“嗯?”
………
当赵武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长两米一八、宽一米三九,高则十九厘米,上面绘制着精致的花纹、周围有栏杆、下有6个矮足,高仅19厘米木漆矮床上。
自己变小的双手,摸了摸头发现自己的脑袋上顶了个发髻,赵武知道自己怕是十有八九是重生了。
赵武在学校的时候,看过很多关于穿越重生的小说,所以对于重生的事情,他没有孤身一人身处陌生环境的恐惧,反而心中有一种雀雀欲试的感觉。
作为重生者,在刚重生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了解自己所处的年代,知道自己在历史的年代,从而通过历史大事件,来获取有利于自己利益。
其次便是自身生活的环境,包括生活、饮食、语言习惯,从而能够让自己更好的融入重生年代的生活当中,让自己不在是别人眼里的异类。
后世作为考古研究生,赵武也曾经跟随教授实地考古,也曾向导师们请教一些古董渊源,以及通过一些古董的制作手法断代古董的年代。
所以赵武便支撑起身子,开始打量着房间里的古董配饰。这时他将目光盯在一件叠好的衣服上。
只见他将衣服拿起放在床上,这是一件上衣下裳连在一起的深衣。
衣服看上去通身紧窄,通过自身的比对长可曳地,下摆一般呈喇叭状,行不露足。衣袖有宽窄两式,袖口大多镶边。
通过衣服样式推测,自己应该是来到春秋战国时期,只不过具体时间在哪里,他还不明白。
看着手里熟悉的衣服,突然一股回忆涌入赵武的脑海之中。
从记忆赵武弄明白了,自己重生到春秋晋国晋景公九年,也就是公元前591年。而自己的的身份则是历史上赵氏孤儿的主角——赵武。
因为父亲赵朔去世,在守灵的时候感染风寒,接着就是高烧不退最后赵赵武噶了,而后世正在考古的赵武也因为古墓崩塌,而重生到只有五岁的小赵武身上。
看着自己小手小脚,赵武感觉司马迁写的历史书不那么准确,因为《史记》中记载的赵武是赵朔遗腹子,而此时的赵武已然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而且自己的父亲赵朔也不是死于下宫之难,而是应该死在下宫之难发生的前面。
并且下宫之难就发生在赵武出身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群男人,簇拥着一个少妇,侍女涌了进来,在他们一阵叽叽呱呱的听不懂的话语后,
少妇和男人走了出去,接着一群侍女便开始为赵武穿戴起来。
“拜见少主!”
在赵武整理好衣服以后,又在仆人的引导下来到大厅。
此时大厅之中的家宰程婴带领众人以各自职务大小分成两队,而他居于最前最中间,一起向其行礼。
“小子武,亦拜见众君!”赵武平静的拱手回礼。
看着众人今天穿着只有祭祀或者朝会时才会穿的朝服正装,而自己又是稚子儿童,自从两年前父亲赵朔去世后,这两年来就没有举行什么朝会,哪怕是一年最重要的郊外春祭也都是由家宰程婴和家祝代劳。
于是赵武好奇的问道:“今日诸君来此何事?”
只见程婴脸色肃穆的说道:“天无二日,土无二王,自先主庄子早卒以来,少主卧病在床,家中无主,以至于家中人心惶惶。今闻少主安康,故吾等恭请少主加冠,继先主庄子耿地大夫之位主持家事。”
闻言赵武平静的心中起了一丝涟漪,毕竟加冠意味着成年,意味着可以出士做官。特别是在春秋时期一个拥有封地家族,一个继承者成年意味着他主导自己家族封地的一切权柄。
看着众人一脸郑重,甚至还有一丝决然的样子,赵武好奇的问道:“这冠礼……按照周礼之制,不是说:二十才加冠么,而且还要挑选吉日方可!可为何尔等好像很随意,仿佛随便哪一天都行?难道有什么突发变故,使尔等……?”
一旁的宗伯拱手回答道:“虽然说,按周礼‘二十才加冠’,但却也不是十分严格的,譬如鲁襄公,12岁就‘冠’了。吾赵氏又是晋国强族,这加冠之举,定需要诸卿和国君的许可。家宰这两年来一直在操作此事,只待诸卿和国君的赞同,吾等就得立马给主上加冠,不待家主二十而冠,就是为了免得中间的这十几年里,会出现什么变故,故而提前加冠!”
“此次加冠的宾客都有哪些贵族参加?”接着赵武又问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看着面露沉思的赵武,家宰程婴误以为赵武嫌弃立冠礼节,太过简陋了。
于是便上前行礼后,开口解释道:“主上,五年前晋楚于泌地发生大战。那一战先主庄子,乃是下军将,统帅的下军五师有二师将士,中军大夫,赵括、赵婴、下军大夫赵同,以及中军尉邯郸小宗赵旃也都各帅一师,六师共计15000士卒皆是赵氏私属,可以说赵氏全员参加。
泌之战吾晋师惨败,中、下两军损失最重,两军将士争船抢渡。先上船者挥刀乱砍,船中断指之多,竟至可以捧起。
赵氏私属,除了赵婴所部,因被安排渡船工作,而未有损失外,先主庄子二师损失过半,仅存一师外,下军大夫赵同、中军大夫赵括、中军尉赵旃仅以身免,其师尽丧。此战吾赵氏六师唯存二师,可谓损失惨重。
此战赵氏家家孤儿寡母,户户挂白播,为了抚恤,先主下令废除一切不必要开支,一切从简。
这次冠礼仓促了一点,也简陋了一点,皆因如此。请主上将就点。今后吾赵族能否昌盛,全看主上了。若主上兴我赵族,今后主上的后人加冠,一定会诸卿云集,齐来祝贺,不会像今日这么宾客寡少。”
赵武听了程婴的解释,心里有点惶恐,又有点窃喜,更多的是紧张他望着程婴,目光又从家司马、司徒、司寇等众人脸上逐一扫过,见众人肃穆,这才按捺住心脏的狂跳,轻声问:“尔等决定了吗?”
程婴跪地,家司马灵扶轮与家司寇祁叔亦随之屈膝,三人俯身叩头,恭声回应:“恭请少主加冠。”
“一切皆仰仗诸位了!”赵武起身,面色凝重地向诸家臣稽首施礼。
“定当不辱使命!”众人还礼。
………
须臾,赵武在侍女的侍奉下,身着厚重的宽袍长袖礼服。平心而论,此等宽袖除却美观,实无他用。
宽阔的袖口,加之并不严密的袖口,于冬日难以抵御严寒,寒风每每呼啸而入。而下垂的裙摆以及束缚式的穿着方式,莫说登车,即便是大步前行,亦颇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