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德利的寝宫位于潘托斯的海边,拔起七座高塔,高耸砖墙上爬满了苍白的常春藤。潘托斯人乐于向强大的客人们赠送礼物,类似于“岁币”。潘托斯人认为相对于发动战争,还是送黄金和礼物划算。
以往的院落是赠送给马王,而这次的院落是赠送给密尔新崛起的佣兵国王。反正是胖子花钱,詹德利也没有拒绝。
厅院之内,空气中弥漫着火椒、肉桂和甜檬等香料的馨香气息。詹德利,乔拉和他的数名无垢者护卫被护送进会客厅,彩色镶嵌玻璃描绘出瓦雷利亚的殒落场景。厅院之外,还有许多狼群和自由军的士兵。
“这些奶酪贩子除了有钱,一无所有了!”乔拉愤恨的吐槽。詹德利了解他的恨意,乔拉的老婆之前跟着一个里斯的大商人跑了,乔拉讨厌这种自由贸易城邦的商人。
“坦格利安的流亡公主虽然未曾见面,但想必也是一位非人美貌的绝色。”乔拉夸道。
“不是我说,你换一下你的衣着,或许姑娘们会更喜欢你!”詹德利轻声提醒道。乔拉年纪大,约莫四十来岁,头发虽已逐渐稀少,但身体仍旧健壮。他不穿丝棉质的衣服,改穿羊毛和皮革,一件暗绿色的外衣上绣着双脚人立的黑熊。
“我一贯是这风格,总司令。难道好女人不能看破物质和外在?”乔拉回答道。
詹德利有些无语,孺子不可教。一个人若是又老又秃头,还是北方人性格的铁直男,确实也没有太多女人缘。
四面墙壁上黑色灯笼里的灯油燃烧不绝,刻绘着两片石叶的拱廊下,一名太监正高声宣告他们的到来,他用高亢甜腻的声音喊道,“狭海、石阶列岛、争议之地、密尔的唯一执政官,狼群团及自由军的总司令,战锤大人。”
太监的宣告以后,所有声音都静止了下来。客人们齐刷刷的望去,看到了一个高大、矫健的战士。詹德利没有携带战锤,而是携带了一柄举世无双的瓦雷利亚钢亚拉克弯刀。
“各种各样的目光!”詹德利心想,人群中有来自潘托斯和泰洛西的杀手和佣兵,有个比伊利里欧更胖的红袍僧,还有来自伊班港、浑身是毛的怪人,以及几位皮肤黑如暗檀的盛夏群岛领主。詹德利掠过这些人,潘托斯不愧是商业巨港。庭院中的一些人是多斯拉克卡奥,伊利里欧没有邀请最为强势的卓戈卡奥,而是邀请了一些其他卡奥。他们个个身躯高大,肤色红褐,低垂长髯用金属银圈环环相扣,黑色长发乌黑油亮,绑成无数发辫,银铃悬系其间。
红袍僧是好奇,泰洛西人是恐惧和恨意。密尔和石阶列岛离泰洛西太近了,泰洛西人面对的威胁是最大的。而那些多斯拉克人,是好斗和好奇的意味。
“世上唯有一种火焰,是拉赫洛的火光!”没有人和詹德利多聊天,唯有肥胖的红袍僧走上前来,和詹德利攀谈起来。
“我们是来见公主的,你啰嗦什么呢?”詹德利示意了下,乔拉粗鲁的看着红袍僧,红袍僧于是悻悻而去。拉赫洛的这些红袍僧都很狂热,詹德利没兴趣和他们多聊几句。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数十名壮丁协力扛着桥子,将伊利里欧和龙家兄妹抬入了庭院。两名仆人提着装饰精美,有着淡蓝玻璃罩子的油灯,走在前面。
当帘幕掀开以后,正主终于登场。一名自由军士兵将丹妮莉丝搀扶出轿,还有她的兄长韦赛里斯,手中拿着借来的宝剑。胖子伊利里欧也在几个人的搀扶下下了轿子。
“坦格利安家族的韦赛里斯三世,”太监总管用高亢甜腻的声音喊道,“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及‘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他的妹妹,龙石岛公主‘风暴降生’丹妮莉丝。他的赞助人,潘托斯自由贸易城邦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
三个人越过太监,走进石柱林立、苍白常春藤四处攀爬的庭院,叶影被月光染成白骨一般的银色。
丹妮莉丝忐忑的步入庭院,她明白今日是一次交易,哥哥和伊利里欧总督将她卖给了一位佣兵国王。她也是在场唯一的一位女性。
“柱子边的是摩洛卡奥和他的儿子罗戈洛,绿胡子的是泰洛西大君的哥哥。”伊利里欧为他们介绍道。
“还有更重要的,小公主。那就是佣兵国王,佣兵们可以有很多称呼,他是战锤,也可以叫他执政官和总司令!”伊利里欧为丹妮莉丝介绍道。“国王身后是他的护卫,乔拉.莫尔蒙爵士!一位来自维斯特洛的流亡骑士!”佣兵国王身后除了乔拉爵士,就是那些穿着黑色皮甲的无垢者。
丹妮莉丝对乔拉爵士很感兴趣,这是一位来自于故乡维斯特洛的骑士。但她更多兴趣在佣兵国王身上,怯生生打量着那个韦赛里斯希望拉拢的人,那个人在宴会结束之前会要求娶她为妻。
丹妮莉丝听到的那些故事都是真实的。佣兵国王个子很高,动作却非常敏捷轻灵,矫健身形可以媲美百兽园的猎豹。佣兵国王的短碎炭黑头发如同长夜,而眼睛却是蔚蓝如海水,那是一双刚强、坚韧的眼睛。可惜国王的面容被一个粗铁面具遮掩着,无法看清楚全貌。但是丹妮莉丝觉得他的年纪不会太大,因为那双眼睛里面或许还有一些隐藏的温暖,属于年轻人。
“我去表明来意!”伊利里欧说道。“我会把他带过来。”
“不愧是第一美人。”詹德利也在注视着丹妮莉丝。丹妮莉丝身材娇小且美貌绝伦,她有着银金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她是最后的坦格利安传人,真龙的后裔。
詹德利等待着伊利里欧的到来,胖子颤颤巍巍的到他的身边,伸出那些带满宝石的肥胖手指。胖子和瓦里斯的联盟必然知道他的底细,但胖子不知道自己了解全局,这就是自己的优势。“尊敬的执政官,请随我来吧,我很乐意促成此次美事!”
“我会感谢你的!”詹德利看着伊利里欧,胖子的笑容那么甜美,多半还认为把劳勃的野种和坦格利安余孽促到一起是一次恶毒的玩笑。但詹德利也要感谢伊利里欧,丹妮莉丝也是某种天命。
詹德利走向丹妮莉丝,他穿着黑色天鹅绒衣服,上面绣着白色的狼群标志。他的头发如同永夜一般漆黑,眼睛如同海水一般迷人。他没有带着冠冕,自有荣誉为他作伴。
詹德利脸上粗糙的黑铁面具,丹妮莉丝不禁想到面具下面的相貌,是美貌还是粗鲁,是满是伤痕,还是满是痘疤,为何要带一个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