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灶王爷

袁仟茵的心情很平静，她坐了整整半个小时，在昏暗的夜空下，竟然一时间找不到去处。

“喂？妈，你睡了吧，对不起把你们吵醒啦。”她迷茫着打通电话。

“说什么吵不吵醒的，我跟你爸正好在看谍战片，紧张的呦，还没睡多久呢。”手机上的时间显示，12:12.

“那就好，我觉得压力大，一直失眠……”

“失眠就要多出去走走，吃顿大餐啊。你当然压力大，没多少钱还养小孩，嫌自己活得长吗！”妈妈果然开始数落她，还有爸添油加醋。他们被电话吵醒后，似乎又起来看电视了，但电话里始终没有电视的声音。

“没事啦，那小孩儿还会做饭。”袁仟茵笑嘻嘻。

“哦呦，天底下好事让你碰到啦，我怎么不信的。我跟你说，你要睡不着，就看会儿狗血剧，然后明天去爬泰山，保准你在台阶上睡得熟熟！”妈妈耐心劝诱，明明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哇，那还是别啦。”袁仟茵笑着挂电话。

我爸妈没事……他们没事，那球球爸妈也不会有事……好，不要杞人忧天！我都快饿死了！

她的眼神重新有了光，相片一扔，想了会儿，又捡起来叠挎包最下层。客厅的灯亮着，小百一看她睡醒，噔噔噔几步端过还温着的砂锅土豆粉，给撒上白胡椒。

“谢啦小百，我先洗……”随意转动的视野突兀对上一张笑开了花的老脸，她猛地一僵，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灶王爷像吗？谁把厨房的贴客厅来了……

老人开口说话：“你好啊……”

“噶呀！”在自认为最安全最熟悉的家里，被大变活人惊吓到，袁仟茵差点两眼一黑就这么撒手人寰，但信念一起，BGM一响，她要保家，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斗上一斗！又掐着人中让自己清醒过来！

“是个狠人。”两位人高马大的门神，以及一名不时遮住面目的姑娘也显出身形。

“你们谁啊，忽然出现在别人家里！”袁仟茵思考起自己和符凛的交情够不够他冒着危险救她一轮，答案是没有。

“姐，他们说他们是灶王爷，门神和床神。”小百跟电视剧里的店小二一样，开始介绍主要人物。“说什么一百五十年前还能在凡间游历，后来仙魂都被封印无法现身，这次得三界杂货铺店主相助才能恢复仙魂，感恩特来相助。”这小子还摇头晃脑，想来是把他们的话原封不动拿来用了。

“啊？”什么灶王爷……哪有神仙啊，不就一张画像吗？小时候我妈贴这个都只是图吉利。“肯定是骗人的！”袁仟茵把自己缩沙发里，她能看出这些诡对她没敌意，这就好……不，诡不能在自己家里！

“那个，袁……”挺害羞的姑娘忽然看她一眼：“我和他们不同，一直是这间屋里的……我是床神，专门护佑房屋主人睡眠好，精气足……”

“啊？”这又是什么奇怪称呼？

“从您拥有了三界店铺后，我才有了自己的思想，以前只是本能，可那时候我没办法提醒您，因为那个……”她看向小百，小百歪着脑袋。

“……”哦，对，那时候小百被井里的东西霸占了，谁敢冒出来啊。

“后来您很忙，我没办法在睡眠中帮您平静，自觉没脸见您，就躲起来了。然而您走以后，再回来就是现在……”

……袁仟茵紧绷着表情。

“妹妹说得没错。”自称门神的其中一位络腮胡紧跟着说道：“我二人本并不为此屋门神，但十五年前乃是您门前双神，而灶神也是如此。”老头摸着胡子笑。

……

“这次您身聚三界气息重回故地，正好将我等唤醒，与您共同战斗，既然那屋事了，我们便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

“一起战斗是怎么个事情？”袁仟茵歪头捂嘴问小百，小百同样歪头捂嘴：“我也不清楚，但姐晕倒后，那两个仇人都在门外，灶王爷也有帮忙，嗯！”他很乖地点头。

那算有交情了，原来如此啊……袁仟茵住院时曾经疑心重重，自己在那两人围攻下怎么会只有腿伤，当时球球没反应，小百不在，能救她的只有其他东西。“两位门神，灶王爷，感谢你们救了我，如果有需要我报答的地方尽管说。”袁仟茵学电视剧抬手抱拳。这有交情就好办事，礼尚往来，如果他们真是打手，就能帮我对付诡！

袁仟茵脑内丰富对战，搓搓小手。

“哪里哪里。”灶王爷很是礼貌：“有人供奉，有人记得，我们已是心满意足，只可惜……”他看了眼窗外：“这世道日渐昏没，而我们几位都只是家仙，无法随时保护袁姑娘，却是担心得很呐。”

“唉。”两位门神也一同叹气。

……

怎么的？你们不能带出去群殴？？袁仟茵苍蝇搓手的动作顿住了，好吧，希望再次落空，永远只有我一个普通人冲在最前线。

“没关系，你们守好家吧。”我还能说什么呢。“说实话，对我这个凡人而言，世界确实越来越危险了，但那是更遥远的威胁，我现在最需要钱，不然还不到逢魔时刻，我就得饿死在路上。”所以呢，不能打架，给我出出主意呗。

“……”几位小仙互看一眼，凡人是需要五谷杂粮，而他们变不出来。灶王忽然想到什么，会心一笑：“袁姑娘不必担心，您可能还不太了解三界店铺的作用，容小仙为您解答一二。”

啊？

袁仟茵边嗦粉边听，原来，和三界杂货铺勾搭上的大小仙神接受的供奉，理应有店铺一份，也就是袁仟茵能到手的钱财。而店铺赚钱的能力分为两种，其一是售卖技能卡片或帮助凡人祛除污染，但那需要很复杂的前提条件，还需要很复杂的人脉，更要小心小人！而供奉“分红”的办法则简单多了，只要多“唤醒”能力范围大的仙，让仙人稳坐高台，获得供奉，店铺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钱财，何尝不是一种新式理财呢？

这说得袁仟茵颇为心动，谁不想躺着赚钱啊。

“唤醒？”袁仟茵不太理解，她生在二十年前，这一阵儿连历史都快没了仙佛踪影。“你们一直存在吗？”袁仟茵总感觉，她好像触摸到了世界的秘密。

“……”灶王爷径自叹口气：“神仙，比凡人想象中更早地存在着，那时，凡间界也不过是三界的其中之一……”

袁仟茵咽了口唾沫。三界？三界杂货铺？仙佛一直存在？却一直没有被唤醒？那世界变得如此危险，和这件事有关吗？

“剩下的事情，小仙没办法讲全，其中牵涉得实在太多，那场灾难波及到我们这些家仙时，三界已经不受控制。”老头摇晃着身子：“还希望袁姑娘你，先去唤醒这小区之后两公里外的山上那位土地公，或许就能得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