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山海坐在硕大的办公室内,结束了一天的公务想起自己近段时间许久未得到加成段的回信。托腮撑与精致的办公桌面,食指不自觉以有规律节奏的频率“哒哒”敲点着自己的腮帮子,片刻后他撑起身子,从西装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电话簿点击一个熟悉无比的名字,拨通了自己熟记于心的号码。
嘉成段用几根手指托起酒杯晃着杯中的酒水,等着电话另一头的人继续发话。
电话那头的男声应是缓了几息,后再次开口:“最近寄给你的信你有看吗?想也知道你肯定直接当废纸扔了,你从前就从不看的看我给你送的信。我直接再带你华丽和你说吧,在下周也就是十天后……”
嘉成段这边两眼盯着电视银幕下方的字母,不愿分神,腾出手给酒杯满上又饮上一杯,半杯将杯子放下。半真诚一般敷衍道,不等卢山海的话说完直接插道:
“会去的。”
“行、行,我就知……等,什么玩意儿?”
“你是上了年纪耳背了?我说我会去的,鲁兰西市武馆的交流会。”
卢山海端上茶杯喝上一口,他早已习惯这些年加成段对于自己发出邀约的拒绝,只是这次嘉成段不按过往的套路出牌,等回过神来卢山海差点将一口茶喷在办公室的电脑屏幕上,赶忙敲了敲胸口将茶水吞下,顺了顺气,喜出望外道:
“呀呵!你个老小子可算开窍了!等着!我这就给你订酒店去!顶豪华大床房、不豪华总统房!我现在就通知财务调金费给你!哈哈哈哈哈,看我给你风风光光丢台上去!然后……”
“打住打住!”
或许是结交多年好友之间的默契,嘉成段此时也正端起酒杯“顿顿”饮着冰啤酒,听卢山海这话头越走越偏赶忙放下酒杯咽下酒水出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带人去!带学生去!诶呀……不对不对,先不管我怎么去,就算是我一个人也只是去打交道、做交流,你这是想给我安排成什么样子!?你是指望我上台耍猴戏吗?”
“啊?学生?你哪儿来的学生?”
起初,听到电话那头嘉成段的声音,卢山海从自己的个人构想里探出脑袋,可听闻嘉成段收了一学生,刚稳定下的心神就好像坐过山车的游客在轨道上转了一圈接近出发站,车仓突然一个冲刺再次将人送上高峰一样跌宕。
“我一开武馆的馆长,你问我哪来的学生?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我懂我懂,但不管什么学生,不都是招来的。”
“什么门路?娃儿多大?什么水平啊?跟你多久了?”
“熟人介绍。十九岁一小子……三个月了吧……算…刚入门的门外汉吧。”
“你!你这……真是!你要想要带学生了,我扔些我手下的苗子给你不比你随机收的好使?我这儿的苗子不说上天赋异禀,说天赋好、根骨上等的,能跟你练的好苗子也不少啊!”
“得了吧你,你就当我喜欢‘浪费时间’吧,我就喜欢带‘门外汉‘,我乐意行了吧?”
嘉成段听卢山海这么说不自知的恼火,忍不住反驳。自己这儿怎么了,收个学生难不成还得跟他报备?
“算了,罢了罢了……能来参与也不错。”
电话另一头的卢山海扶了扶额,不知说什么。
“好,说定了啊。明天记得给我再寄一份邀请函,其他的你就甭操心了。别搁背后编排我啊!”这次就是拓展眼界!“
”什么拓展眼界,我说的是你!“
“是啊,拓展拓展眼界。”
“……”
“……”
电话两头陷入沉默,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又或许是无可言说。嘉成段这边看电影字幕的注意力早就被卢山海一惊一乍的态度剥夺,不知从那一刻起,不说看电影的沉浸感,就连电影的剧情发展都没跟上。
卢山海那儿也是沉默,几息后最终害是卢山海出声打破沉寂。
“行了行了!记得来!邀请函明儿给你送过去!”
“哦,成,挂了。”
嘉成段懒得听卢山海继续唠叨,直接放下手机按上挂断键,终了这趟打搅自己晚间生活的通话。将手机往沙发边上一甩,视线再次聚焦于电视屏幕之上,可不知自己是在何时分的神,电影情节的发展自己已完全跟不上。
嘉成段此时有点烦躁,这是在嘉成段与舞甘顺相处的过程中从来不会出现的问题。这通电话虽不至于扰乱他的精神,但的的确确令嘉成段莫名的有些烦干躁。
情绪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就算是平日的训练课上,舞甘顺对于动作的细节总是参悟不透,嘉成段也从未焦躁过,他总能非常平和、耐心的次次示范解说,但今天卢山海的这通电话好似据有什么魔力,就是让嘉成段烦躁不以。
他低头在沙发上寻觅着不知被自己随手扔在何处的电视遥控器,扫视沙发没寻着,就伸手往沙发缝里一捞,果真如他所想将遥控板捞出,心中的烦躁也受到安抚。
“真是……这老驴现在除了烦我还有什么事儿干啊……当了个会长可给他闲的……”
嘉成段抬手朝着电视的方向按动遥控器的按键,电视屏幕也一闪一闪,嘉成段寻思着再换换台重新找部电影调整下情绪,终于在跳转了二十几个频道后再次寻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西方电影。起身将未开瓶的啤酒拿起,走至厨房将其放回冰箱,从冰箱里随机拎了两瓶冰镇的啤酒,折返至沙发。开的第一瓶啤酒已然见底,拿起刚从冰箱中取出的啤酒,另一只手朝瓶盖边缘自下而上挥臂一斩,嘉成段挥斩手的小指指根快速自瓶盖下方掠过,伴随“啵”的一声,瓶盖飞出,又被嘉成段稳稳,后随手一扔抛入垃圾筒。
“这台放《泰坦尼克号》啊……不错不错……”
明日计划前往安乐山,这一夜长者最后坐在电视前看完半部电影安然入睡;少年则明明是是早早爬上床榻却好似木棍半僵硬的躺了半宿,直至深夜最终扛不过疲惫,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