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很讨厌与人动手,特别是与同类的异人动手。
原因很简单,有大概三点。
第一是怕麻烦,打输了进医院,打赢了进监狱。
第二是他懒,他懒得与人计较,也懒得跟人动手。
第三点,也是陈闲一直在刻意规避的一点。
或许是跟那些异常生命的战斗过多,导致他长时间陷入那种如野兽般侵吞啃咬对方的战斗方式,所以他的心理并不是真的很健康。
简单来说,他收不住手。
特别是当他平静的情绪开始消失的时候,他很难压制住心里那种想把对方生吞活剥的冲动,这种现象他深有体会,所以他非常抗拒与人动手,生怕一不小心把人弄死。
这么多年来,陈闲与异人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让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许三寒,所以直到现在……他一想起那件事心里都有无名火,恨不得再杀许三寒几次。
可以说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憋着火,虽然在木禾面前并没有这种憋火的感觉,但只要面对外人,他就会刻意去控制自己的情绪,生怕一不小心就爆发出来。
“别逼我发火。”陈闲把目光移到了那个女人身上,看样子她应该是领头的人,所以这些话也该对她说,“我这两天心情不好,要找事的话……我劝你们回去。”
陈闲话音刚落,那个年轻女人就突然开了口,声音也变得冰冷了几分。
虽然是在自我介绍,但给陈闲的感觉却是在仗势压人。
“我是许雅南。”
听见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陈闲表情稍微有了些变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目光一直在许雅南身上打量。
“东南许家的大小姐,许雅南?”陈闲问道。
“是我。”许雅南说道,看陈闲的眼神颇有些不屑,“我们进去说话。”
陈闲抬手搭在门框上,轻轻摇摇头。
“有话就在这里说,我对你们姓许的有阴影,不是很想让你们进去。”
在国内年轻一辈的异人里,四大异人世家的子弟是最出彩的。
有前辈教导,有长辈传承,用含着金汤匙出生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他们生下来就能到达普通异人的终点,再经过长年累月的修行,自身的道行自然要比同辈的普通异人高出几十倍。
许雅南就是这么一个世家子弟,而且她在圈子里也非常出名,经常被某些好事的舔狗冠以雅南仙子的称号。
陈闲第一次听说这个外号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都到这个时代了……这么中二度爆表的称呼竟然还有人敢用??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对我们姓许的有阴影?”许雅南冷冰冰地看了陈闲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应该是我们许家人对你有阴影才对吧?不声不响的就杀了我们许家旁系最出彩的子弟,这种本事普通人可不敢有。”
陈闲懒得搭理她,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准备回去了。
跟这种胸大无脑也没礼貌的女人,实在没什么好聊的,这么一看……好像还是乖巧的木禾比较可爱。
今天要带她去哪儿买衣服呢?
陈闲仰着头看了一下天空,默默思考着这个问题。
但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了。
之前那个说话颇有压迫感的中年男人,此刻已经按住了陈闲的肩膀,同时也在使劲往后拽着,似乎想要把他的身子转过来。
“别这么狂。”那男人说话依旧毫不客气,“我们大小姐问你话,你就给我好好……”
“嘭!!!”
伴随着这声巨大的闷响,中年男人的面部几乎都要凹瘪了进去,腥臭的血液混合着恶心的鼻涕流了一地,整个人直接被陈闲那一拳砸在了对面的青砖墙上,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彻底晕死过去。
“我说了,别来我这里找事。”
陈闲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细心擦拭着拳头上的血迹,然后从指骨的位置扣下来一颗镶嵌在肉里的牙,随手就从大门里丢了出去。
看似毫不费劲的一拳就把他的牙给全打掉了……这一拳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里估量着,看陈闲的目光也变得警惕起来。
“你敢打我们许家的人?”许雅南轻蹙娥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陈闲,似乎想不到他会这么直接的动手,“只是口角之争就下这种毒手?”
“他先对我动手,所以我还手是应该的,如果你觉得我的处理方式有问题,那么我建议你去守秘局报案。”
“还有……”陈闲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像是一头随时都会扑上去狩杀猎物的野兽,“我不喜欢别人跟我有肢体接触,希望你们能尊重我。”
话音一落,陈闲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绷紧的肌肉渐渐放松,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奇怪起来,好像遇见了什么疑惑不解的事。
“我……我这是怎么了……”陈闲在心里喃喃道,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刺眼的血迹,眼神愈发疑惑,似乎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手。
如果按照以前的性子,必然还能再忍耐一段时间,至少在对方还没有明确动手的时候,他是不会出手的。
“你们赶紧走吧。”陈闲皱着眉,很是推心置腹地跟许雅南说,“我不想跟你们动手,别逼我了。”
听见这话,许雅南似乎有些生气了,目光变得危险起来,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不是有点目中无人了?”
“没有。”陈闲摇头否定。
“如果你觉得自己有能耐,那么我可以陪你玩玩。”许雅南冷冰冰地说道。
“没兴趣。”陈闲直接拒绝。
见陈闲拒绝得这么干脆,许雅南也不禁笑了一下,目光中满是挑衅:“不敢了?”
异人的通病在那些世家子弟身上更为凸显,毫不夸张的说,没有一个世家子弟瞧得起与自己同辈的普通异人,因为双方的差距太大,用云泥之别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所以说在许雅南眼里,陈闲只是一个稍微强壮点的蚂蚁,她也想不明白许三寒是怎么栽在陈闲手上的……她只觉得这是一个意外,一个让许氏家族蒙羞的意外。
如果可以的话,许雅南非常乐意教育陈闲一顿,在给他上课之余,也给圈子里的那些异人上上眼药。
许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至于许三寒是不是罪有应得,这一点并不在许雅南的考虑范围中。
她是一个很有可能会接替许家家主位置的女人,所以她考虑的方面很广泛,她在乎的也只有许家在圈子里的地位与风评。
“不是不敢,只是不想。”
陈闲说着,看了看许雅南,竭尽全力地控制着心里那种暴戾的情绪,说话也尽可能的委婉,似乎想让许雅南听着舒服一些。
但这么一说,许雅南就更不舒服了。
“你瞧不起我?”许雅南语气变得危险起来,目光中有难掩的怒色,“是不是杀了一个许三寒,你眼里就盛不下许家了?”
陈闲有些不耐烦了,语气略微出现了一些变化:“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跟你合法的切磋一下。”许雅南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不打女人,也不想杀女人,所以这事你别找我。”陈闲摇摇头,“你另外找人切磋吧,我没时间跟你说这些……”
话音一落,陈闲便转身走进老宅。
正当他准备关门的时候,许雅南的右腿已经迈了进来,很不客气地挡在了两扇门之间。
“你确定你想跟我切磋?”陈闲看着那条碍事的腿,头也不抬地问道。
“是。”许雅南说道。
陈闲慢慢把头抬了起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行,你等我。”
说着,陈闲就转身回了里屋,他是去取那把砍死许三寒的锯肉刀。
在这么好的天气竟然遇见这么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陈闲感觉自己的心情糟透了,既然你这么想切磋那就别怪……
“卧槽?你们干什么呢?”
陈闲提着锯肉刀正要从里屋走出去,突然就听见这个从大门那边传来的声音,他不由得停了一下步子。
霍胖子?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