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我感觉大脑“嗡”的一下瞬间空白。
爷爷……去世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晚爷爷还给我讲他年轻时的故事,怎么今天就……
脑海中闪过爷爷陪伴我长大的画面,我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班主任不停地安慰着我,可我完全听不进去她的声音,爷爷去世对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我愣在教室外一动不动,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我跌跌撞撞背着书包离开学校,一路狂奔到了车站,坐上了回家的客车。
我的家在水屯村,村子离我上学的地方有100多里地,每天上学都需要坐一个小时左右的客车。
坐在车里,我脑袋靠在窗户上仍然沉浸在难过当中,我满脑子都是爷爷的回忆。
在我的印象里,爷爷身体非常硬朗,虽然他今年已经七十岁了,可他腿脚利索还能去田里刨土、种菜,我从没见过爷爷平时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时候,这也是我接受不了爷爷突然离我而去的事实。
我下意识的摸出那根木棍,渐渐地,我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先是玉簪丢了,然后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紧接着体育课我差点儿被铅球砸死,现在爷爷也去世了……难道这玉簪真的这么灵?只要离身就会遇到灾难?
难道……爷爷的死也是我弄丢玉簪导致的吗?
我越想越难过,我实在不知道玉簪究竟是怎么丢的,好端端挂在我的脖子上为什么转眼就变成了一根木棍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身忽然抖动了两下熄了火。
车上的乘客全都探着脑袋向前看,司机下车鼓捣了一会儿说是车抛锚了,只能等下一趟客车来把我们接走。
现在刚跑了一半的路程,下车走回家肯定不现实,我只能坐在车里等待下一趟客车到来。
“轰隆隆!”
头顶天阴了下来,外面雷声滚滚,很快,黄豆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车窗外面很快变得白花花一片,我不知道那究竟是雨还是雾,到最后窗外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雨滴砸在车上的密集脆响。
暴雨来的很急,大家虽然不想闷在车里,但雨实在太大根本出不去,我们只能坐在车里等待雨停。
就在这时,那种被死死盯住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心头一紧,感觉什么东西就藏在车窗外的白雾当中,我说不出它距离我是远是近,但它肯定存在。
也许……它正隔着玻璃贴着我,只不过是雾太大我看不清而已。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把头远离了车窗。
……
过了半个多小时,下一趟车终于开了过来,雨势也小了很多,我们换到了新的客车上继续朝着家里方向赶路。
当车驶离刚才的地方时,我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在树林里闪过,等我再想仔细看的时候,它已经消失不见。
回家的路上因为遭到了暴雨的影响,路面湿滑车走的很慢,等我到了村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我朝着家的方向飞奔,离老远就看到家门口围着许多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纸的味道。
等我挤开人群,看到院子里盖着白布的爷爷,那一刻我的情绪瞬间崩溃了。
“爷爷!”
我冲到爷爷面前嚎啕大哭,身边的家人也都哽咽着,我爸红着眼眶直挺挺的站在一旁,我妈和邻居的婶婶抽泣着。
我失去理智的掀开白布,看到爷爷瞪着眼睛、脸色发青,双手十根手指全部弯曲像是在挣扎着一样。
“妈……爷爷……爷爷怎么会突然走了啊?”我红着眼眶问我妈。
我妈告诉我,今天下午邻居李婶来给我们家送她自己腌的咸菜,可拍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李婶从门缝看到爷爷倒在院子里,她吓得赶紧喊人,等大家撞开门之后发现爷爷已经没了呼吸。
村子里的大夫诊断爷爷是心梗猝死,身上没有外伤,排除了一些意外原因,但我仍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的爸妈一样都无法接受,我的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爷爷在我心里的感情很深,如今他突然去世了,这对爸妈来说的打击也非常大。
我悲痛欲绝的趴在爷爷身旁,我爸是一家之主,他强忍着悲痛安排后事,后来村长姜爷爷来了,他把我爸叫出去应该是商量安葬爷爷的事情,我光顾着难过,并没在意这些。
……
守灵三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我只知道这三天每天我都听着哭声渡过,爷爷生前人缘很好,他去世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村子里的街坊邻居们几乎全部到场吊唁。
这三天来我每天都跪在爷爷棺材旁边,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每天都浑浑噩噩跟丢了魂似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吃饭睡觉,爷爷离开我就好像天塌下来一样。
到了下葬那一天,我们全家上下还有村长和几个村里长辈将爷爷的棺材入土为安,看着爷爷的坟包,我心里就像刀割一样难过。
处理完爷爷的后事,我爸和我爸带着我回到了家里,我们三个坐在饭桌前谁也咽不下一口饭。
我爸抽着闷烟,我妈扒拉两口饭就回屋开始哭,我红着眼眶一个人走进爷爷的房间里坐在炕上。
“爷爷……你为什么抛下我们自己走了……”
“你说过要看着我娶媳妇、要当太爷爷的,可你现在……”
我悲伤的嘟囔着,连着三天没怎么休息好,我这一难过不知不觉倒在炕上睡了过去。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睡,我竟然梦到了爷爷。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虽然睡着了但我知道此时此刻我在做梦。
梦里,爷爷还像平时一样盘腿坐在炕上,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想和爷爷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爷爷就那样笑着望着我,他没有责怪我弄丢了玉簪,也没有说任何话。
他笑眯眯看了我许久,然后开始抬头看着头顶,他看了一会儿头顶又看了看我,似乎想要告诉我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