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妖祸

徐言在脑海中仔细回忆昨晚的场景，但自己的确没有听到任何怪异的响动传来。

他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昨晚上睡得有这么死？

既然这妖邪先害了梁三，那今晚的目标会不会变成自己？

他心中有些担忧，他现在才刚刚开始凝铸命格，淬炼身体，实力还是有点不太够。

但既然是妖邪出手，也必然会留下痕迹，现场说不定能得到一些关键线索，也能让他提早多做一些准备。

徐言大脑飞速运转，最后下定决心，稍稍平静了下心绪，接着开口问道：“二叔，能不能带我去现场看下。”

见徐言没事，徐二现在也平静下来，抬起头瞅了他一眼，微微皱起眉头：“那里说不定还有妖邪残留，你还是待在家里吧安全些。”

“二叔，我昨晚上已经冲破皮关了，好歹还是有自保之力。”

徐言伸出手臂，给徐二看了一下自己的皮肤。

徐二的脸上先是显露出惊愕之色，刚刚来的快，他都未曾注意徐言皮肤的异样。

此时伸手捏了捏徐言的皮肤，脸上露出赞色：“好小子，看来终于是开窍了。”

徐二一时也没有怀疑，毕竟一夜开窍，连破四关的人都有，徐言这种情况在整个大梁倒也不算什么。

“既然这样，那你跟我来吧。”

徐二也没再多问什么，转过身来，一瘸一拐走在前面引路，徐言连忙跟上。

一晚上休息后，他的精神和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此时只觉浑身舒泰，精力充沛，走起路来无比轻松。

脑中思忖着事情，沿着泥泞的村路走了片刻。

到了地方，徐言抬头看去，只见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村里精壮的汉子，手上拿着锄头鱼叉等物，一些人照看着尸体，另一部分则在旁边搭建一个柴堆。

按照大梁王朝的规定，被妖邪侵染之人必须火化，不得土葬，这也是为了防止尸变，毕竟被妖邪沾过的东西，谁都说不准会发生些啥。

一个老者背对着他们，双手负在身后，头发已经花白，身躯也有一丝佝偻，正是本村的村正徐凌。

那群村民也注意到临近的二人，尤其是看到徐二时，都松了一口气。

看到他们的反应，徐言也并不奇怪，徐二虽然伤了腿，但身体底子还在，曾经还徒手抓起河中的怪鱼，在村子中也还是颇有威信。

毕竟在这个世道，实力就是话语权。

两人先是到了村正面前，那老者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了徐二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叹了一口气：“已经没救了。”

“人在哪里，我先看看。”

徐二一点也不拖拉，开门见山地问道。

闻言，村正指了指河边不远处，那里正围着几个村民。

徐二点点头，转身向河边走去。

徐言先向村正打了个招呼，随即也跟了过去。

见徐二过来，那几个村民都让开身子，露出了里面的情况。

潮湿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的白布盖住了头部以下的位置。

梁三面容干枯，双眼外凸，面容惨白，就像被水泡过一般，徐言第一时间都差点没认出来。

徐二蹲下身子，捏住白布，轻轻掀开一角。

看到里面的场景，徐言也顿时眉头一皱。

无他，实在是太过血腥了。

梁三整个人就像从水里面捞出来一般，浑身湿漉漉的，肚子破了一个大洞，五脏六腑全都消失不见。

他现在虽然没有在水里面的感知敏锐，但也并不弱，能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在鼻尖萦绕，看来梁三被杀害离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

身周的村民见状，都别过了脑袋，这血腥场面实在不是普通人受得住的。

徐二没有用手触碰，拿起旁边的一根棍子，但只是轻轻一戳，那皮肤就如纸张般破裂，从中流出发黑的血液。

看了一会，徐二紧皱着眉头，站起身子，扫了周围的村民一圈。

“今早是最先发现梁三的尸体的？”

村民们相互看了一眼，一个粗大低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身材壮实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是我。”

徐言抬头看去，只见眼前之人约莫四十来岁，身上穿着粗麻制成的衣服，眉头上刻着深深的川字，脸上满是风吹日晒的痕迹，满是老茧的手中正握着一柄鱼叉。

他认得此人，是村南边的张牛，性情耿直，在村子里的口碑还算不错。

出来后，张牛顿了一会儿，瓮声瓮气地说道：“今早我正准备去湖里捕鱼，就看到梁三的尸体飘在水里，这才把他挪到了这里。”

说完后，张牛停了下来，闭上嘴巴。

闻言，徐二思索一会，接着问道：“那你周围有没有看到其他什么怪异之处？”

张牛额间的川字几乎挤成一条，想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

徐言大脑也在飞快地运转，敏锐察觉到这件事里有一个关键点。

梁三没有成家，素来一个人独来独往，被发现的时候是漂在水上，那他是怎么到水里去的。

如果被其他东西拖动，总该有一些动静响声传来。

除非，梁三是自己走到河边的？

“怕不是水鬼吧，我听说隔壁的石林村就有人被水鬼拖到水里面去，捞起来时半边身子都没了。”

“依我看应该是那些水兽畜生，专爱挑人的五脏六腑吃。”

“哪有水兽能上岸的......”

村民们七嘴八舌讨论了片刻，但最后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果。

村正徐凌这时候走了过来，徐二对他缓缓摇了摇头。

徐凌叹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汉子招了招手：“抬到那柴堆上去，准备焚尸吧。”

徐言也没有干站着，暂时停下了思考，和众人一起把尸体移到那柴堆之上。

随即，徐二和徐言连同周边的数人，都退到了数尺之外，村正走到柴堆前，简单念了几句悼亡词。

他旁边的一个精壮汉子紧接着将火种抛到木堆之上，熊熊烈火顷刻腾起，将尸骨吞噬殆尽，从中飞出几许青烟盘桓，未过片刻，最后只剩下一堆骨灰。

徐凌招呼了几个人手将梁三的尸骨收好掩埋，随即走到一旁和徐二交谈。

隔得比较远，徐言也听不太真切。

未过片刻，二人结束了交谈。

徐二转过身来，走到徐言的面前，叮嘱道：“让你待家里，你肯定还是得跑出去，你记得跟大伙一路，等待会回来我再和你细说。”

“二叔你就放心吧。”

徐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保证。

徐二点点头，没有再逗留，匆匆向着镇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虽然伤了腿，但徐二武者的身体底子还在，速度却也并不算慢，几个呼吸间就走出十来米的距离了。

看着徐二远去的背影，徐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