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面包车在颠簸的道路上疾驰，路灯的光芒飞快地从车窗划过，在苏雅馨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她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方向盘捏碎。

“我们要去哪？”何笙被捆绑着坐在后排，身体随着车身的颠簸而摇晃，但他更在意的，是苏雅馨的反常和他们未知的目的地。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何笙苦笑，他现在还能相信谁？还能去哪里？

“苏雅馨，你到底是谁？你接近我，接近老黄，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不易察觉的恐慌。

苏雅馨没有回答，只是将车速再次提升，面包车像是一支离弦的箭，飞速驶离这片是非之地。

郊外的一处废弃仓库里，昏暗的灯光下，赵虎焦躁地来回踱步，手中的雪茄已经燃烧殆尽，烫到了手指，他却浑然不觉。

“废物！都是废物！”他愤怒地将手中的雪茄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上面。

“虎哥，消消气，何笙那小子已经被抓了，现在整个富明市，还有谁能阻止我们？”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低声劝慰道。

“闭嘴！你懂什么？！”赵虎猛地转过身，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何笙那小子，狡猾得很，我担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仓库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虎哥，不好了，出事了！警察，警察来了！”

赵虎脸色一变，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怒吼道：“你说什么？！警察？怎么会这么快？！”

男人惊恐地指着门外，“是，是张局，他带着人，亲自来了！”

张局？！

赵虎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虎哥，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跑啊！”

赵虎一把推开男人，转身就朝仓库后面跑去。

“快！快！把东西都带走！”

仓库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赵虎的手下们面面相觑，手中的枪械顿时成了烫手的山芋。

前一秒还沉浸在即将大赚一笔的喜悦中，下一秒就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砰！砰！”震耳欲聋的枪声再次响起，不是示警，而是宣战！仓库里那些用来照明的灯泡，被子弹精准击碎，玻璃碎片飞溅，仓库内陷入一片黑暗和混乱。

“妈的！跟他们拼了！”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死寂，仓库里顿时枪声大作，火光四溅。

亡命之徒们也明白，落到张局手里，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张局带来的警察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训练有素，反应迅速，在灯灭的瞬间就找到了掩体，手中的枪械喷吐着复仇的火焰，将那些亡命之徒的幻想无情击碎。

枪林弹雨中，赵虎却不见了踪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张局，仓库后面发现密道！”一个警察冲到张局身边，大声报告道。

张局眉头一皱，这个赵虎，果然狡猾！

“追！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仓库后面，一条狭窄的密道，通往未知的黑暗。

赵虎猫着腰，跌跌撞撞地奔跑着，手中的手枪已经没有了子弹，只剩下冰冷的触感。他心里清楚，张局这次是有备而来，自己插翅难逃。

“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密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照着赵虎那张扭曲的脸，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粗重的喘息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手中的手雷成了他最后的疯狂。

“虎哥！别冲动！”

“兄弟们都在外面，您要三思啊！”

密道中，赵虎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

他缓缓转过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密道入口，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如同伺机而动的猎豹，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谁？！”赵虎握着手雷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

“要你命的人！”

话音未落，黑影动了。快，如同鬼魅般，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到了赵虎面前。

“砰！”

赵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

密道里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能看到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冰冷、漠然，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赵虎强忍着剧痛。

黑影没有理会他，而是将手雷在手中抛了抛，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这玩意儿，可不是玩具。玩不好，可是会要命的。”

他蹲下身，将手雷放在赵虎面前的地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与他刚才出手时的狠辣判若两人。

“你想干什么？！”赵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黑影的气势牢牢锁定，动弹不得。

“你不是想死吗？”黑影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成全你。”

“不，不要……”死亡的恐惧，终于击溃了赵虎最后的心理防线，他拼命地摇着头，“求求你，放了我，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只求你，不要杀我！”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赵虎被黑影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他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像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动弹不得。

“咳咳……”赵虎咳嗽了两声，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仿佛有一团棉花堵在那里，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我说，我说……”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赵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语无伦次地说道，“是‘夜枭’，是他让我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我按照他的吩咐，将‘K2’的配方……”

“‘夜枭’？”黑影猛地逼近一步，“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赵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有任何隐瞒，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要了自己的命。

“我说，我说，我都说！”赵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夜枭’的真实身份，我只知道他是个狠角色，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他找到我，让我帮他……”

赵虎的话还没说完，黑影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咳咳……”赵虎的双脚离地，拼命地挣扎着，双手无力地抓挠着黑影的手臂，想要让他松开，却像是蚍蜉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赵虎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知道，如果再不说实话，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咳咳……我……我说的是真的，我……我真的不知道‘夜枭’的真实身份……”赵虎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球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眼看着就要翻白眼了。

黑影冷冷地看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片刻之后，他终于松开了手。

“咳咳咳……”赵虎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他惊恐地看着黑影，眼神中充满了畏惧和不解。

“你……”

黑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赵虎的嘴里。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赵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将药丸吐出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放心，死不了。”黑影冷冷地说道，“这只是‘真心话’而已。”

黑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赵虎，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现在，你可以说了。”

赵虎喉结滚动，药丸带着苦味，在他嘴里慢慢化开。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想要说谎，却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控着他的大脑，迫使他说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夜枭’……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每次出现，都戴着面具……他给了我‘K2’的配方，让我生产，让我贩卖……他说，他要让这个世界，变成人间地狱！”

黑影眉头紧锁，“配方在哪里？”

“配方……配方……”赵虎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配方不在我手里，‘夜枭’把它交给了另一个人……”

“谁？！”

“何笙……是何笙……”

黑影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密道外，枪声渐渐平息，张局带着人马赶到，却只看到满地的狼藉和哀嚎声。

“张局，赵虎不见了！”一个警察跑过来报告，语气焦急。

张局心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好！快追！那家伙手里有手雷！”

张局当机立断，带人朝着密道深处追去。

何笙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他曾经全心信任的女人，此刻却像是一个陌生人，冰冷、陌生，让他感到恐惧和寒意。

“你哥哥？‘夜枭’是你的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骗我？！”

何笙的质问，像是惊雷一般，在苏雅馨耳边炸响。她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也像是敲碎了她最后一丝伪装。

“对不起，何队，我……我……”苏雅馨泣不成声，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从她眼眶里涌出。

她想要解释，想要告诉何笙这一切都是“夜枭”逼她的，想要告诉他，她也不想伤害他，可是，面对何笙那充满失望和愤怒的眼神，她却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开口。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何笙别过头，不去看苏雅馨，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怕自己会再次相信她的谎言。

苏雅馨的身影消失在密道的拐角，何笙颓然地靠在墙边，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的心，比伤口更痛。

“夜枭”！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魔咒，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他握紧拳头，绝不会放过“夜枭”，绝不会让老黄和陆子明白白牺牲！

密道里，空气沉闷，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何笙环顾四周，墙壁上斑驳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他注意到，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堆杂乱的工具，其中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锤，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过去，捡起铁锤，掂了掂，入手沉甸甸的。

“就是你了！”

他举起铁锤，朝着捆绑着他的椅子腿砸去。

“砰！砰！砰！”

何笙感觉自己的心跳和着爆炸声，一下一下，震颤着耳膜。他踉跄着奔跑到密道尽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厚重的铁门扭曲变形，像是被巨兽撕裂，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尘土的味道。

张局站在铁门外，手中的枪口还冒着青烟，他警觉地环顾四周，却不见赵虎的踪影。

“张局！我在这儿！”何笙忍着肩膀的剧痛，大声喊道。

张局闻声，猛地转过身，看到何笙，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过来。

“何笙？！你怎么在这儿？你受伤了？！”

何笙顾不得解释，指着密道深处，“张局，别管我了，快去追，赵虎和苏雅馨都在里面，他们……”

“什么？！”张局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密道深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苏雅馨？！”何笙惊呼出声，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苏雅馨。

苏雅馨脸色苍白，衣服上沾着血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枪。她看到何笙和张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别过来！谁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张局举起手枪，对准苏雅馨，“苏雅馨，放下武器，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苏雅馨惨笑一声，枪口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何笙，我对不起你，我……”

“不要！”何笙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要冲上去，阻止苏雅馨，却被张局一把拉住。

“别冲动，何笙！”张局压低声音，他知道现在情况危急，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苏雅馨，你冷静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夜枭’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局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雅馨没有理会张局，她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脑海中，浮现出“夜枭”那张狰狞的面孔，以及他对她说过的话：

“想要救他，就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她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的手指，微微颤抖。

“再见了，何笙……”

“砰！”

枪声，在密道里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