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扒饭的功夫,听到吴淑倩跟一众老娘们聊着明天晚上在大会堂放的电影。
云里雾里的插了句嘴:“吴姐,潘书记不是找了个皮影戏艺人吗,咋明天成了看电影?”
“哦,张扬同志还不清楚吧,那摆弄皮影戏的老李头得了伤寒,躺在被窝里养病呢,说话都迷糊,皮影是演不成了,恰巧城里红星轧钢厂的放映员许师傅在隔壁公社放电影,雪大堵了路,一时半会也不好回,估计书记一合计,就把许师傅请来了?”
“红星轧钢厂,许师傅?”
“难不成这放映员,叫许大茂?住在南锣鼓巷95号?”
“咦?张扬同志怎么清楚,差点忘了,你也是城里来的,难不成是一个院的邻居,老相识?”
“呃,对对对,我不仅知道他住在南锣鼓巷95号,我还知道他不孕不育呢……”
张扬精神有些恍惚,嘴角苦涩。
猛然想起前些天周振涛走的时候,貌似说过,他住在南锣鼓巷92号,有空多去玩的话。
好家伙,世界果然是个圈,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张扬穿越之前,就是在创作一本“情满四合院”的年代电视剧同题材小说。
指着这本书,一年倒是挣了辆Byd驱逐舰055,别问为啥多个五,问就是淘宝2块5贴上去的标。
正是因为靠这题材混口饭吃,所以对剧中人物的尿性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道貌岸然易中海,先天绝户结扎体。
官迷附身刘海中,一视同仁好父亲。
咬文嚼字阎埠贵,吝啬抠门水太凉。
偷奸耍滑许大茂,住在隔壁我姓许。
人行取款何雨柱,没我这院迟早散。
除了这些典中典的人物之外,张扬对剧中的人物也是记忆犹新。
谁让这群人性格实在是太鲜明了呢,尤其是秦淮茹,一手秦淮茹堪称性价比爆炸,贤妻良母的标范。
可惜,现在是65年,
A6也成老A6了……
似乎是瞧出了张扬的异样,吴淑倩有些关切的凑上前,略显亲近的用手背试探了一下额头上的温度,纳闷的道。
“奇怪,也没发烧呀,怎么感觉心不在焉的。”
手很粗糙,布满老茧,没有想象中的光滑柔嫩。
却也正常,毕竟李学武病倒后,家里家外一肩扛,她一个妇人实在是操持不过来。
“哪有,吴姐多虑了,这不是明天有电影看了吗,我高兴。”
张扬随口搪塞敷衍过去后,心里暗自猜想。
不知道这皮影戏换成电影后,那情报当中显示的姿色为“上乘佳人水准”的女同志,还会不会如约出现。
这个蝴蝶扇起的小翅膀,张扬实在是捉摸不定。
吃过饭后,张扬跟着宋鸿亚,吴淑倩,又去问诊了一下李学武的病情。
这次,李学武态度明显平缓许多,虽然仍旧冷着个脸,但没像昨天那么摔打发脾气,而是和女儿庆春玩着拍手的游戏。
“庆春,快别折腾你爹了,来,叔叔背着,咱们骑大马!”
宋鸿亚弯下腰,把小庆春驮在了自己脖颈上,给张扬、李学武留下了谈话的空间。
“张洋兄弟,听宋大脑袋讲,我这病你有法子?”
“我……”
张扬沉吟片刻,看着面无表情的李学武,嘴角嗫嚅,刚准备说些什么。
却被李学武自嘲的打断,他摇了摇头,一脸颓唐无奈的道。
“自己的病,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倒是难为他绕那么大弯子,找人演戏宽慰我。”
“学武哥,你这病保守来讲确实属于特别棘手的疑难杂症,但,总要相信奇迹嘛,时代在发展,医疗条件也在进步嘛,说不准,以后就有特效药了呢。”
“进步?那也是留给能走路的人的,要是连路都走不了了,哪还有进步可言……”
李学武摇了摇头,整个人不知怎的,猛的藏进了被褥里,似乎在低声呜咽。
张扬没再搭话,收拾好听诊器,跟吴淑倩等人打了个招呼之后,默默退出了房间。
他觉得,李学武这个生龙活虎的年纪,却只能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确实折磨,所以对他倒是耐心。
沉默寡言的回了屋之后,简单洗漱一下,张扬没再像往常那样,睡前读会闲书。
而是钻进被窝里,微阖双目,脑海中细细盘算着近期的点点滴滴。
万事开头难,现在虽然物资贫瘠,潦倒不堪,连洗个热水澡都是奢望,但事情也没那么糟糕。
最起码,认识了古道热肠的吴淑倩,以及义薄云天的宋鸿亚,还有那神奇的芥子空间,事情再慢慢往好处发展。
想到明天,就能切切实实的见到许大茂,张扬心里有些百感交集,这群人,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一样,牢牢的串着,挣脱不开,不知祸患几何……
深夜,找老战友打了许久牌的镇公社书记潘长军,摸黑进了屋,站在卧室前,看着一豆蜡烛仍然在燃着,步伐猛然停住。
他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白天宋鸿亚神神秘秘地给自己的几片药丸。
“潘书记,这是张扬同志从京城带来的进口药,效果管用着呢,事前一个多小时吃,一次一片,比吃十斤腰花都管用。”
这小药丸,真有这么邪乎?
想着宋鸿亚白天煞有其事的模样,潘长军笑了笑。
都这个节骨眼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呗。
倒了杯热水,潘长军抠出一粒药丸含在了舌根底下。
坐在椅子上,掏出怀表记着时,不时的再吸溜吸溜喝上一口热水,神情有些沮丧。
他这个年纪了,常感力不从心,偏偏家里那母老虎又是恰然相反,每次回屋跟进牢房一样,万念俱灰。
找过不少老中医,吃了不少土方子,没效果不说,反而越来越差,这事闹的让人揪心。
“老潘呀,回来了咋还不躺着呢,不嫌冷呀!”
听着房间妻子的催促声,潘长军牙床打个颤,故作镇定道。
“有个指示还没处理,我合计合计咋办,等会儿再睡。”
“啥事不能躺被窝里再合计,大冷天,也不嫌冻得慌!”
屋里抱怨了几句之后,也没催促。
潘长军则是暗自祈祷,宋鸿亚弄来的这药管用。
不然,他那甲沟炎,可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