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忙回道:“我叫云儿,今年十五~”
老鸨子也忙笑呵呵的说道:“哎哟!薛公子可真是好眼力!云儿可是正经从扬州买回来的,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无所不能的!”
“哦?”薛蟠眼睛一亮:“你们都走吧,我要和云儿姑娘说几句话!”
老鸨子和云儿都是一愣:这位薛公子也太性急了些吧?
薛蟠从怀里摸出百两的银票道:“劳烦张妈妈去准备吧!
一会儿我的贵客也该来了。这些算是定钱,若是不够,算完了再补!”
张妈妈一见银票顿时笑得宛如一朵开过了的老菊花:
“哎哟!大爷真是阔气!您放心吧,我这就去准备,包您满意!”
说着又叮嘱云儿道:“好女儿,你可要好生伺候薛大爷,若是惹得大爷不高兴了,仔细你的皮!”
云儿忙答应道:“妈妈放心,女儿自然会服侍好薛大爷~”
老鸨子这才带着其他人出去了,还很体贴的将门给掩上了。
云儿偷偷看了薛蟠一眼,见薛蟠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忙又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低下头去。
“薛大爷……是要先听个曲儿呢,还是要先……吃上几杯酒?”云儿羞答答的问道。
薛蟠嘿嘿一笑:“都不用,我倒是有几句话要问你。”
“大爷有话只管问。”
“你……会演戏吗?”
“啊?”云儿当时就是一愣!
这薛大爷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想看戏找戏班子啊!哪儿有来这种地方听戏的?
不过方才薛蟠掏银子的豪爽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这样的豪客可必须得好生哄着才行。
因而干脆欺身上前,柳腰一扭,人便已香喷喷的坐在了薛蟠的腿上。
“薛大爷~云儿只会唱曲儿,却不会演戏……要不云儿给你唱个时鲜小曲儿您听听?”
薛蟠很自然的一只胳膊便揽住了云儿的腰:“姑娘误会了,我说的演戏是……
这么说吧,今日我宴请的,有个贵客,是荣国府的嫡孙,叫贾玑贾宝玉。
你若是把他哄得好了,大爷重重有赏!”
云儿这才恍然大悟,忙问道:“不知那位鸡大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薛蟠另一只手捏着云儿的下巴看了看说道:“你这妆一会儿洗了去,化个素淡一些的妆容。
而后等见了贾宝玉你就如此这般……记住了吗?”
云儿倒也是个聪颖的女子,虽然有些懵,还是点点头道:“薛大爷放心吧,奴家都记下了!”
正说着,却听院子里老鸨子嘎嘎笑着说道:
“哎哟!珍大爷!琏二爷!原来薛大爷要请的贵客就是你们啊!快往里面请,薛大爷一早儿就来了……”
老鸨子是以为薛蟠正和云儿在里面翻云覆雨,故意放大声给他听见的。
薛蟠忙对云儿使了个眼色,云儿会意,站起身来从后门溜出去换衣服去了。
薛蟠出门迎接,果然老鸨子引着贾珍贾琏宝玉三人进来了。
众人见礼,薛蟠笑道:“两位哥哥!宝兄弟!怎么来得这么早?本还想在门上迎接呢!”
珍大哥笑道:“哎!咱们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接不接的?见外了!
我们可是特意早来的,毕竟锦香院我们熟悉一些,万一金花娘看你是生客,宰你了咋办?”
薛蟠这才知道,原来老鸨子叫张金花。
贾珍又对老鸨子说道:“金花娘,你可记住了!薛蟠是我自家兄弟,往后他来就和我来是一样的!”
张金花忙媚笑着说道:“哎哟!珍大爷这话说的,奴家也是在生意场上经营多年的,难道还看不出薛大爷谈吐不俗,是个贵客么?
如今既然知道是珍大爷的兄弟,更不敢怠慢了~
大爷们快请屋里先用茶,我这就请姑娘们来伺候!”
贾珍便觉得面子十足,由他搀扶着先进了厅。
众人落座,几个姑娘便端上时鲜水果和几样小吃并一壶香茗。
贾珍等人都是风月老手了,也不客气,一人拉了一个在身旁坐了便嬉笑玩闹起来。
贾宝玉却是头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一时竟是脸红心跳,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扭着水蛇腰给宝玉斟了一口茶媚笑道:
“哎哟这位小公子生得好俊俏~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你……你叫我宝玉就行了~”贾宝玉有些结巴的说道。
“那怎么行!叫宝二爷!”薛蟠帮忙纠正道:“这位可是荣国府政老爷的嫡子!”
那女子便笑道:“哎哟!原来是宝二爷!失敬失敬~奴家叫春桃,还请宝二爷多多关照了~”
说着便挨着宝玉坐了。
宝玉虽然喜欢和家中的姊妹丫鬟们厮混,到底还是个孩子,尚不懂人伦之道。
如今和一个陌生风尘女子这般亲近一时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门帘一挑,进来一个身穿雪青色纱衣、淡蓝小衣、湖蓝长裙的娇小女子摇摇曳曳的走了进来。
那女子微微低着头,怀抱琵琶半遮面屈膝一福道:“小女子云儿问几位大爷金安~”
贾珍贾琏不由得有些意外,这边的女子都是浓妆艳抹妖娆妩媚,穿得也是花哨喜庆,怎么这个云儿却反其道而行?
难不成是个新入行的?
宝玉却是看了心中欢喜:这个妹子很合胃口!
他却不知,这一切都被一旁的薛蟠看在眼里了。
其实薛蟠对宝玉只是有些不喜,并没有什么仇恨。
但是想想这个不成器的富二代将来要娶了自己的好妹妹薛蟠就浑身不爽!
所以薛蟠决定让宝玉的生活提前多姿多彩一些,让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让薛姨妈和宝钗都看不上宝玉!
此时见宝玉不住偷偷打量云儿,薛蟠便嗽了一声道:
“宝玉!想听什么曲儿,咱们让云儿唱一个来听听!”
宝玉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听曲儿,唯恐点一首不合时宜的惹人笑话,便说道:
“不拘什么,云儿姐姐随便唱一个拿手的就是了!”
云儿答应一声,在高凳上坐了,整了整裙子遮住了两只小绣鞋,而后调了调道:
“那就先唱一个《梦中作》给几位大爷供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