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漫长的告白信

韩教授在给他的学生们讲课,隔着各种颜色的玻璃窗,我们可以从照片中核对信息的正误。那一刻我才正式确认自己的双眼清晰地辨认出,那个完全能够符合真实印象的目标人物。我确定以尊重为目的,将他请回香港帮助我的同事们脱离苦海。

“照片里就是这个人,听说他在一年前的中南海战役立下大功。我们邀请他到香港去,简直是一次天衣无缝的安排。”

我正蹲在教室最后的一扇窗户下面,碰巧回过头时,他们俩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绷紧了神经。

“小妍,你最好别看错人。”

我在点头认可,意思绝对不是表示否定。我记得上次的上课铃声响起,正好是五分钟之前的事了。

“这堂课,还剩四十分钟,或者多一些。”

“古妍,来对了。我们要请回去的那个人就是韩教授本人。我也确认了,我是男人,绝对不会看错人。”

我决定潜伏在韩老师的办公室附近,静默地等候他的归来。刘措锋交代过的重要事项,也不能疏忽和遗漏。密钥正在派人送进来,这次的行动作为重大的秘密,一路上没有旁观者。这时候教室的后门被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打开,一个身着正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你们守在我的教室后面干什么,有事请直说。”

他不是韩教授本人。我不能直接告诉他,这次的秘密行动没有代号,假如他能帮助我们到应该去的地方。

“老师,我是来办休学手续的女同学,您能告诉我教务处怎么走吗?”

“我姓付,叫我付先生。”

我独自一人到达了教务处,办理好休学半年的申请手续。

“这项手续是这样的。申请一旦通过,你就不需要回校办理了。假如休学申请未通过,你依然需要回到学校上课。”

付先生的对话言简意赅,我决定庆幸自己报考的学校是一所名扬天下的顶尖学府。岂不是连我都要羡慕自己抓紧了机会,可是我又不得不去选择根本不需要的那一块。应该如何对我的两位同伴解释清楚,我就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学生。这次的机会如同凤毛麟角,但我的本意不希望其他的同学也跟我走一条路。那样的路是人生路,我们岂能轻易给别人做决定,只有这一次我真正地做对了。

“我听说过一句俗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

我怎么看见他们两个人都用力忍住不笑,但是仍会露出轻微的笑意。在强大的社会压力下,我的胆识还是不足以跟刘措锋那样的长辈抗衡的事实。

“走吧,韩教授说不定下课了,我们现在赶过去正好呢?”

“古妍,这次我跟你来这所学校,也真是来对了。俗话说得好,没见过……”

她正在阻止楚粤说出下一个证据,这个女人的行为真的令人觉得好笑又气愤。谁让我们有缘分遇见彼此,最后究竟能够相伴到哪一天,也实在是极度有趣的课题。

“你让我重新盼望了理想,我也想去一所著名的大学,我想体验作为一名新生的感觉。”

我转过头不愿意相信那个女人说过的话,不过我盼望着这个理想能够顺利达成目的。我觉得窦法海跟她发生矛盾已经够丢人的,以后被分配到同一个小组作业不就是难度更大的问题。想着这些,我不禁皱起眉头,不敢再跟她对话。韩教授果然还在,楚粤将密钥交到我的手里。

“韩教授,尽管您不认得我。但这块密钥,您肯定能想起来吧?”

刘警官昨日派人调取密钥的数据转交给他,我们所背负的期望就不会轻易落空。

“哦,我想一会儿。”

我看到韩教授的身后有一个背包,里面装满我对这个案件的揣测。以下发生的事件都将是未知的程序,楚粤走进来帮忙,我观察过这间偌大的教师办公室,普通地犹如一块被月光倒映的湖面。周围的气息安静地有点令人感觉后怕,他准备动身跟我们一同出发,搭乘去往香港的班机。

“韩老师,这是您的机票!”

我发现所有的细节都已经到位了,我在这个时候松一口气是完全被允许的行为。

“那个办理休学手续的女同学,也是你。”

“是的,我还在考虑,但没有时间让我考虑太多回。”

韩教授既没有叹气,也没有说我的过错。假如我可以像一名普通的学生一般,冷静地学习。无论何时我都有对应的出路,和他们比较我的胆子也不小。

“楚粤,我们明天出发。不,今晚就出发。”

我依然迟疑着,机票上面明明写的是第二天的日期。原来是我掉以轻心,这点可靠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传达给刘警官。转身的瞬间就看见那个人直视我的眼睛,我还是没学会如何复制他人的智慧。袁远婵重复刚才我对韩教授说的两句话,不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副有点糟糕的模样。

“楚粤,请你护送韩教授到香港的机场。”

“我遵命。”

她需要我们的过度陪伴,这份双倍的友情不止步于我和她相处的这些日子。假设是她失去信任的那天,某个特定的事件依旧照常地发生一遍,我猜测她会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有一个想法始终围绕着,她的视线依然如阳光般照拂别人的世界。

“楚粤,你一个人回去安全嘛?”

“凡事都需要迈出第一步,才会有第二步的降临。”

韩教授必须和密钥同时安全地回到香港。坐上飞机的最后五分钟内,我也是同等严肃地考虑我和他的实际关系。

“落地后,跟我喝一杯?”

“不咯。”

楚粤如愿坐在我的左侧窗舷,一旁的座位全部都属于空置状态。它们在整段旅途的过程当中,全然保持此种状态。

“今晚我们真的大开眼界,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一次相似的经历了。”

“为什么拒绝我的阿谀奉承,你不喜欢我吗,还说你确实喜欢袁远婵摆出那个样子?”

我选择说不,可以承诺给机会的时候,我永远都会坚定地站在正义的这一边。当我环视四周的机会来临,很容易体会到闷不做声的那位朋友就待在身旁。

“韩教授呢,我找不到他。”

“他搭乘上一班飞机去香港了吧!”

我闭起眼睛享受片刻的宁静,聆听雨滴落在窗户的玻璃面产生敲击的响声。我怎么不选择相信他,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出选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我坦白,开飞机的感觉更刺激啊。”

“这趟旅行结束了,你和我都可以睡一个安稳觉。我是说你的心里有杆秤时,就会轻易得到安全感。”

这份专属于我一个人的解释并不通俗,确实很难令人获得充分的满足感。坦然地说,在这种三角关系里能够感受到不安感的人会是我。楚粤没听懂我对空气释放的负面情绪,对等的是我对他有感而发的大实话。

“楚粤,小妍。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又是一直以来的同事。我和你期间发生的一定事实,你会记得一半,另一半是我所拥有的愉快。尽管我不愿意暂时忘记当时的真实感觉,我想再一次感觉到这一刻,应该是对于下一次的胜利而言。或许是我的感觉超前,你拿回了属于原本的快乐。我和楚粤毕竟不是老朋友,此时无声胜有声。”

“远婵,你再次启发了我的灵感。教导主任的叮嘱,千万不要放弃学业。我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依然可以痛快地学习。”

“请你孜孜不倦地学习,有空时给我回一个电话。这次大事件,你和她是功臣。我算什么?”

他才是刘先生的小学徒。我知道就算想象有多么美好,依然要赤足踏遍如荆棘般盛开的洼地,到达永恒的远处。仿佛在那个时刻,我会接受内心真正的和平与安宁。从我们出生以来,这份平安喜乐便如影随形。我想要离开他们,离开学校的温暖怀抱去追寻自由且傲慢的生命。我被迫地去做选择,也不能够拒绝与它时刻面临相处的机遇。

“古妍,你问我。我是在说,应该轮到你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我想你肯定会十分感兴趣的看着我,接着对答如流地坦白。”

“楚粤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强迫古妍回答你的问题?”

我又不在那次的案件里留名,痛快地做出问答能够解决像刚才那样发生过的难题。我抱以积极的好心态去使其圆满,我为了朋友能够获得充实的安全感而接受真心的幸福和快乐。

“趁你睡着了,我要对你说些真话。”

然而我听见楚粤的胳膊被谁的巴掌狠狠地拍过几下,这张嘴忽然间变得老实。其实他对谁不是这样做,他的话对我而言无非是一种悄然无息的折磨,我们俩的性格太接近彼此了。我只能朝远方的窦法海发出请求,要求他的严谨保持在正常水平之上。

“小妍,你醒了,来看这份资料。”

突然间,我发现身边的座位根本没有人在场。

“我睡了多久?”

“大概半个多小时吧。”

我现在只能听见她对我讲话的声音。我朝后面的空座张望,发现他们靠一副五子棋消磨空闲时间。我醒的不是时候。刘警官递过来一叠很厚的,看不清字体的文件,纸张的表面不知被哪杯水浸湿。我好奇地盯着袁远婵,好像刚才那张纸就是她弄湿的一样。

“你怎么趁我睡着了,就去找她玩五子棋?”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把文件拿来我看一眼,说不定还能找到线索。”

“没让你过来,现在就给你,真的服气。”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不可置信地一幕,他什么时候来了这里。那张熟悉的脸庞,还有打呼噜的神态像极了窦法海。然后我出神地望着他,引发了另外两位同事的怀疑,原来窦法海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享受着一个人的清静日子。我不愿意去打扰别人,仔细端详文件中可以看得清的字体。刚才那个女孩子顺便溜了上来,她与我更加熟悉。

“你叫小妍,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任,我是刘宓。”

我禁不住地在心底彷徨和冲动,从一上飞机开始,我就没见过的人,怎么一个个地都突然出现在身边。这种情况使我们几个人都感觉到意外极了。

“你真是一个大惊喜!”

“你很淡定,你在警局工作多久啦?”

“几个月。”

那个女孩让我看见工作牌上的具体数字,我猜这段过程大约是两年之内。

“你在我们单位工作一年零十个月,你真的是我的老前辈。”

“老前辈算不上,你手上的这份资料,我可以帮助你解决,我来看。”

其实我也想尽情地发挥想象力,依靠前几次的确切体验去解决当下的疑问。但和她相比之下,我的性格还是过于心直口快了。

“老套的案件,不就是强奸案嘛!”

袁远婵彻底忍不住了,她要说话直到每一个人都能听见我们这里的喧闹。我冷静一点,尽管这句警告还未说出口,就被拘束冲动的原则制止发生。

“并不是,一开始就不是侵犯,最后你想象到的那个情节也没有变成真实。”

“是嘛。”

我把最清白的那一张递给她悦目,刘宓选好了自己要看的文件,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座位。我和她并不算是两位熟人,我们因为什么样的缘分凑到了一块儿,还是不得而知的状况。

“小妍,你给窦法海拿一张。”

刘警官用亲切的态度挽回慌乱的场面。我依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慌张,坐到窦法海的对面去。

“法海,你对此案有何见解?”

“资料是我打湿的,责任全在于我。我分析了几天,也就是说,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分析案情的细节部分。一个对她疼爱有加的长辈,没有作案动机去杀人,我首先排除了这一点信息。第二个疑点,案发当晚受害人为什么在酒店里用餐,而不是在家里,在那个有长辈的温馨小家?”

“那我假设,她去应邀参加朋友的聚会,接着就出现了那名男子,我猜测凶手的性别是男性。”

“这种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我不排除凶手是女性的可能,但我认为是男性的可能性更大。你很好奇我怎么在航班上面喝茶,我就是一路跟随你们到这儿的。请别害怕!”

我失去了听他说话时的那种畏惧,此刻已经表现地毫无畏惧之意。难道他会在我们身上做假设,假设我是那位受到惊吓的受害者,这段故事也太不可思议。等待我考虑完整,四个相对而座的商务舱挤满了人,还有几个人没找到座位。刘警官低着头,嘴里不停跟刘宓讨论着什么事,而袁远婵正坐在刘宓身边认真听着。

“我感觉被控制了,我认得出你。法海,这么说能奏效吗?”

“有可能吧。”

“那我继续说了,你以前威胁过我,这次见面了,这时候我的心情非常慌乱。我打开手链,想把它送给你作为礼物。你拒绝了,我反而有点伤心,独自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里。我假设自己大哭一场。”

窦法海满意地点头,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的座位有些偏僻,听不到另一个方位的人们受到启发的对话。如果我当时在场,我是酒店聚会的宾客之一,就不会让这段故事继续延伸。那个男孩非常孤僻,他也只有一个像样的好朋友。反观在座的朋友们,不都是抱着同样的目的来赴约,而且有些朋友的真实情况是形单影只。我仔细地翻阅资料以后,认真作出回答。

“假设我是受害女子,我为了满足好朋友的要求,为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做出牺牲。假意和生日宴的女主角闹翻,我和她不再是最好的朋友。为了一个男孩,失足落入水中。”

“可我为什么要杀她?”

这点线索呈现出的真实案情远远不够满足大家的猜想,甚至连隔壁座的女同事都模仿了刚才我和窦法海完成的那段对话。

“我是受害人的舅舅,请问此刻案情应该怎样发展下去?”

我和他一同陷入犹豫,甚至否认那段对话的真实性。假的证据不可能说明事实,一切的开头都只是一个完美的猜想。

“我提前告知舅舅和父亲,参加聚会的人群当中有我暗恋的那个男孩子。舅舅到了酒店接我回家,我坐上长辈的小车,却看见了不应该见到的人。”

“我当时就抓住了她的手,请我喜欢的女孩子跳交谊舞。我感觉那个女孩子在挣扎,就放开,不再用力了。”

“我还是放弃了当时那个畏畏缩缩的想法,决定接受那个男孩子的邀约。当晚,我被发现在酒店的泳池里失足落水,情况十分紧急。”

刘宓落泪了。她是不是特别紧张,我把包里的手绢递给了她。那是我唯一的干净手绢,姑姑提醒我要记得还到她的家中。袁远婵给她擦眼泪,刘措锋则认为刘宓是出了名的软弱女子。可是像我和袁远婵这样的女孩子就不软弱,不屈服于示威的恐吓者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属于中庸的解释。刘措锋找机会解释,性格与社会环境的培养有一定的相互作用。作为这一行人的长辈,我不敢不相信他说的道理很有作用。也就是说,我说的和我认定的那个观点才是有效的因素,我的选择因方向感的正确进而得到周围人的认可。

“是他杀。”

在座朋友的眼睛整齐一致地望向刘宓。她至少说出了印证这些猜测的真相,也坦言自己看过了几百次相同的文案。她着手调查这个案子将近两到三个月,可惜案情的进展缓慢,什么可靠的信息都没抓到。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家叹气的时候,悲伤的感情尤为明显。

“我从受害人母亲那里拿到了她的生辰八字,我去替她算命,那个人亲口说过,前段时间受害人特别无助,很容易受伤。只是我还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我也不清楚,我的真实立场彻彻底底被她转换。凶手不是男孩,通过观察我得到了自己应该获得的唯一证据。如果当时有长辈在场,就不会发生落水的那一幕情景。但我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不能够说明真相的根源究竟来自哪里?

“我相信你们破案了,凶手是监控器拍下的一个陌生人。我成了破案的那个人。”

凶手是刘警官发现的那个男人,从监控视频当中,我们甚至可以找到他的个人信息。在他说出真相的那刻之前,破解这个案子对于我仅存的智慧来说,简直是一件叫做天方夜谭的事情。这跟古老的传说无关,更加令人感到扑朔迷离的案情,竟然发生在充满欢声笑语的那个夜晚。

“陌生人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金钱,酒色。让我们看下一个案件,案情叙述了一位仅十八岁的妙龄女子,这是一个测试。也就是说,案件已经侦破,落地后我会立刻通知南城的警方去捉拿那位犯罪嫌疑人。”

窦法海忽然出现在刘措锋的身后。他会按照预计的时间对刘语冰汇报,案情的进展有了一次重大的突破,碍于我的身份,尤其是这些案子在我们的行为中被重现的时候。

“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妙龄女子,她才是这出案件的凶手。我们没有切实的证据,只是在凶器上面检查到她的指纹而已。细节如下,她与受害者是好友兼同学。这两点证据不足以认定她就是杀害那名男子的嫌疑人。小妍,远婵和刘宓。你们能清楚地分辨出来这件案子的是非对错嘛?”

刘宓认真地点头,她在帮助我们确认这项事实。不管它真实与否,都应该呈现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我很开心有一次能够融入社会的真实经验。刘宓绝对是可以带我们进入迷幻世界的好帮手,而且我和远婵在这个世界里扮演的那个角色仍是未知选项。

“这样吧,我是远婵,我扮演受害男子的好友。小妍,你扮演凶手。受害者由刘宓扮演。我就先决定了。小妍,从这边这个舱门开始,你就是经常性敲开死者家门的女子。她的代号是A,我是死者的朋友,我在他的家里午睡,你来了。”

“我要准备敲门了。阿翔,请你开门!”

“我是刘宓,扮演阿翔。我是你的男朋友,同时看见朋友在家中午睡。假意开门,其实我不喜欢别人故意敲我的家门。门开了,我走了进来,给你一杯饮料。”

此时此刻,乘客们的手里真的拿着一杯橙汁。这杯果汁是空姐专门递给我喝的,而且主人公不得不接受那杯解渴的饮品。忽然萌生出的犹豫不决,那么有多大的概率会是一种冲动的想法。难道凶手在杀人之前,真的会产生令人感到郁闷的条件反射行为?

“过了许久,我喝下饮品。我今天来,特别的想法是参观你的房间。最好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你,藏在身后的一个漂亮袋子。”

本来我应该继续完成这段看似完美的情景会话,可是刘宓低着头,什么人都不理会。她保持着优美的姿势,直到五分钟过后。她抬起头朝我走来,其实我和远婵扮演的角色本应是朋友关系。

“我终于找到你啦,我的女朋友。但是中间发生的那个阻碍,让我们永远都无法见面了,他已经被害。这才是凶器,死者家里的高尔夫棍。”

“我是死者的女朋友,我应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才好?”

“你们别忘记了,我是死者家中午睡的朋友,刚才我有醒过来的可能性。凶手说不定就是那位好友,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我和主人的关系非常好,甚至在他的沙发上睡着了。”

一直等到下飞机时,也没有人可以肯定地说出凶手的名字。无论何时,那只是包括在猜测中的一个称呼,谁也不可以将这份怀疑追加至好友的名誉。

三天后,刘宓跑来找我。她直言不讳地告诉警局的同事,那名犯罪嫌疑人自首了。原来,我们一群人的猜测使他人陷入地狱。围观的人不禁发出阵阵感叹,不过逝去的朋友再也回不来了。女孩蒙冤入狱,终究成了替罪羊。我真后悔扮演了关于她的角色,我连救她一次都没有机会。其实我和远婵都可以扮演的这个角色,它被几个灵敏的魂魄牢牢困住,从天堂掉入了地狱。我现在十分理解并同情当事人,与之感同身受的力量也不微小。

“我会做噩梦的,如果有人在害我。我的同情,最后只是浪费在自己的状况里。远婵,你说我有当警察的必要吗?”

“怎么没有,你不能放弃,为了我。”

事到如今,我感到十分地懊悔。我的博爱换来的是什么样的后果,我应该清楚和明白。楚粤约我吃晚饭,目前的所获被上级领导落实。带着这几个疑问,我又想着快点找到他。三十五分钟过后,手机屏幕亮着,我看到了楚粤的来信。

——我发了奖金!

这句话使人紧张到手心出汗。莫非整天在几桌子的卷宗附近来来回回,满身大汗的真实面目其实是虚设的职位。袁远婵学着冷静的模样,特别像乡下的舅父。从没偶然间见过他强迫自己冷静点,大概是今天之后的事了。

“小妍,你怎么不回信?”

他看我的眼神很着急,别人也不阻止楚粤冲进来,袁远婵和窦法海都不知跑去哪里开会了。开心是极度自然的表现,我也根本阻止不了谁。

“回了,你没看见呗。”

“应该是我回答你的问题了。在外面跑,抓了几个贼。”

这种情况也不够紧急,仅仅是吃晚饭的时机,根本完成不了今天的任务。有许多文档需要人来整理,有她作为助手已经够好的,只要不是相互增添麻烦的情形。无论是哪一口气,我都可以独自咽下。我很同情之前在这儿上班的同事,但放在今天来讲,我一定会更加同情这两个人。

“任务已经完成了,四个人一起吃晚饭。这样的回答可以吗?”

“可以。”

失望这个词不能归类,我不希望亲眼见证同事们的失落。更不可以做退缩的那个士兵,手臂隐隐作疼的那个下午是永远无法忘记的,哪怕记忆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刘警官在忙什么,你跟他通过话吗?”

“他恐怕忙到来不了,刚才还需要助理。今天下午,一双腿快跑折了。一直在追那个男人,周围都没人帮他说话。这个是饭票,等会儿一起去个吃饭。”

“这件事,你倒是记得挺牢。”

她早就在身后的那张桌子上,听了半个小时的对话。我才刚忙完,制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楚粤就先人一步踏了进来。他要是有那么一点优越感,也不会爱上这个部门的漂亮小妞。等着他牵起她的手,然后迈进婚姻的殿堂,我觉得自己想得太过长远了。

“说指令,刘警官是刘语冰手下的人。早上开会时才见过呢,全身包裹严实,才没有给陌生人机会。”

楚粤也禁不住笑意,好像别人都看不出他喜欢谁似的,站在对面的那个女孩子当然非常地紧张。

——抓小偷

好不容易,大家才看清楚刘警官拿武器对准的那个路人。他宛若流星一般的速度,却令人措手不及。他就从她的一侧肩膀路过的时候,我还是在默默地观察之中。

“刚才他经过你身边的时候,甚至是在你的左侧方向停留了三秒钟,我都看清楚了。我记住了他的长相,你们需要记忆来分辨的时候,可以直接把他的彩照发到我的信箱里面。”

“古妍,你看到了那名嫌疑人,真的看清楚了没有?”

“当然,刘警官。”

我正准备拿出一张干净的纸,绘出那名疑犯的长相,他便再一次出现在前方的视野中。如果现在就指出来,他肯定会察觉这边有人在指认小偷。

“是他,我根本没记错。那个穿黑裤子的男人,没有带眼镜,球鞋上有绿色的染料。”

而看见的人只好小声地传达,至于楚粤刚才又追到了哪边,更不是需要策划的内容。他是一名惯犯,抓到小偷的那段过程,花费一小队和两个小时的代价。那天傍晚,四个人忙到九点半才排队吃上晚餐。窦法海更是排队到晚上十点半,那间食堂的阿姨持续性地加餐,排队的人潮络绎不绝。

“你越忙,他们就越发要排在你前面吃饭啦!”

刘警官说的话,应该令我们永远记在心中,久久不肯忘记。幸好他还活着,大家也都确信自己看见的事实。我至今都记得,捧着一盒快餐找到韩教授的办公室,亲手转交到他手中的那份慷慨。那是我们都未拥有过的慷慨。虽然刘警官眼里的美丽是大家都能体会的东西,但是能够亲身体会一次让人感同身受的美德。我从没有机会想象过,人的赞美是缺乏词汇量的话题。没有月亮的夜晚,身边的朋友们都离开了。有人仍然坐在这个失去了喧闹的地方,勇敢地想象即将到来的和平。这一幕幕在联想的空间里呈现一个完整的满月,真相会让其他人都难以忘记。我根本来不及感叹,刘措锋打开门走进来,我本该伸手去转动锁上的备用钥匙。

“你好,刘警官。一天都没看见你啦!”

“事情进展地如何,情况还乐观吗?”

“嗯,非常好。”

另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刘警官的叮嘱依旧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不定,而房间里面的人会作何回答。

“刘警官,你先别担心了,这些事情我们会一手搞定,那位女同事也走了,晚上是她值班嘛?”

这时候我应该转身给韩教授一个明确的回应。那件暗红色的衬衫随风舞动,同时你还能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庞。那个傍晚请我们吃饭的男人,他长着一张朴素的脸。对我微笑的意思是保持友好的关系,我很少在陌生人面前夸赞自己的邻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很深的奥秘,它们如同往常的一般地微小,而不卑劣。我的性格就像此时的心情,温暖而踏实。袁远婵现身在闪烁的目光里,那件衬衫的半块布料遮住楚粤的大半张脸。可用的想法暂时停摆,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找到窦法海的人。不管他在哪里,我都要第一时间对他发送确认的文件。有韩教授的交代,那人才会将剩余的步骤安排妥当。

“喂,法海。你的方向对准网络漏洞,办公室并未发生任何异常,目前这里还很安全。假如出现叛徒,你应该怎么办,你要考虑清晰。”

这些话术由楚粤跟我对质过,现在这个男人的五官又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忍住不谈话,要学着镇定的模样和在座的几位保持平衡的关系,也不可以擅自做主。这才是刘措锋的原话。

“小妍,你过来一下。完成任务就看你了,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下回。韩教授叫你帮忙呐!”

“噢,等我几秒钟。”

几位女同事面带不舍地盯着我的眼睛。倒也不是和其他人难相处的问题,她竟然对真切的感情产生了依赖。

“按照您说的,门外布置了五名女同事,接下来要看我大展身手。韩教授,这堂课是第二学期的上课内容。”

“我相信你们,毕竟是我的学生。”

这份慷慨不仅是感同身受的情义,原来它还被同事之间的关系分享。乐意分享的故事,便会缓慢变成事实。幸运的是天降好事,我被布置的内容,是不允许被大多数人分享的实况。那名看不见的对手持续发出警告,而且智慧在不断地竞赛。我凭什么获取这份荣膺,明知对手战胜不了的那些手段,在紧迫的节骨眼上被征求建议。有没有那一刻,那一股冲动战胜了脑海中的理性。

“小妍,那不是冲动。而是正义,使用正义的手段战胜疲劳的邪恶。”

我发誓从来不会去挑战邪恶,人人都拜倒在正义之剑的锋利下。这一次大家看得格外清楚,以至于一边猜测究竟是什么内容的竞赛,一边也都欣赏得入迷。而且让人被迫承认的一点事实,内心的沉默和内疚冲掉了全部的杂念。我们只有取得胜利,将来的比赛才有更大的意义。这次斗争使我稳操胜券,令人得意的事实是幸福来得如此迅速。

“我坚持不住了,两个小时过去啦!”

“那头已经放弃了斗争。”

原来如此,执着的人儿是我本身,选择即是好看的退路。楚粤是支持我的那一个,接着我再看到另一个同性,我立即明白,掌控人生的步骤太过复杂。不过只要第一步做对了,还会有未来的一万步。

“你做了六万次努力,古妍。你是好样的!”

门外的两名同事喜极而泣,他们拥抱了我,许多人盼望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我实在非常赞同,便躺在窦法海的外套中暖和地闭上眼,享受清晨来临前的静谧氛围。这个环境太美好了,对它的不复重来我是否应感觉可怕。可惜一个女子比男人软弱许多,想到这儿不禁令人心生艳慕。

“没想到你一个女人也有这么大的志向,你看我都自卑啦。”

回想昨天清晨的早餐时间,我真羡慕其他人的饱腹感。这也是没有由来的感觉,完全是因为饥饿冲击了大脑的神经,才会催发异常的动力。面对危机的时候吃得过饱,不会利于在深夜与竞争对手的正常发挥。我不会再战胜他一次,相同的人生不会面临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