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零的愤怒

那是地狱恶鬼之间的战斗，一群野兽拿着武器狩猎着另一群野兽，咆哮声与鲜血充斥整片场地，唯有死亡才能彻底结束。

伴随着双方兵力的不断激战，原本在数量上占有优势的王将一方反而不可思议的呈现出不断被压制的情况。

在路明非的指挥下手下的尸骸们全力同死侍们厮杀，他们砍下怪物们的脑袋，挖出它们的心脏捏碎，将每一具尸体彻底破坏。

这种情况下哪怕王将能继续复活这群死侍也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来修复这些致命损伤，在此之前尸骸们已经能够打倒更多怪物，

这个过程里沐浴着敌人们血肉，尸骸们原本身上干枯的肌肉竟然重新变得充盈了起来，仿佛正在逐渐取回生前的力量一般。

尤其是狐面侍从，他每一次挥舞长枪动作都在变得更流利一些，此刻甚至已经隐隐有了枪法宗家的气势，每一次出枪都伴随一群死侍的倒下。

包括路明非自己事先也没想到这群连真正生命都不算的手下能那么猛。

因为这些尸骸原本就是来自夜之食原里古代蛇岐八家所制作的看守。

王将正是看中了这份如今已经失传的炼金技术才会将他们带到黄昏别馆，却怎么也想不到会被路明非反过来利用。

此时他面具底下的双眼已经彻底被怒火点燃，这个家伙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从容不迫。

王将不断复活着倒下的死侍，忽然间一发弹丸射了过来，命中了他身旁护一只留下来充当护卫的死侍。

“果然，还是枪械类武器我用的比较顺手。”

准确将王将的护卫爆头击杀之后，手持着一柄古代火枪的路明非冷冷的说道。

这东西是他先前从写着织田信长名牌的房间里顺过来的，在现在这种冷兵器VS爪牙的战场上有着一种科技带来的数值美感。

唯一的缺点是这种火枪一次只能装填一枚弹药。

但路明非的目的已经达成。

刚刚这发弹药就算对准王将也不能保证一举击杀他，所以路明非才干脆清理掉他身旁的护卫。

而失去最后的屏障以后王将才猛然惊觉在不知不觉间，他和路明非之间的所有障碍都已经被清除干净。

原来刚刚路明非一直在让尸骸们引开死侍。

现在就算王将命令死侍们回防也已经来不及，意识到这点以后王将面具下的眼神开始有所动摇。

而路明非这边则是淡淡的开口：

“都说了，这是你我两人之间的复仇战，自然最后要靠你和我来收尾。”

说完他直接丢掉手里的火枪，提着肋差就直奔王将的方向而来。

此刻路明非的身影在王将看来就像是正在复仇的恶鬼一般骇人，他手握短刀踩着血水一步步逼近这边，身上散发出无比浓烈的杀意。

“......没想到我竟然竟会被这种小伎俩算计。”

此刻的王将仍旧试图通过整理衣服的方式伪装出自己的从容，但路明非早已明白他已经怯懦。

真正的赫尔佐格就是一名鼠辈，即便窃取了王血也改变不了刻在骨子里的卑怯。

果然他开始缓慢后退：

“下次正式见面时我一定会叫你偿还这次小聪明的。”

说完以后王将便开始试图撤离舞池。

这一刻路明非露出了计划得逞的笑容：

“何必要等到下次呢，我这人可不喜欢有隔夜仇。”

话音落下，突然间整个别馆内部都被点燃。

熊熊燃烧的火焰化作牢笼切断了王将的退路，也将其他帮手给格挡在外。

现在这片最后的战场就只有他和路明非两人。

不，不对，还有第三人。

突然间王将的瞳孔猛的收缩，因为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金发的人影。

“……雷？”

看见零面孔的瞬间，王将震惊的想要念出某个名字。

但零没有给他机会，只见少女手中三枚透明刀片早已经射出，下一瞬便同时洞穿了王将的脑袋、咽喉以及心脏。

这才是真正的刺客大师，暴露在目标面前的瞬间就是取走他们性命的那一刻。

三枚刀片准确的命中了目标，只见王将的面具、脖颈以及心脏三个部位同时喷涌出鲜血，彻底断绝他生还的可能性。

王将先是盯着零的面孔，最后视线落在了前方的路明非身上。

这时路明非才刚刚走到两人跟前。

原本他交给零的计划是放火烧断赫尔佐格的退路，没想到零最后却当了一波人头狗抢了他的人头。

甚至连喷烂话的机会都没有，王将面具下的双眼就这样缓缓熄灭。

最终他对着路明非的方向低垂着脑袋跪了下来，姿态像是小丑一般滑稽。

“就这样结束了吗？”

零默默的开口询问道，对此路明非则是摇了摇脑袋：

“并没有，这家伙只不过是将意识附着在面具上操纵傀儡，大概见势不妙就已经提前拔线跑路了。”

路明非多少有些遗憾，要是能消灭面具上附着的意识至少能够对赫尔佐格本体造成重创。

这时他敏锐的注意到零的情绪有些奇怪：

“你现在是在生气吗？”

明明当下零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三无，但路明非不知怎么的就是产生了零的内心在愤怒的感觉。

“……”

沉默了一会儿，零点点头。

“没错，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经历。”

糟糕的经历。

零轻声说道：“那个叫做千鸟青子的女孩，她的遭遇和我很像。”

准确来说简直就是复刻。

路明非并不知道，或者说不记得零过去的记忆。

当她还没拥有这个名字时，当她还叫做雷娜塔时。

她就是被关在了那座位于世界尽头的监狱之中，没有任何希望，也谈不上未来可言。

而导致了这一切的正是赫尔佐格这个魔鬼。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那家伙仍旧没有死去，他从极北的冻土上一路飘荡在日本的土地上，在这里继续着他那些丧心病狂的实验。

而这一次千鸟青子扮演了零过去曾经扮演过的角色。

赫尔佐格像是曾经对待零那样囚禁这名少女，支配她，今晚更是像曾经企图对待她的那样试图让死侍施暴她。

这些举动每一项都在刺激着零的神经，令他在回忆起过去的同时无比愤怒。

所以她才会在王将要认出她的名字时直接出手。

零决不允许王将再对他使用曾经的名字，那一瞬零仿佛魔鬼感觉从地狱中爬出来想要再将她再度拽回去。

或许是因为罕见的情绪激动的缘故，零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肩膀正在微微颤抖。

这时一只温暖的掌心贴在了零的脑袋上，上面散发出的熟悉气息瞬间驱散了她全部的不安。

抬起头后，零看到了路明非关切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