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件特殊的物品

听见两人进门的动静后,孙教授人在厨房,正在低头擦洗喝茶的杯子。

他不好意思解释道:“今天小区保安给我打电话,说我的这栋房子进了贼,还帮我报了警,说一会警察会派人过来实地勘察,我心中正疑惑呢,刚才在家里转了一圈,好像没发现什么遗失和损坏的东西。”

“你们就是过来实地勘察的警察同志吧?”

“我这房子是买下来给儿子结婚用的,里面就做过一次简单装修,家具都没弄齐全,后来我那儿子和他女朋友谈恋爱吹了,他一个人去了外地,这房子就直接空了下来,平时被我当做书房用,只是偶尔过来小住一下。”

陈德胜示意张朝将手中的塑料袋搁在客厅餐桌上,掏出证件来到厨房门口朝着孙教授晃了一下,“孙教授你好,我们是来自特别行动处的,上级派我过来实地走访一下,不介意我在你屋子里四处逛逛吧?”

“一会可能还要问你几个问题,请如实回答即可。”

孙教授诧异道:“你们警察内部还有这样一个部门?我还以为你是负责刑事案件侦查的刑警呢,没关系,你随便看,一会随便问。”

陈德胜将手中笔记本递给张朝,然后自顾自的在房间中兜了一圈,最后停在一间卧室的窗户前。

他先是将房间内的灯源关掉,凑过身子贴在玻璃内一侧,借着室外的路灯光线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并未在玻璃上发现任何遗留下的蛛丝马迹,甚至连一点奇怪的痕迹都没留下。

由于是四楼,窗户上安装的玻璃材质都十分牢靠,并不是那种老式的推拉结构,而是采用的‘滑式’结构。

每一面玻璃窗户只能开启一半,中间设置了一个悬在半空的锁扣。

一旦扣上,从外面几乎很难推开。

瞅了一圈没发现异常。

陈德胜的目光又落在窗户所在的房间内。

这间卧室中的布局十分简单,一张床,床边是一排木制衣柜,靠窗户边有一张长方形办公桌,办公桌上堆着一些杂七杂八叫不出名字的书籍。

桌面一角放着一个圆形的地球仪。

墙边还有一些凌乱的鞋盒和那种高脚架老式电风扇。

这明显是一间没住人的房间,因为床铺上连被褥床单都没有,倒是窗户边的这台办公桌近期有被人用过的痕迹。

陈德胜瞅了张朝一眼,面色更加疑惑了。

那神秘小偷晚上光顾一栋没住人的房子为哪般?

显然不是图财,也不是为了找人。

案件愈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张朝补充道:“这栋房子其实还有一扇窗户,在厨房那边。”

小区保安报警说看到一只木偶徘徊在窗户外,并没有说是哪扇窗户。

陈德胜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就是这扇窗户,因为我看过监控录像。”

张朝疑惑道:“莫非是偷窃未遂?”

因为压根没有发现小偷进屋的痕迹,刚才孙教授的言论也证实了这一点。

陈德胜皱着眉头道:“那就很奇怪了,你说那小偷光顾孙教授家图什么?”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亲自问一问孙教授后才能找到答案。

客厅内,孙教授正在用清洗好的茶杯倒茶,“警察同志,出来喝杯茶吧,我这里平常不住人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

两人再次回到客厅,目光落在孙教授身上。

至于另一间房屋压根就不用看了,因为房门是开着的,里面空空荡荡连床柜都没有,好像也没窗户。

陈德胜和张朝依次落座。

前者主动询问道:“孙教授,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孙教授答道:“我是市博物馆的一名历史文化研究者,同时在XX大学任教,主要教历史系,博物馆那边算是兼职。”

握着笔记本的张朝心中不免生出一阵羡慕,还是大学教授爽,光明正大的在外面赚外快,每个月收入估计不低于2万,连孩子的婚房都提前准备好了。

不像他一个搞体育的。

张朝羡慕的不仅仅是对方现在的工作岗位,还羡慕对方所处的年代,几十年前的大学教授老值钱了,房子不用买,单位直接分,媳妇也好找。

若是晚出生个40年,孙教授现在即便有博士文凭,搞不好也会乖乖的来他们学校应聘初中老师,工资每月一万,爱干不干。

反正有的是人干。

国家越来越好,人民的生活处境却越来越艰难,这个问题谁来回答一下?

张朝装模作样的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圈圈。

他现在扮演的身份是老陈的副手。

陈德胜继续问道:“孙教授,你房子里面有没有贵重物品,比较值钱的?”

孙教授站起身指着客厅的摆设道:“你们刚才也看过,这栋房子压根就没住人,连电视机都没有一台,唯一的电器就一个破冰箱,我也不会在一间不住人的房子里面放贵重物品啊。”

陈德胜不放弃的继续询问道:“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东西?可以不贵重,但比较特殊,在某些方面有着一些特殊意义?”

提到这个问题,孙教授明显思索了一会。

“你们跟我来,我不知道这件东西算不算有意义,但确实有些特殊。”

孙教授站起身朝着刚才被勘察过的那间书房走去。

身后,陈德胜隔空和张朝对视了一眼,趁着孙教授没注意的空挡飞快的将张朝手中的笔记本抢过来,低头一扫,发现对方在一张空白页面上画了一只乌龟。

而且这乌龟还没画全,只画了一个壳子和半截脖子。

“卧槽……”

陈德胜用嘴型表达了对张朝不务正业的不满。

后者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

不让他说话,那只能学着画饼了,其实他刚才画的并不是一只乌龟,而是一块月饼。

陈德胜将笔记本重新塞到张朝手上,快速跟进到书房内。

孙教授正在书桌下面的抽屉中翻找,不一会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空置鞋盒。

他将鞋盒搁在书桌上,打开,发现鞋盒中央搁着一个四方形的茶叶盒。

这茶叶盒却是金属的。

孙教授小心翼翼的将茶叶盒打开,里面塞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红布。

红布中间是一块白色的麻布。

孙教授将白布摊开在桌面上,颇为爱惜的上下端详了一会,搞得旁边的两人面面相觑,这块白布难道就是孙教授口中比较有意义的东西?

孙教授端详完后,转身留意到两人脸上的不解。

他招了招手道:“你们过来看,这块白布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两人按耐住心中的不解与好奇,凑过身去盯着桌面上的白布扫了一眼,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行两人压根就不认识的奇怪字体。

孙教授在旁边解释道:“这是一份来自2300年前战国时期老祖宗留下来的问候,这上面的字体形似金文大篆,是战国时期中山国所用的文字,一共19个字。”

“原文直译过来:小臣公乘德和旧将曼,替国王看守园囿,为国王捕鱼,国王死后,还为他守护陵墓。今年龄已长,特意刻上这块石头,以便告诉后人。后世的君子们,你们好啊。”

孙教授说到这里,闭上眼睛,似乎陷入到一股文人特有的唏嘘和惆怅中。

这是一份来自2300年前老祖宗留下的浪漫问候,称呼后人为‘君子们’。

张朝倒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好浪漫的,而是想到了初中时玩过的一款游戏——漂流瓶。

至于陈德胜,则想起了小学时木制课桌上女同桌用小刀在上面刻下来的一句话——越过这条线,小心我打断你的狗爪子。

这到底哪里浪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