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接见夏启伯的官吏高达四十多人,刘伯温,宋濂,宋慎等人皆在,可谓是给足了夏伯启面子,奈何这个面子,夏伯启他不收。
众人看到朱元璋大发雷霆,除了个别正谏官吏,其他人都一片噤声,不敢说话。
以卵击石,夏伯启死定了。
宋慎见状,向前出列。
宋濂眼尖,急忙抓住宋慎左胳膊,小声喊道:
“子畏!你干什么!”
“爷爷放心,稍安勿躁。”
宋慎轻轻拍了拍宋濂的手,挣开束缚。
李善长,胡惟庸见宋慎上前,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匹夫!岂敢欺我!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将夏伯启叔侄押回原籍处死,抄没家产!以绝狂夫愚夫仿效之风!”
朱元璋正在气头,没察觉宋慎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夏伯启见自己死期将至,竟是一种“诡计”得逞的得意,歪着脑袋笑的很大声。
这时一道身影拦住朱元璋。
洪武帝愣了一下,定睛一看,原来是宋慎。
“子畏,为何阻我?”
“且慢!陛下!就这样处死夏老匹夫实在是太温柔了!这老匹夫指不定心里最怎么高兴呢,莫非陛下你忘记了微臣当时说的那三计了?如今夏伯启老狗在先,不能审势而制宜,那微臣就教导教导他。”
夏伯启愣住了,看到宋慎年纪轻轻,竟然敢顶撞皇帝,心想这是从哪一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猴子。
“子畏不说,咱还真忘记当时之事,好,子畏,这叔侄两个交给你,莫要让朕失望。”
朱元璋闻言,怒气稍减,对宋慎顶撞之事并不在意。
“既然这样,子畏你就带他去大理寺。”
欢迎夏伯启的事情不欢而散,朱元璋离开的时候心情很差,刘伯温和宋濂很担心宋慎,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
“对付一个小小夏启伯,我宋子畏左右手拿捏他。”
打发走爷爷宋濂他们以后,宋慎对夏启伯说:
“大理寺离这里不远,先生可以和我步行前往。”
宋慎说完,见夏伯启盘腿坐着一动不动。
“竖子,我腿麻了,不走!”
他侄子见夏伯启耍无赖样,也盘腿坐下,挑衅的眼神怼了宋慎一下。
见夏伯启叔侄不愿走路,宋慎命侍卫架着他和他侄子一起到了大理寺,期间夏伯启有过反抗,都被制止。
“对了,你这竖子年似乎不过十八,你是哪里的人?”
“放心,夏先生,你会记住一辈子,小子是宋濂之孙,宋慎宋子畏也。”
“宋慎宋子畏……呵呵……”
等到了大理寺,宋慎还请大理寺官员给夏启伯安排了一间还算不错的“雅间”。
宋慎又请命大理寺官员将熟悉天魔舞的宫女十六人唤到大理寺。
宋慎的任务就是皇帝的任务,大理寺官员莫敢不从。
等候半日,大理寺门外集结了十六个宫女,她们原本来自元廷,后来明军打过来之后,她们又依附明廷。
虽然大理寺找来的十六个宫女并没有给元帝跳过天魔舞,但是她们多多少少会一点,这就足够了。
为了呈现那《十六天魔舞》效果,宫女身着妖艳至极,性感逼人的服饰,每个人又手持法器,白色透明丝衣遮不住下方的遐弥。
只是她们脸上也饱含羞愤,显然她们虽然会跳,但是从未以这种姿态示过人,这一次却要在一个老头子面前起舞。
“辛苦诸位姑娘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宋慎命侍卫押解夏伯启叔侄过来观赏十六天魔舞。
“这是?”
饶是夏伯启这种自称见多识广的老儒生,见到十六个宫女如此作态,也是目瞪口呆。
老夏伯启转念一想,暗道不妙。
“十六天魔舞!”
“起舞!”
宋慎笑着拍手,十六宫女伴随着音乐,手持法器开始起舞。
当然,要忽略这生疏的动作。
“宋子畏!”
这时的夏伯启已经失去了平日镇定自若的神态,眼里充满慌乱,刚想要怒斥宋慎。
宋慎却抢先一步。
“王武,扒衣!”
跟随宋慎身边的这两个侍卫身材魁梧,一个叫王武,一个叫李干。
他们皆是朱标身边的亲卫。
以前他们保护朱标,现在他们被朱标调离,贴身保护宋慎安全。
“扒衣?”
夏伯启叔侄俩愣住了。
“看得出来,平日夏先生“胡萝卜”没少吃吧,给你加个“大棒”,你不吃我也给你塞进嘴里。”
而夏伯启那小身板哪里是王武的对手。
王武三下五除二,直接扒了夏伯启的上衣。
“宋家的小畜生!岂敢辱我!岂敢辱我!”
当夏伯启坦胸露乳后,老头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腥味透出嘴角。
而在夏伯启的视角。
那十六个宫女略显怪异地盯着他,让他又羞又怒。
他脸色苍白,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纵然这样也不忘怒骂宋慎。
“你这腐儒!以老卖乖,装模作样,看似忠君爱国,实际上是一个愚忠的汉奸,丢尽江淮儒生们的脸!不过…”
宋慎说完这话语气倏地一变。
“…现在你这小老头被扒了上衣,又欣赏了刺激美妙的天魔舞蹈,可惜我宋子畏没能寻些宫廷画师,不然一定要让画师将你的神态动作绘画的栩栩如生,相信画稿传遍江淮各地后,夏先生能够流芳百世!”
“你!”
夏伯启听完胸口更是一闷,眼前一阵眩晕。
“但是咱虽然没有画师留下绘本,但是学子们还是愿意一睹夏先生芳容的,明日我让应天府千人学子集体观赏赤膊上阵的夏先生,相信他们一定会对夏先生的忠君爱国之心拍手叫好。”
“你!额……”
“扑通!”
夏伯启直接两眼一黑,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宋慎见状,捧腹大笑。
夏伯启侄子见夏伯启竟然被气到昏厥过去,胆寒发竖。
那侄子慌忙搀扶起叔父,看到叔父嘴角溢血,更加徬徨失措。
“老家伙,这就气的晕过去了,你果然是一个沽名钓誉,败絮其中的蠢才。侍卫!将夏伯启带下去治病,记住,不要让这个老头死了!”
“诺!”
那两个侍卫推开惊慌失措的夏侄,然后架着夏伯启离开了现场。
“你们也退下吧。”
宋慎冷眼扫过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舞女,摆摆手让她们也离开了。
“子畏做事,朕放心啊。”
朱元璋听闻此事后,对夏伯启的恨意荡然无存,对宋慎做法持赞赏态度。
“奇怪。”
而站立朱元璋身旁的刘伯温对宋慎越发感到陌生。
这还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宋慎吗?
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宋慎还真敢扒夏伯启的衣裳,夏伯启被气晕倒也正常。
不过宋慎打道回到宋府,再一次被家法伺候,这一次宋濂亲自动手,一向疼爱孙子的宋濂一点面子也不给宋慎,打的那叫个昏天地暗……
“说!你把孔孟经典都读到哪里了!竟然敢对儒师做如此下作之事,不悔改不准上桌吃饭!”
“我的爷啊,孙儿以后再做这种事肯定就有分寸了,咱别打了……”
“老夫没听错吧?你还敢说有下次!看来还是揍的太轻!”
“啊啊啊啊啊!别打啦!”
宋慎那一声声惨叫回荡在宋府内外。
翌日。
夏伯启气晕一事在应天府大肆传开,引得朝廷内外一片沸腾,而民间坊市百姓们也是对此议论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