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与罗贯中等人一起制定了农业方针,为县内百姓广造耒耜,积极发展垦田。
原先王家的土地一大部分分划给了佃户。
佃户在此刻,也不再是受人操纵的木偶,而是真正成为了土地的主人。
新老佃户皆称宋慎是“青天大老爷”,是他让他们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近日,钱塘县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知县大人,这是征南将军来信,他让你务必重视此信内容。”
此人是廖永忠的亲信,负责传递信笺。
“廖将军来信?”
目前官位征南将军的人正是廖永忠,只是宋慎与这位将军一直都不熟络,为何廖永忠突然给他送来密信?
“征南将军现在人在何处?”
“我们将军现在人在会稽。”
好在会稽距离钱塘还不算遥远,亲信快马加鞭,驿站连连换马,也只用了一日半就抵达了。
若是廖永忠现在还在广西,只怕没有个六七日,亲信赶不过来。
不过廖永忠最近确实做了不少大事,先是擒获了海寇邵宗愚,列举其残暴行径,然后将其斩首示众,广东百姓鼓舞欢欣。
随后廖永忠又迅速传谕九真、日南、儋耳三十余城,其地守官纷纷纳印请命。
最后一路北上,回到会稽休整。
“此信内容确实重大。”
宋慎展开密信看完后,表情凝重。
信中内容大致意思就是廖永忠在邵宗愚的口中得知,有一波倭人将乘船前往浙东登陆,钱塘,仁和,海宁等地很可能会遭受倭人攻击。
至于王斌倭人数目有多少,廖永忠也不清楚。
“倭寇乃大患,海防一事刻不容缓。”
宋慎对廖永忠亲信说道。
“原来是倭人要入侵我国?”
亲信惊讶,他也不知道信中内容,现在听宋慎说完,发现事态确实严峻。
既然廖永忠说钱塘,仁和,海宁一带可能会出现一批小规模倭贼,那么他必须做好防备,以防万一。
宋慎召来何金,罗贯中等人,给他们传看密信。
“钱塘守备总计三百八十员,再加上大人带来的二百禁卫军,目前钱塘兵力有五百八十员。”
何金汇报。
宋慎比任何人都知道倭寇的危害。而自明朝建立后,洪武帝登位,方国珍、张士诚相继被诛或臣服。
诸豪强亡命之徒纠集岛上之人入侵山东滨海,浙江沿海的州县。
洪武年间海军整饬,尚未酿成大患。
经而乐十七年六月的望海埚之战,明辽东总兵刘江率师更是全歼数千来犯之倭,倭寇稍稍敛迹。
但是宋慎很清楚,明中后期的海防逐渐空虚,久而不至的倭寇再一次来袭,让百姓蒙受巨大损失。
“大人,若是倭人有海船的话,我们是否制造船只抵御?”
而造船一事,若不是倭寇,宋慎也险些疏忽,钱塘靠海,却完全没有海防能力,全县除了渔民的小船,连一艘具有战备能力的船艘都没有。
宋慎想来也是后怕不已。
“只是类似于“艅艎”巨船,咱没有条件造,但是小船几艘,还是可以的。”
在预算方面,罗贯中自然不建议造大船,一是超出预算范围,二是他不太了解倭寇,认为只是一群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若他们真是一群乌合之众,那还真是好了。”
只是现在簉乏船只,多多少少是在临时充数,宋慎还是想着能将倭贼引到陆地上,再一一剿灭。
等商议之后,晌午过后,宋慎收到一封折子。
“钱塘苕溪西边渔村二十六口一夜被人杀害,此事是苕溪守备向上汇报的。”
一夜灭口?
宋慎感觉此事可能和倭贼有关,急忙召来何金和罗贯中两人。
“何金,你领着一百钱塘衙兵,去苕溪那边看看情况。”
何金应允后正准备离开,宋慎继续说:
“你再把常茂带上,常茂保护你的安全。”
“诺!”
何金这才离去。
何金寻来常茂的时候,常茂正在呼呼大睡,他练武练到身体酸麻,然后配以药浴淋体,一觉就能直接睡到晌午。
不过宋慎也能理解常茂,毕竟人家意在疆场,现在在县里何事也做不得,还不如练练武,补补觉呢。
常茂一想到要保护何金,心里实在是不情愿。
不过他听到苕溪事件后,也是感了兴趣,能实行灭口的,一定都是心狠手辣之徒。
等何金率领一众人来到苕溪,在苕溪守备的指引下,来到了那个小渔村。
苕溪守备已经清扫了现场,但是仍然有不少血迹干涸。
“不可言状,他们死相凄惨,下官收纳的时候,有的还是碎块,若是大人见了,指不定要做噩梦。”
“那尸体都收纳了,这还查啥呀,咱们回钱塘吧。”
常茂不耐烦地说道。
“急什么,这帮贼人应该还不会马上走,我等守株待兔一波,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大人所言极是。”
苕溪守备附和道。
两日后,苕溪西南的一个村子里也出事了,这一次何金紧急集结人员,前往抓贼。
“何大人,这里有一个活人!”
在距离村子只有不到一千米的地界,他们碰见了一个倒地的渔夫。
“是……是倭寇……我们村子被这群倭寇……”
那个渔夫意识还算清醒,然而他的右臂已经被斩断了,但是平整的伤口沾了火,完全烫平了,应该是渔夫自己烫的。
虽然止住了血,但是渔夫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何金命令手下照顾好此人,准备先带回去,却被渔夫拦住。
“小人为大人带路!”
渔夫强撑着身体的不适,也要为众人带路,何金知道事态紧急,也没拒绝。
当一众人来到这个渔村后,众人惊呆了。
那十几家渔户,其中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孩子竟然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缸里面,只露出半只脚在缸外面,士兵将孩童拖出来的时候,孩童已经淹死了。
妇人也是被人强行脱了衣服,下面也被侵入的出血,胸口被人捅了一刀,也在汩汩冒血,妇人眼睛睁的滚圆,死不瞑目。
“老婆!我的孩子!”
渔夫捂着断臂,踉踉跄跄地跑过来跌在土里,脑门狠狠嗑在土里,泪流满面。
“我草你大爷的!死倭人!小爷定然斩了这群倭人狗头!”
这一幕,令常茂裂眦嚼齿,大骂倭贼,恨不得杀了那些罪魁祸首。
何金也是痛心疾首,狠狠锤了几下墙壁,那种痛并不是来自手上,而是心里,一种钻心的痛,蔓延全身,让何金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