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一例“剥皮揎草”,就在钱塘

那家仆震的手疼,宋慎趁间隙想要拉开距离,但是仍然裸露了一小片后背,双拳难敌四手,一团血花溅开,宋慎感到背后剧痛,用手朝背后一抹,黏糊糊的鲜血直拉丝。

“宋慎受伤了!抓住他!快抓住他!”

王斌见状大喜。

只要他能抓住宋慎,以宋慎为人质要挟诸葛严,他就能够绝境逢生。

现在的王斌早已经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王县丞,你已经触犯谋逆罪,公然袭击上司,不管你有没有活抓我,你都是一死,还不如早点投降,或许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尔等仆从,这般如狗信任宗主,却不知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如诸位脱离王斌乱臣贼子的控制,不然事后清算,你们都以帮凶罪入狱!”

宋慎见王斌没有丝毫投降的意愿,有的只有疯狂。

他就知道现在必须利用起周边一切能利用的人。

罗贯中挥了几下刀,就已经有一些气喘吁吁,更别提抵挡了,他也被一众家仆乱枪刺伤。

正当宋慎和罗贯中陷入绝境境地时,诸葛严等禁卫军终于破开大门。

“救人!”

诸葛严一马当先,绣春刀狠狠斩在其中一个家仆身上,那家仆够倒霉,直接被砍掉一只手。

家仆大叫一声,痛哭流涕,血喷了周围弟兄们一身。

“完了!”

王斌脸面灰土,他已经知道自己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结局。

“咔哒!”

王斌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禁军卫砍瓜切菜般,砍翻了不知多少家仆,很快便制服了所有家仆。

“啊!”

王斌被诸葛严一脚踹飞,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众家仆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

王斌彻底束手就擒,也是最容易的一次,即使王斌小子心里不服,他也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

而王斌反遭生擒,此刻心情也早已经从天堂坠入深渊。

“知县大人!”

诸葛严撩开宋慎后背的破烂衣裳,赫然看到一个碗大的伤口,一直在汩汩冒血。

也许是宋慎刚才一直在强撑着,突然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罗贯中也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也被扎的伤痕累累,若不是他皮糙肉厚,恐怕不死也得重伤。

“日后知县大人莫要再行如此冒险之事了。”

何金见到宋慎惨样,罗贯中也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差点蹦了起来,寻医官来治疗宋子畏和罗贯中。

而王府大捷,上下亲属及家仆加一起总计二百八十七人皆入牢狱。

两日后,宋慎肩膀虽然还不能任意活动,但是也能提笔写字。

而罗贯中却还下不了地。

接下来,宋慎便开始清算钱塘县一些勾结王斌的官吏和士绅。

其中就包括典史黄复。

“黄复自称患舁疾,次日他又言病情加剧,完全下不了地,不能来见知县大人。”

“何金,你携带两块治病的箴石给他,然后再把《大明律》里贪污罪责“剥皮揎草”念给他当做睡前故事,我还就不信这小子病好不利索。”

“诺!”

黄复哭丧个脸,被何金和几个禁军卫带回府衙,他小心翼翼放下《大明律》,“扑通”一声,跪在宋慎面前。

“黄复!你谄媚上司,欺瞒夹帐,乱用刑罚惩处百姓,你可知道,除了王贼,就属你罪行告罄。你该当何罪!”

宋慎指着黄复脑门。

“大人息怒!小人错了!小人知错了!请求大人宽恕!”

黄复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脑门浑然不知已经出血。

“押下去!”

宋慎摆摆手,诸葛严就像提小猴一样,拽起黄复就走,只留下一声声呼救声在后面渐行渐远。

“我自会向朝廷禀报,赏何金为钱塘县县丞,罗贯中为钱塘县主薄,刘兰为钱塘县典史。”

何金喜形于色。

这些年他一直被王斌压一头,本想着混一辈子,从未想到王家会倒台。

“我研习律法,蠹吏便可影响国家,一颗蛀虫可以嗑掉树干,一穴蚁巢可以毁掉一堤。影响之广,小到一屋一户,大到万民大家。”

“钱塘虽小,一家王氏便可在当地只手遮天,浙东之地,若是多几家王氏这样的宗族,浙东便会黑的不能再黑。”

“对了,知县大人,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尽管说。”

“外界有传罗贯中不满主薄一职,对你颇有怨言。”

“哎,此话怎能当真?我与罗贯中志趣相同,我知他为大才,岂能甘愿为一主薄,但是事有轻重缓急,他的升迁之路,才刚刚开始,我们两人岂能因为这种闲言碎语而产生衅隙?”

此话传入罗贯中耳中,罗本能下地后,就拄着拐杖,来寻宋慎,两人相聊甚欢,整整聊了一夜,次日罗贯中再出屋时,只以宋慎马首为瞻。

而宋慎来到牢狱,见到一脸颓废的王斌。

“自缢,或许对你来说是一个好结局,不然……”

“不然什么?”

“咱这大明第一例“剥皮揎草”,可就要诞生在这钱塘县了,而你王斌,就是第一个品尝的幸运儿。”

王斌一听“剥皮揎草”会在自己脑袋上施行,两条腿都吓软了。

“按《大明律》定,凡贪赃一百二十两白银以上官吏斩,而后枭首剥皮,皮里填草,制成“人皮草袋”。”

“县丞王斌,贪赃已远超一百二十两白银,赃款额预计超过三万两白银!已符合行刑条件!”

“行刑!”

那两个刽子手面露迟疑。

他们也是第一次施行此刑,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先枭首啊!枭首再剥皮!”

宋慎的声音犹如阎鬼探门,王斌豆大汗珠滴的飞快。

“呸!呸!”

两大汉也不耽误时间了,朝手掌心吐了两口唾沫,举起掺水的大砍刀,悬在王斌的后脖颈。

“不!”

王斌呲目结舌。

“啊!”

王斌生前最后的嘶吼声,一瞬间戛然而止,留下一道血箭喷涌,头颅落地,眼神满是惊慌失措。

刽子手小心翼翼拾起王斌的脑袋,两个大汉开始仔细“雕琢”。

围观百姓纵然心有畏惧,他们也还是坚持看完了全程,因为他们恨透了王斌,恨透了王家,王家的大厦倾倒,则预示着他们的坏日子算是到头了。

只是有的观众实在忍受不住,呕吐声伴淹没在喝彩的浪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