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投石问路，刘子衡一鱼两吃

刘备被困平原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人心急如焚。

高唐县城头，一名年约二十左右的少年笔直站在城墙边，向着平原方向极目眺望，眉头深锁，心急如焚。

这少年是高唐县令田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昔日刘备投奔公孙瓒时，他当时年纪尚轻，便受到刘备青睐，将其带在身边，悉心培养。

为锻炼其能力，刘备将其安排在高唐为县令。

之前武安国在路上中了刘备的埋伏，致使他误以为是敌军故意在林中放火，引诱自己带兵出城，好趁机取城。

未想到，第二日才知晓武安国是中了刘备的伏击，整个人顿时气得吃什么都食之无味。

现在又传出刘备被困的消息，一时间真假难辨。

“县令，某回来了。”

这时，一名行色匆匆的斥候跑上城头，见田豫站在前方，急忙上前，跪地报道：“县令，消息属实。”

“真的，你可看清楚了？”田豫再三确认道。

那名斥候怕田豫不信，站起身来一通描绘，说自己躲在远处，见武安国的营寨都排出近百里，每日都有军士去平原四门攻城。

不过好在平原城高池深，目前尚未陷落。

这话叫田豫听得一头汗水直往下滴，从斥候的描述而言，他深感刘备这时是周不保夕，若再不派兵救援，平原随时有陷落可能。

可前往平原路上，又有密林，一旦被伏，则高唐也要丢失。

一时间，田豫犹豫再三，拿不定主意。

“田县令，要不小人再去走一趟，替您看看路。”一旁斥候见田豫拿不定主意，关心问道。

刘备是一定要救的，高唐也不能丢，这是田豫最想看到的结果。

旁人一句话，像是点醒了他，顿时右手握成拳，在左手掌上敲了一下，面露欣喜，笑道：“对，就来一招‘投石问路’！”

“来人，迅速召县尉前来，点齐五千军士前往平原。”

一时间，高唐县尉积极将县中军士点齐，人人都遵照田豫的指示，借着天色渐暗，悄悄地出城，不许发出任何大动静。

与此同时，武安国也快坐不住了。

往日那副瞧不起文人的架势又摆了出来，火急火燎召刘林、郭嘉等人前来议事，要他们给自己一个说法。

“刘林，说好的敌军会来支援呢？”

武安国急不可待，见刘林刚踏进军帐，大吼道：“这都多少日子了，本将到现在连个鬼影都没见到，每日军士到损失不少！”

前些日子，武安国还是很听话，每日依计行事，派出些军士去叫骂，佯装攻城。

不过平原城内有刘备坐镇，时不时就上城头去看一下张飞，与关羽共同商议下敌情，根本不给他们机会趁机出城找事。

一旦发现对方叫阵，要么充耳不闻，要么就乱箭将他们射走。

就这样，武安国白白损失了一些军士，连日如此，换谁想来都会沉不住气，忍不住把刘林叫来训一顿。

刘林心里也知道他沉不住，与郭嘉一道入座后，笑道：“将军放心，今晚猎物便会上钩！”

武安国瞪大双眼，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叫嚣道：“若今晚无人前来，怎么办？”

刘林斜挑眉毛，眼神轻视看着他，坚定说道：“若今晚无敌军前来，某甘愿受军法从事，任凭你处置。”

“好！”武安国哈哈笑道。

不曾想，郭嘉站起身子，反问道：“某家县令输了，甘愿军法从事，若将军输了，又该当如何？”

武安国不屑地吐了一口，嚷声道：“若本将输了，从此以后你刘林马首是瞻，他说一，本将绝不说二！”

“可行？”武安国直接说着。

“亏是亏了点，但也不错！”闻言，刘林与郭嘉相视一笑，张口说道：“将军且在帐内好生歇息，某二人这就去准备。”

言闭，武安国瞪着眼见刘林二人离开，自己却还是一头雾水。

转眼间，子时将至，又是一轮皓月挂在空中。

朦胧的月光勉强穿透树林的缝隙，洒在蜿蜒曲折的官道上。一支人马迅速钻入林间，他们步伐很轻，目光警惕的盯着周围。

为首一人听得四下寂静，轻拍了拍旁边斥候的肩膀，伸出右手五只手指，示意他带五个人去前面树丛中探路。

一旦发现敌军，则迅速回来汇报。

斥候也明白，当下带着人一路沿着树丛中走，为担心踩到树枝等东西，一个个蹑手蹑脚，小心翼翼。

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被敌军掌握。

树丛中，无数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等待着一个时机。

过了不知多久，田豫心里有些按耐不住，眼看派出去的几名斥候迟迟未归，当即萌生了准备撤走的心理。

好在斥候们一路无恙，并顺着路走了回来。

“县令放心，我等一路走到树林尽头，都未遇到一个敌军。”那名斥候信誓旦旦，让田豫相信这片林子是安全的。

田豫心里有一种紧张，却也被斥候的话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如此，众将士随某速速走出林子，夜袭敌营！”田豫朝身后军士们低声说道。

军士们点头应允，跟随其后。

不久，数千人开始在林子内移动，他们轻装前行，身上并未穿着任何厚重的铠甲，手持利刃，在夜幕的掩护下，速度前进。

就在此时，上一秒还觉得安心的田豫，下一秒就惊得说不出话。

树林内，四下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原本寂静的树林瞬间变成了战场。林子内，转出一名黑汉，大声喝道：“放箭！”

霎时间，箭雨如织，从暗处射向毫无防备的大军。

军士们见这种情形，立刻慌了手脚，不停大喊大叫，一面不停挥舞兵器，阻挡箭雨，一面试图从来时路逃回去。

一切为时已晚，敌军如同地底涌出的洪水，向其杀来。

田豫高举利剑，试图稳住军心，冷着脸连杀数名敌军，大声喝道：“都站住，拿武器和他们拼！”

“我军人多，不要跑，不要怕！”

此时此刻，唯有血战，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一时间，军士们在刀光剑影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奋不顾身的冲向敌军，怒吼声、兵刃交击声此起彼伏。

树丛中，陈刚看到田豫反抗，脸上怒容浮现。

“弟兄们，跟某上！”

田豫眼见自己这边军士稳住，立刻决定反杀过去。却未想到，陈刚带着人马迅速冲过来，如同暴雨骤风，无法阻挡。

人群中，陈刚见田豫还在指挥军士反攻，瞪着大眼，只盯住他一人，向其走去。

渐渐靠近，待田豫将一名军士砍翻在地时，陈刚突然窜出，猛地抬起右脚狠狠踹了过去。一时间，田豫猝不及防，被踢出数米远。

趁热打铁，陈刚顺势便要上前拿住田豫。

不曾想，田豫捂着胸口，挺身站了起来，看到陈刚那魁梧身形，一剑朝着他便劈了下去。但没想到，陈刚只是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混乱中，不少同伴的尸体倒在地上，有一部分侥幸生还的，被迫退入狭小的角落，背靠着，面对着凶残的敌军。

“主公命某等候已久，放弃兵器者，可活！”陈到大声叫道。

同时，其他围拢上来的军士也大声呼喊：“放下兵器者，可活！”一时间，山呼海啸般响彻这座树林。

剩下的军士围拢在一起，不少人受不了敌军的威压，默默丢下兵器，放弃了抵抗。

有些人则是誓死不降，拼死向前冲杀，想要杀一个赚一个，却没靠近，就被敌军乱枪戳死在原地。

渐渐地，人群中心就剩下田豫一人，陈刚冷着脸看着他。

“士可杀，不可辱！”

“玄德公，国让只能一死，报答你的知遇之恩！”话说出口，田豫举剑要自杀，可剑锋始终未划过脖颈。

仔细一看，是陈刚猛冲上来，用手将三尺长剑紧紧握住，鲜红的血液顺着剑锋流下。

望着田豫眼中流露出惊恐不安，陈刚眼神冰冷，朝身后军士喊道：“来人，将他捆了，交于主公发落！”

一时间，田豫被军士捆的像粽子般，抬往武安国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