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孙家主的“悍”

红日初升，光照大地。

一处奢华的小院中，一名身着红衣的老者双眉紧蹙，嘴唇微微颤抖，额头挤出的皱纹形成了数道深深的沟壑。

眼中布满血丝，似乎是彻夜未眠，满怀心事。

“嘎吱。”

当老者还在长廊下来回踱步时，不远处，一道大门缓缓被两名侍女推开。

门开处，一名大约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慢步走出，健硕的身形在宽大的服饰下隐隐作势，时刻透露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质。

“黄家老，发生了何事，让你一早便在门口焦急等候？”男子厉声问道。

“回禀家主，羊公子昨日彻夜未归。”老者欠了欠身，继续说道：“听几个庄汉说羊公子昨日被人欺负了，连夜喊了些庄户要去报仇。”

“并且...并且还不让人告诉家主。”

原来，老者乃是城外公孙家的总管，人人称呼为黄家老，站在面前的中年男子，正是公孙氏现任家主公孙卢。

“胡闹，这蠢材！”

公孙卢一面斥责着公孙羊的愚蠢，一面向黄家老询问道：“在这黄县境内，是何人敢动公孙家的人？”

“问清楚是谁了吗？”公孙卢有些焦急道。

黄家老脸色微红，毕恭毕敬道：“据逃回来的庄汉说，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自称是新到的黄县县尉。”

“黄县县尉？”

公孙卢脸色旋即变得阴沉，压低了声音，开口道：“以往那些狗屁县令，县尉，听到黄巾一来就都跑了...”

“怎么...”公孙卢捏着下颚胡须，意味深长道：“这次竟然派来个毛头小子，是何用意？”

黄家老摇了摇头，无奈表示不知。

然而，眼下公孙羊还被对方抓在手里，公孙卢不仅是公孙氏的家主，还是他的叔父，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他立刻吩咐黄家老。

“家老，你即刻点齐五百私兵，拿上武器跟某走！”公孙卢一面说着，一面强调道：“多选些精干能打的，不要那些老实庄汉！”

黄老家当下会意，转身便退了下去。

此时，公孙卢心中一半是气愤，一半是狂妄，竟直接出口喝道：“黄县，不允许有能压住自己的县署！”

黄家老做事迅速，很快便召集了五百余人在庄园门口待命。

稍等片刻，公孙卢也换好衣服，来到众人面前。

一眼望去，这数百人都像是一些亡命之徒，一个个虎背熊腰，长相凶狠，手里握着刀剑，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公孙卢颇为满意，点了点头，叫过黄家老到身旁，耳语了几句，当下率众人入城。

一时间，数百人吵嚷着、叫嚣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进城，扬起漫天尘沙，不少准备进城的百姓见了，唯恐避之不及，赶紧转头便走。

县署内，刘林带着一脸倦容，双眼疲惫。

“你醒了，可想好如何对付那公孙卢了？”

一进门，太史慈看见刘林坐起身子，开口询问：“公孙卢不是那蠢货，他若是来，一定是有所准备的。”

刘林揉了揉眼，缓缓睁开，眼内布满了血丝，直截了当道：“擒贼先擒王！”

“公孙卢作为当地一霸，用卑劣手段骗取百姓土地，致使他人卖身为奴，给他做佃户，本就于法不合。”

“何况他还隐匿人口，犯了朝廷大忌。”

说到此处，刘林晃了晃脑，打起精神，沉声说：“想要在黄县立足，今日无论如何，都必须将他拿下！”

“否则...”刘林说着说着，忽然变得迟疑。

太史慈扭头一看，一缕阳光从破败的窗户照射在刘林的脸上，这时的他静静坐在那里，仿佛是一尊石化的雕像。

太史慈心中也明白几分，深深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很快，公孙卢一行人如百鬼夜行在城中出现，吓得一些商贩刚欲开门做生意，马上吓得又将大门紧闭，不敢作声。

这一刻，城中人人自危，路上经过的狗都拔腿便走。

一片肃杀之气弥漫，直至黄县县署门口。

“啊，疼！”

县署内，突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公孙卢端坐在马背上，一眼便看见公孙羊被人脱去上衣，绑在一棵大树下，有人用鞭子狠狠抽打，痛得他死去活来。

看见那一道道血痕，公孙卢登时气得双眼发热，眉毛上挑。

“谁是新来的狗县尉，给某滚出来！”

他一脸怒容，右手扬起马鞭，指着公孙羊的方向，嘶吼道：“去，把羊公子给救出来。”

话音未落，只见两名彪形大汉迈着大步，径直要往县署内走。可还没他们跨过门槛，突然有一条腿伸出，朝其中一人狠狠踹去。

一名大汉当下没站稳，身子直接滚下台阶。

至于另外一人，则是被一个年轻人直接拿一柄长戟架在肩上，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后退。

望着从县署内跳出两名年轻人，公孙卢眼神狠辣，扬鞭直指，“你们谁是刘林，还不赶紧将人放了！”

“如若不然，本家主便带人拆了这县署。”

刘林听后哑然失笑，寻思就现在这县署，恐怕轮不到公孙卢动手，搞不好哪天下场大雨，县署可能就被冲垮了...

“在下便是刘林。”刘林向前迈了一步，立在公孙卢面前。

望着那脸上还带着些许娃娃气的刘林，公孙卢轻蔑一笑，回头朝着众人，笑道：“就你这娃娃，也不撒泼尿照照。”

“胎毛都还未干，就敢与本家主作对？”

公孙卢身子向前倾，压在马儿的脖颈处，用鞭子指着他，阴沉道：“识相的，快把人交出来，然后跪着向公孙羊认错！”

“或许本家主高兴，也许会放你一条生路。”公孙卢双眼紧盯着刘林。

同样，刘林目光阴冷，也盯着公孙卢，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公孙羊横行乡里，自当受到律法处置。”

“而你，公孙卢！”

“圈养私兵，隐匿人口，招募这些亡命之徒，公然妄想杀害朝廷官吏。”

“这一桩桩，一道道，今日都够你命丧当场！”刘林咬牙说道。

“哈哈哈...”听完刘林的话，公孙卢顿时仰天大笑，而后指着刘林，一声呵斥：“就你，也配？！”

“你能打几个？”他指着身后的人群，邪魅一笑。

说罢，他身后数百人目露凶光，口中不断叫嚣着，明晃晃的刀身将阳光折射在刘林、太史慈的脸上，令人睁不开眼。

看着眼前这群凶神恶煞的人，有人说不害怕是假的。

有时往往别无选择。

“且慢！”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