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救命之恩

济水河畔,韩猛旧寨内。

刘林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望着遍地的尸首,心中不免有些惋惜,但更多的是胜利后的喜悦。尤其是见到赵云、裴元绍二将到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子龙,我军折损多少人马?”刘林询问道。

赵云顿了顿,缓缓开口道:“昨夜一战,我军损失不少军士,大约近四千人。”说到这里,赵云扫了一眼烧焦的营地,“这支冀州军战力不可小觑。”

刘林对此也深表认同,对于这些战死的军士,他皱了皱眉,平静道:“子龙,对所有阵亡军士,告知国让,一定要好生抚恤,允许其减免赋税。”

“对有功之人,一律论功行赏!”赵云听罢拱手领命。

待一切交代完后,刘林不禁好奇问道:“子龙,昨夜你为何会突然强渡济水,可是也因为火光?”对于赵云突袭敌营,刘林心中不免有疑惑。

赵云微微一笑,说道:“这都是田主簿的功劳!”

“哦?”刘林面带狐疑,“田豫,他怎么了?”

“由于短时间内无法征调到船只,田主簿将百姓家门板拆后代替竹筏,为子龙大军提供渡河之用。”说到此处,赵云面露尴尬,又道:“如若不然,昨夜就只能隔河观望了...”

听到赵云这么说,刘林没选错人,田豫作为后勤主簿,并未让他失望。

对此,刘林眼角掠过众将,开口大声道:“今日之胜,全赖诸君英勇作战,某在此谢过。”说罢,刘林向着众人躬身一礼。

“我等愿为主公赴汤蹈火。”诸将见了,急忙作揖回礼。

一时间,身旁的将士们立刻忙碌起来,但在他们口中依旧欢呼声四起,鼓舞旁边其他军士。

就在刘林忙于安抚诸将时,一名军士带着一名将领匆匆赶来。那名将领来到刘林面前,抱拳行礼道:“刘郡守,在下临济城守将滕耽。”

滕耽,刘林听着名字有些熟悉,再看面前将领白皙的面庞,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滕将军,你我是否在哪里见过?”刘林疑惑问道。

“刘郡守,你我曾在剧县见过一面!”滕耽解释过后,又继续说道:“刘郡守,目下临济城已经被在下拿下,愿献于明公,为其效力。”

刘林这时才想起,当初在孔融府内,曾见过滕耽、縢胄两兄弟。

不过,兄弟二人喜好不同,兄长滕耽喜武,一直想着效法历代名将,征战沙场,为大汉开疆辟土。弟弟縢胄却善属文,爱好读孔孟之学,习礼法之道。

“能得滕将军来投,实乃吾之大喜!”刘林面色大喜,高兴地将滕耽扶起,开口询问道:“敢问将军,某叔父贾郑可还好?”

滕耽听闻,抬起眼,缓缓说道:“贾将军因与主公有旧,被太守阴德拿住,要斩首示众。”刘林听后心中一惊,脸色转瞬变得严肃。

不过,滕耽急忙说道:“末将趁着昨夜火起,已经将太守阴德斩杀,但...”

滕耽说话突然支支吾吾,刘林心中难免起疑,厉声说道:“滕将军有话但说无妨,不必遮遮掩掩。”滕耽这才放下心,面色缓和不少。

“主公,贾将军认为我等杀了阴德,是以下犯上,乃是大逆不道。”

刘林知道叔父贾郑是个正直之人,一向讲求礼法气节,心中必然对事过意不去。他听后,沉思片刻,道:“他人现在何处,带某去见他!”

滕耽直说人还在临济城监牢,刘林当下对赵云吩咐了几句,便匆匆赶往临济。

另外一边,韩猛带着残兵败将几经奔波回到临淄,满心沮丧与疲惫,让他一时没了往日那份高傲。当众人狼狈踏入城中,立刻被军士拿下,带到了袁谭面前。

这时,袁谭高坐堂上,脸色阴沉,望见韩猛这副狼狈的模样,怒不可遏地训斥道:“韩猛,你说你,往日常常当着人前说自己如何了得,怎么今日就这副狼狈模样!”

韩猛自知理亏,被骂得说不出话,默默叹了口气,只能任由袁谭继续说下。

“你这无能之辈!”袁谭破口大骂,“本刺史特地向父亲要你过来,本对你寄予厚望,竟落得如此惨败,损兵折将不说,还丢了我袁家颜面!”

韩猛抬起头,双膝跪地,声音颤抖回道:“主公,这事不能全怪某,刘林狡诈,设下埋伏,我军...”

“对,还有那华彦,若不是某听信了那小人的鬼话...”

还未等韩猛说完,早已回到袁谭身旁的孔顺心怀怨恨,立刻插话道:“主公,韩将军这理由太过牵强。明明是他指挥不力,却还怪在华彦头上。”

“不仅丢了城池大败不说,还将原因赖在敌军身上!”

孔顺在旁边添油加醋,使得袁谭听后愈发恼火,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子,右手指着韩猛,大声喝道:“休要狡辩,如此重罪,罪不可赦!”

“来人,将韩猛拖出去,砍了!”

门口军士闻言,几人走上前去,眼看就将要韩猛拖出大堂,立时性命不保。就在这时,郭图急匆匆地由外赶到,看了一眼韩猛。

他立即上前,拱手行礼道:“主公,韩将军不能杀!”

袁谭见是郭图到来,面色缓和一些,但还是带着怒气,质问道:“公则,你为何要替这败军之将求情?”

郭图知道袁谭只是在气头上,急忙劝说道:“主公,韩猛此次战败,确有过错,但此时杀了他,于我军不利,还有可能会丢了临淄!”

听郭图将事态说的如此严重,袁谭心中产生一丝不安,但还正色问道:“公则为何这么说,莫不是要偏袒韩猛?”

郭图不急不缓,从容说道:“其一,如今主公正值用人之际,若只因一次败仗而杀韩猛,恐怕无法服众,且寒了其他将士的心!”

“其二,临阵斩将,乃是大忌。一旦被刘林察觉我军内部不稳,不仅助长其嚣张气焰,还会被对方谋士所利用。”

“其三,韩将军一路护主,劳苦功高,若是斩了他,某实乃为其鸣不平!”

郭图将话说得有理有据,令袁谭听后都觉得方才所做的确有些冲动,但就这么轻易放过韩猛,又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有失身份。

对此,袁谭缓缓坐下来,挥手示意侍卫退下,冷冷说道:“既然公则说得有理,那就暂且饶他一命。”紧接着,他盯着韩猛说道:“韩猛,你犯下大错,本应该处斩,以儆效尤!”

“然,今日看在郭公则为你求情的份上,饶你不死。但你要好好自省悔过,若再有差池,定不轻饶!”

韩猛立马站起身子,先行向袁谭谢恩,随后又转身向郭图行礼,多谢救命之恩。待一切做完,然后黯然退下。可这一幕,却让孔顺内心不爽,气得牙痒痒。

待韩猛走后,袁谭坐于堂上,眉头深锁,忧心忡忡地问道:“郭师,这刘林如今大胜,兵锋正盛,某担心他会趁势进攻临淄,我军该如何应对?”

郭图淡然一笑,胸有成竹地回道:“主公莫忧,某早已有所谋划。如今,某以刘林以下犯上为名,传檄各郡出兵。主公贵为青州刺史,东莱管统、北海孔融怎会不出兵来援!”

“何况,某也与仲治商议,命人暗中潜回冀州,请袁公发兵攻打平原,怎会怕他区区一个刘林!”

袁谭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急切地问道:“如此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郭图摇摇头,说道:“主公,虽说不能万无一失,但多少有人来援,我军胜算也会大增。何况,只要袁公出兵,刘林就能拿你怎样!”

袁谭点了点头,稍微放心了一点,脸上转而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哼,这刘林,不过是一时得势,看他究竟有多大本事,能拿下这临淄城!”

孔顺站在一旁,也笑着附和道:“主公英明,我等兵精马壮,根本就不惧刘林那厮!”

言罢,孔顺立即在袁谭耳畔窃窃私语,一时二人笑的乐不可支,袁谭完全忽视郭图还在大堂之内,径直与孔顺向着后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