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射人先射马

此时，方才还是艳阳高照，晒得人们汗如雨下。转瞬间，天空中变得乌云密布，又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袁谭不断“鞭策”下，韩猛使劲浑身力气，与赵云激烈地缠斗在一起。正当千钧一发之际，一哨人马带着滚滚烟尘，不断鞭打胯下坐骑，赶到这片原野。

以刘林为首，陈到紧随其后，身后的士兵们各个神色凝重，手持兵刃，严阵以待。

“住手！”一声大喊下，刘林面色冷峻，目光如炬望着赵云、韩猛二人。

见是刘林亲自前来，赵云迅速一枪荡开韩猛，策马来到他身旁，拱手道：“主公，袁谭大军踩坏了百姓田地，还杀了负责这一块的里正。”

“其行为令人不齿，望主公明察。”刘林微微点头，示意赵云到一旁休息。

这时，袁谭定睛一看，见赵云向来人行礼，也猜到面前这人应该就是刘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恼怒。他本来因那里正的阻拦而心烦意乱。

现在刘林的到来，让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只见袁谭眉头紧皱，怒目圆睁，那狰狞的表情仿佛要吞噬一切，朝着刘林冷笑道：“你就是刘林？本少君奉父命前往临淄，你那部将为何敢阻拦？”

袁谭话语中充斥着高高在上的傲慢，与不可一世的不屑，仿佛刘林在他眼中只是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

刘林听后并未恼怒，而是直视袁谭的目光，语气冰冷道：“袁将军，你也是带兵打仗之人，当知晓带兵过境，不踩百姓庄田，与民秋毫无犯。”

“现在却公然踩坏农田，又杀死本地里正，这岂是汝南袁氏一族的风范？”

刘林所说铿锵有力，令身后一众军士听了都对袁谭大军怒目而视。

袁谭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愤怒的蚯蚓，怒喝道：“你放肆，吾袁家行事，何时轮到你一个郡守指指点点！”

天空彤云密布，像是随时有可能大雨倾盆。

此时，郭图见双方僵持，身后军士手执兵器，全无退后之意，急忙来到袁谭身边。他阴沉着脸，直接了当地说道：“刘郡守，袁少君乃是袁家贵胄，手握重兵。”

“且还身负青州重任，岂能为这点小事而耽搁了大军行程。”

“眼看这天色快要下雨，还请刘郡守以大局为重，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我等过去。”郭图语气温和地劝说道。

辛评也在一旁看似缓和的说：“刘郡守，此事或许有些误会，只是因为袁少君此番行程紧迫，大军才从庄田穿过，踩坏了些许庄园，以及这位里正之死。”

“不如这样，还望刘郡守行个方便，待少君抵达临淄后，自当命人送上银钱作为赔偿，以及抚恤，如何？”

刘林看着郭图、辛评二人一唱一和，心中也知晓他们二人一个是口蜜腹剑，一个是狐假虎威，言语背后被隐藏着深深的算计。

亦是如此，回忆着臧洪离开时对自己的提醒，陷入了一阵沉思。

郭图、辛评二人见刘林沉默不语，猜想其中可能有转圜余地，郭图立刻上前，笑着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刘郡守今日放少君过去，日后袁公得知，也定会嘉奖郡守。”

刘林回过神，对郭图的口头鸡汤可不感兴趣，只是考虑臧洪的因素，以及对方数万人马，要真动起手来，这区区一片田地，怕是要血流成河。

为此，刘林咬了咬牙，强压着怒火，说道：“袁少君，此次某可以让你过去，但还望您日后能约束部下，莫要再行此等祸害百姓之事！”

说着，刘林一挥手，示意众人退开，让出一条道给袁谭大军过去。

“主公...”这时，赵云策马来到刘林身边，呼喊一声。

刘林并未多说，只是眼角有些充血，向着赵云说道：“某已说过，放他们过去！”赵云见状，也不再说话，大声令军士分开，给袁谭让路。

田埂间，不少百姓看见这么一幕，也深感痛心，可又不敢多说。

袁谭心中大喜，从刘林身旁策马行过，口中冷哼一声，出言嘲讽道：“刘林，在某眼中，你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鼠辈，今日暂且饶过你！”

刘林闻言，脸色骤变，但还是极力压制着心中的一股怒火。

郭图、辛评等人见到这一幕，知晓自己已经占了上风，若是还不离开，怕到时候刘林一旦反悔，其结果可就不得而知，他们急促催促大军离开。

此时，豆大的雨点开始纷纷落下，砸在众人的身上和脸上。

正当袁谭高兴地跨马从人群中穿过时，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利箭破空而出，准确无误地射中其胯下白马，那匹马惨叫一声，轰然倒地，袁谭也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雨越下越大，迅速打湿了众人的衣衫，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袁谭怒不可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顿时发作，怒吼道：“刘林，你这是何意！”

刘林策马来到袁谭面前，向下俯瞰满身泥水的袁谭，厉声说道：“某说过，袁少君你可以过去，但没说那一匹白马能过，某不过是执行法纪！”

“将那匹肆意踩踏百姓田地的脱缰野马，就地正法罢了！”刘林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

夹杂着雨水和泥水，袁谭并没有看清刘林凶狠的模样，但是他却看见赵云迅速从腰间抽出佩剑，那一刻，他心中一紧，嘴唇略微有些哆嗦。

袁谭自己明白，倘若这时再和刘林对着干，恐怕自己便要像那匹马一样，命丧当场。

尽力擦干净眼前雨水，袁谭只是死死盯着刘林，眼中仿佛要喷出怒火，好在郭图、辛评见状，及时赶着马车前来，将愤怒中的袁谭请进车厢，避免再被雨水淋湿。

就这样，袁谭大军在雨水，以及刘林等人的“目送”下，迅速离开。

车厢内，郭图望着浑身湿漉漉的袁谭，劝说道：“少君，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离开此地，再从长计议！”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令其表情显得更加难看。

辛评也附和道：“少君，先暂熄雷霆之怒，待回到临淄，我等与你谋划一番！”

袁谭面色阴沉，对着郭图、辛评说道：“二位军师，显思自小到大，追随父亲阵仗多年，从未受过此屈辱，某一定要让刘林付出代价！”

郭嘉听罢，好言说道：“少君，可还记得某之前与你商议，咱们可以联络平原内一些豪强宗族，只要时机成熟，一举拿下刘林。”

紧接着，郭图正色道：“如今某已暗中派人联络了高唐、厌次等本地氏族，他们都愿协助少君，成此大事！”袁谭闻言，狠狠点了下头。

一旁的辛评没想到郭图算计之深，但自己一时也无其他计略，只好点头附和。

大雨滂沱，袁谭大军无法继续前行，只能在一处空阔地安营扎寨，可当众人在想尽办法安营时，袁谭却一直沉默不语，就连华彦、孔顺二人也无法逗他开心。

直到夜色深沉，营帐外尚有风声呼啸，袁谭一双眼望着平原方向，心中暗暗发誓：刘林，你给本少君等着，这片土地，某一定让其成为一片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