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来自李弦壹的负面情绪值+996

来自吕小魚的正面情绪值+728

“S1赛季的光头强确实屌，但那只是动画片里面的角色，我问的问题是针对现实，希望你能够认真的回答我这个问题。”

李弦壹嘴角一扯，脸上神色依旧肃穆。

精神矍铄的不像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而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恐怖的势笼罩天地，仿佛能演化万物，只一斩，可断苍穹。

见此情形，吕樹眸光一凛，凝神道。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凌驾红尘万物不受束缚，规则当前如同是摆设，我觉得若是能做到这种地步，应该算个强者。”

“词不错，但是我问的是过程，怎么做才能让一个人成为强者，而不是成为强者后的结果，毕竟这种漂亮话谁都会说。”

李弦壹摇了摇头，没有丝毫间隔，随后又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发愣的薄青身上。

“你觉得呢？”

“不让梦想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萎缩，走在自己的路上，发现自己，认识自己，靠自己。”

“好，简直完美！”

听完后，李弦壹哈哈大笑，连连鼓掌。

“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作为强者，需有无可匹敌的气势，要有一剑斩出，便自信可斩落日月星辰的信念，能明白吗？”

剑法与修行一样，也有速成之术。

不说顷刻间大成，却也有一月可抵他人数十年苦工的成效。

但李弦壹却没有让二人这么做，而是日复一日的劈砍，提溜，收剑如榆木疙瘩的和尚般。

不这么做。

一是因为有损根基，二是为了磨练他们的自信，自信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每个强者都必须具备，那是一种强势的勇气。

“鹅，老爷子，你这是要我们向着普信男的方向发展吗？”

吕樹呵呵一笑，无语道。

“普信男是啥？”

“普通且自信的男人呗！老登你就是个普信男，这都不知道，亏你还夸下海口，说自己的学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吕小魚双手叉腰，眸中堆满不屑。

“噗嗤——”

一个没忍住，集体笑场。

主要是那天对话的情景印象深刻，要是再与现在发生的事情相互结合，就会变得更搞笑。

时间回到半月前。

“小樹啊！你要是有啥难处跟我讲，老夫我可帮你摆平，到时候你就安心的跟我练剑。”

李弦壹气势十足，豪气云天。

一副你尽管开口，只要你敢说出来，老夫就全答应的模样。

“老爷子，您的学识如何？”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李弦壹轻抚白须，傲气凛然。

“那小鱼就交给您了，感激不尽。”

……

“嘶……啊哈哈哈～”

小小的庭院里，笑声久久回荡，有人笑的直不起腰，有人扶着树干身体打颤，丑态百出。

数分钟后，笑够了的众人回到话题，没再纠结学识的问题。

“小樹，超凡的力量会为你带来名誉，地位，金钱，甚至是很多美女的青睐，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未来突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你是否愿意用这份力量去承担更大的责任？”

“承担更大的责任，我？”

听到这话，吕樹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的责任就是守好这个小家，把小魚抚养成人，我和薄青也要努力活下去，要活得好好的，活的比周围的人都滋润。”

吕樹说的话很俗，甚至有些粗鄙，但，在场却无一人鄙视。

此刻，他乌黑的眸中仿佛有光，亮的比薄青的苍天之瞳还要闪耀，超过漫天群星的璀璨。

活着，这是男孩的倔强，他在抗争，仿佛与这个世界抗争，与命运抗争。

吕樹的想法只有薄青和吕小魚能懂，他们并不彼此心意相通，却知道相互之间需要什么。

或许是孤儿院的一点一滴，让三小只之间的羁绊格外深厚。

“小樹，你可能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李弦壹平静道。

“我指的是，如果那时候你不仅能照顾好小魚，还有更多的余力，可以用来帮助他人。”

“那又如何？”

吕樹冷哼一声，厉声反驳。

“我的成长只依靠我自己，或许再加上薄青和小魚的陪伴，再扩大些，还有和我一起卖早饭的王婶，李叔，这些人若出了事，我或许会帮一帮。”

“原来，这就是你的想法吗？”李弦壹惋惜的叹了口气。

“抱歉，让您失望了！我还没打算拥有那么崇高的理想。”

吕樹微微躬身，又继续说道。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喜欢束缚，尤其是别人强加给我的束缚，我觉得，遵从自己的本心会过得更好些。”

“没事，人都会有自己的私心，我无权干预，这不怪你。”

“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有点极端，但这并不是因为我过的不幸福，相反，比起大多数人道路的坎坷，我还有薄青和吕小魚的陪伴。”

吕樹是孤儿，他是这里最有权说这话的人。

是呀……

连亲生父母都能将他抛弃，不知去向，早早的就饱尝世间冷暖，又怎可能会对世界抱以善意，若说以德报怨，那是傻逼。

既然让慈悲的贤王饱尝世间疾苦，那暴怒君主的罪与罚也理当一并承受。

吕樹不是懵懂无知的开裆裤小孩，经过这些年的漂泊奔波。

他有着一套相当完整的世界观和人生价值观，绝不会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就轻易改变。

你不能说他三观不正，因为他只是有着一套自己的三观。

“你呢？想法一样，也想袖手旁观。”

李弦壹有些失望，他遗憾的轻叹婉息，旋即又看向了薄青。

“剑劈五域亚仙尊，为情所系幸苍生。”

来自李弦壹的正面情绪值+1000

“哦，好小子，竟是如此有气魄，这么说，你愿意……”

见这孩子这般有志气，李弦壹顿时心中一咯噔，陡然起身。

“不愿意。”

薄青口中刚吟完诗，立刻开口拒绝道。

“你个杂修，我****你……”

眼见老爷子气急败坏，拎起铁剑就要朝着自己砍来，薄青连忙举手示意自己还有话要说。

“呵呵，你小子最好给我有屁快放，不然老夫怕等会儿自己忍不住，活劈了你。”

李弦壹随手一丢，将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精准插入花圃中。

“老爷子，您说一个人能为了正义支付多大的代价呢？”

薄青的话如晴天霹雳，被气得面红耳赤的李弦壹僵住了，一瞬间，他如一尊行将就木的老人，整个身体都动弹不了分毫。

月明星稀，如诗如画。

皎白的月光如水，看不清眀淡，映照在老爷子苍老的面庞，须发皆白，凄凉夹杂着悲壮。

“是啊！人为正义能支付多少的代价？”

“这是一条通往亡灵世界的道路，道路上的人们彼此追逐，寻觅……虽千万人，吾往矣。”

“尽管道路坎坷，万般险阻，但总要有人替世人去走，不是吗？”

李弦壹身体瘫软在木椅上，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放弃开口。

“老爷子，你听过无足鸟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