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马尔多城外,横七竖八插着许多各种材质、各种形状墓碑的乱葬岗。
“我、我们为什么要特地选在晚上来,啧,怪阴森的——当然,我一点都不害怕,是的,一点都不害怕,完全都不害怕!”
超勇的布雷本浑身肌肉紧绷、双手捏着战斧斧柄捏的发白、强打着精神,问道。
“我们虽然用几枚金格罗索堵上了那个墓地看守人和他主人的嘴,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大摇大摆地在大白天跑来将这处坟场掀个底朝天。
如果真的那么做,就不仅仅是打了看守人的脸,还把城主府的脸一块打肿了。
如果我们还想在凯尔马尔多混下去,就得和那群比吸血鬼还要贪婪的官僚们打好关系。”
队长艾提奥解释完毕之后,卢门接着说了下去:“嗯,队长说的没错,夜晚的掩护能给我们更多的隐秘,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耳目。
况且,某些特定的仪式和探寻,在夜晚进行会更为合适,尤其是涉及到亡灵与隐秘的事情。别忘了,我们这一趟可是要从死人嘴里撬出秘密来。”
“你那魔法仪式真的可行吗?”
“魔法白痴”爱泽科尔这一次罕见的和他们一块出了任务来长见识,此时她颇为好奇的询问道。
卢门对着自己的小女友白了白眼,对着这个非要大黑天跟出来凑热闹的“魔法绝缘体”,耐心地解释道:
“爱泽,虽然我对于魔法的理解还远远比不上罗厄斯大人,但这次仪式的准备可是那位大人专门设计过的,只要材料充足,一个零级的魔法学徒都可以施展。
并且,那位睿智的大人还用数次的实际验证了这个魔法仪式的可行性,虽然它不是百分百成功,但只要条件合适,我们能够与死者交流的可能性极大极大的。”
“别和你的女友耍嘴皮子了,等回去之后你们可以在那张新的、还没被震塌的床上尽情玩耍。现在,我们得干实事,你们有谁带了铲子吗?”
听到队长的话,每个小队成员都从背后把铲子取了出来,一时间现场出现了五把大小不一的铲子。
“很好,看来大家都有充分的准备啊,嗯,或许有些充分过头了,下次我们得统一采购物资,免得浪费本来就不多的金杜卡特。”
艾提奥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确认无误后,他挥了挥手:“既然铲子足够多,那我们就一起行动吧我们。
动作要快,声音要小,别整花活,尽量别惊扰到那些长眠于此的灵魂,我想谁也不想和突然破土而出的不死者打上一架吧?”
五把铲子一块工作,很快掘开了浅浅的土层,露出里面已经烂的彻底的廉价白木棺材。
再一铲子撬开掀盖式棺材板之后,里面是一具已经化作了白骨的尸体。
“好了,卢门大法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好了,好了,都让开,我要开始念咒了!”
已经蹲在地上好一会儿了的卢门恰好也完成了最后一笔仪式法阵的刻画,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接着说道:
“等一会儿死者复苏后,我们可以问他五个问题,回答完了之后他会再次躺下变成一具普普通通的尸体,并且十天之内无法再次唤醒。”
“为什么是五个问题?”又是好奇宝宝爱泽科尔提出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这样的。”卢门耸了耸肩,回答道。
“这似乎很随意,魔法都是那么随意的吗?就像你在床上一样?”
艾提奥压低声音打断了快要开始的坟地调情:“我们能继续吗?”
“好的,队长!”
一个【魔法伎俩】搓出火苗将法阵上的几炷香依次点燃,卢门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按在刚刻画好的法阵上,开始低声吟唱起咒语。
随着那听不懂的语言一词一句地被念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艾提奥能够感受到一丝淡淡的寒气从地面升起,环绕在棺材周围。
那是属于“混沌魔法元素”或者是说“负能量”的独特气息。在平常的冒险中,这种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基本魔法元素可是老朋友了。
“......loex,majak veth irthos persvek wux name!”卢门一口气念完了整段魔法咒语,但是啥事都没有发生。
“呃......可能我没念对?”卢门蹲下来想要看看这是个什么情况,却和棺材里那具弹射立起上半身的尸体撞了个满怀。
“啊啊啊,嗷——”布雷本吓得发出了豪猪一样的声音。
“我、我不害怕,我只是被忽然吓了一跳,你们都被这家伙吓了一跳对吧?!”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最后一个“不对”的声音异常嘶哑且陌生,布雷本一转头看到那具尸体在说话。
“很好,我们成功的浪费了第一个问题,现在你们都给我闭上嘴,我以队长的身份命令你们所有人!”
让整个“约翰·安德森冒险队”只剩下一张嘴可以说话之后,艾提奥蹲下来和直起上半身的尸体面对面。
“让我们开始吧,你是杰达·甘姆·维斯珀吗?”
“是——的——”尸体沙哑的回答道。
“太好了,我们的运气相当不错!呃,我不是在对你说,我很遗憾你已经离开了人世,非常抱歉。下一个问题,谁杀了你?”
“导——师——”杰达说出了一个原因不明的词语。
“啥,‘导师’,什么导师?”
“‘导师’就是‘导师’,他就叫导师,该死的导师!”杰达的话语忽然流畅了起来,显然他死前对于这位“导师”有着极为深刻的怨念。
艾提奥皱了皱眉,迅速在脑海中整理着信息,但是啥也没有匹配到,于是只能接着询问:“那么,这位导师现在在哪里?”
尸体的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沙哑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不——知——道——”
话音刚落,尸体失去了魔力的支撑,“啪嗒”一下直挺挺的倒下,重新躺回棺材里变回了一具啥响动都没有了的白骨。
周围的寒气也随之消散,一切恢复了平静。
“我们可以说话了吗?”卢门压着声音询问。
“当然,来讨论讨论吧,对于这个‘导师’,你们有什么头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