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太子不太聪明的亚子

这类大型礼物往往要提前半年定做,也要早早准备好材料。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太子怕是有的着急。

归书时闻言皱眉:“今日的消息?”

“昨日的,一个小厮装死将对方骗了过去,苟延残喘报了信,便撑不住了。”柳小姐叹口气,“不知太子的意思,但我刘家镖局定会彻查此事。”

秦星耀拖过一张椅子坐下:“柳家可有什么世仇?”

柳小姐摇摇头:“并无,家中行镖多年,走南闯北皆是朋友,鲜少结仇。自我经营开始,也只有起初有寻衅滋事的,不过劫镖还是头一次。”

归书时皱眉:“此事我定会禀报太子,柳小姐不必担心。星耀也可随你一同前往,莫要因此受伤。”

秦星耀忙不迭点头:“对对对。”

——

因为这事发生的急,归书时立刻便要赶去东宫向太子禀报此事。乔枝眼睛一眯,缩在他衣襟里不肯出来。

归书时脚步稍急,但却不见慌乱,他精准的用两根手指揪住乔枝头顶一小撮毛发,将她揪了出来,挑了下眉:“皇宫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可皇宫是吃瓜的好地方啊!

手里的雀儿直愣愣瞧着自己,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归书时轻叹口气,将它放在旁边的树枝上:“回府罢。”

那怎么行?

为了表明自己吃瓜的决心,乔枝没等他走几步就晃晃悠悠飞着追了上去,期间还因为不小心磕在树枝上直溜溜撞上归书时的肩膀。

无奈的感受着肩头传来的微弱力道,归书时转过身,手掌微微展开,那雀儿便乖巧落在了掌心。

归书时将这毛茸茸的团子放进里袖,点了点它的额头,轻声道:“不许出声吵闹。”

一人一鸟不多时便来到了皇宫,等归书时通过层层排查来到东宫的时候,那点最初的紧迫早就被磨没了。

尤其是太子还在非常悠哉的写诗作画。

太子闻声抬头,略有讶异,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书时,这么晚了,可有何要事?”

没待归书时开口,太子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拊掌笑了下:“对了书时,今日孤出宫一趟,听说近日江湖上出了个大盗,武功高强,专门劫那些贪官污吏的钱去救济穷人,你那些江湖朋友若是认识,可要给孤引荐引荐。”

上一刻刚从柳小姐那里得知劫镖的可能是大盗的归书时:“……”

乔枝在心里憋笑:“太子殿下要是知道这是劫的自己的镖,也不知道能不能笑的这么开心。”

归书时轻咳一声:“太子殿下,您托柳家镖局押的东西被人劫了,臣是来请太子殿下彻查的。”

太子之前有多么高兴我们不知道,反正他现在的脸色是挺黑的。

比锅底还黑的那种。

乔枝悄悄探了个头出去,正赶上太子殿下气愤的甩了一块砚台。她受惊向回缩了下,归书时感觉到她的动作,不着痕迹的安抚揉了下。

“岂有此理!”

太子一把将刚才闲情逸致写的书画撕个粉碎,不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定是宫里的人干的……五弟?还是七弟?对,还有那个九公主,一朝飞上枝头,孤看她也有可能!”

乔枝:“?”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归书时从容站在一地狼藉里:“太子准备生辰礼这事,都有什么人知道呢?”

太子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母后知道,还有你,还有那些伴读……对,宫女太监,孤宫里的宫女和太监!”

归书时生怕他下一刻把所有宫女太监全喊进来,立刻道:“打造生辰礼是各宫都会准备的,紧要的是让柳家镖局押送这匹货物的事,都有谁知道?”

太子想了想:“那便应当只有你了,朝里认识江湖人的可不多。”

归书时颔首:“臣了解,殿下稍安勿躁,臣定会竭力查清此事。”

太子烦躁的摆了摆手,他为这生辰礼的确是准备了太久,这关乎他能不能踏踏实实坐稳这个太子的位置。如今全部化为梦影,真真是让他接受不了。

“孤明日派人去你府上,你且先回去休息罢。”

“是。”

归书时行了一记礼,悄然退下了。

——

待归书时回府的时候已是深夜,乔枝吃完了瓜,窝在他袖筒里就睡着了。丞相府门口静静亮着一盏夜灯,归书时踏进屋去,刚小心的捧出了雀儿,就被身后一只大掌捏了去。

乔枝迷迷糊糊醒来,迎上一张放大了脸,登时惊的眼珠子瞪圆,两只小爪高高扬起。

归书时无奈出声:“爹,已经很晚了。”

老丞相没理会他的话,乐呵呵逗着手里的雀儿:“这就是你养的小宠?怎么都不挑只好看点的,脏兮兮的,和个小叫花子一样。”

定睛一瞧,原来是刚才太子摔砚台的时候,墨水溅在了乔枝毛发上,被她蹭来蹭去,现在已经黑乎乎成了一片。

乔枝挣扎着从老丞相手里飞出来,心有余辜的落在归书时肩膀上。归书时简单讲了讲太子的事,丞相了然应了一声。

“怪不得。”丞相向皇宫作揖,“圣上明鉴,太子若清白,也自然无需担心。”

“你倒不如先操心下你自己。”老丞相拍拍他的肩膀,“他在怀疑你。”

归书时不可置否:“押送一事是儿臣在其中牵线,殿下怀疑也是必然。”

老丞相感叹摇了摇头,让他早些休息,便离去了。

等所有人走之后,归书时眼尾耷拉下来,用沾湿的帕子细细将乔枝被墨水沾染的毛发擦洗过去。

乔枝念他辛苦了一天,试图挣扎一下,反正这个明天大概就消失了,不擦也行。

“莫动。”归书时按住她,“很快。”

与其说是他在为雀儿做清洁,倒不如说实在一下一下发泄自己的压力。乔枝听话没怎么动,只有在对方动作稍稍重些的时候才不舒服的挣扎一下。

他也……挺不容易的。

乔枝的心头默默盘旋过这样的想法,洗干净的毛团子软乎乎炸成一团,奶白色的绒毛搭配上尾部暗绿的长羽,宛如行走的小孔雀。小团子在桌子上跳了几下,窝在归书时手心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