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平凡之路

林言成功的从苏晴手里借到了吉他，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了十点。

整个酒吧灯光昏暗，只有微冷的光线勉强维持着视野。

酒吧最亮的地方就是歌手驻唱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高凳，头顶上是一盏白色的小灯。

苏晴的吉他还算不错，摸起来十分有质感。

相信每一个男生在中二时期的时候都有一个弹吉他的梦想。

心血来潮之下直接买了一个吉他，然后放在角落吃灰或者直接挂到二手网站卖掉。

林言也买了吉他，不过他坚持了下来。

虽然出来工作了好多年已经没有再弹过吉他了，可是身体却已经记住了吉他的样子。

现在重新拿到吉他就像是和好久没见的老朋友见面一样，即使不熟，可是一旦遇上总能聊得开。

林言抱着吉他，走上了那个高凳，坐下来开始调试吉他。

“喂喂喂，那是林言？”

“啊？他不是那个酒保吗？”

“是啊，他抱着吉他去那里坐着干什么？”

这时，有酒吧的常客注意到了坐在暖黄灯光之下的林言，纷纷开口议论道。

这个酒保虽然很帅气，可是平时一直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跟客人说句话都要颤抖一下，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坐在全场唯一一个能看清的地方。

那里可是酒吧驻唱歌手坐的地方啊！

难不成他是要唱歌？

顾客们眉头一皱，有些疑惑酒吧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有的顾客自然也是看乐子，果然，吃瓜才是人类的天性。

苏晴坐在刚才的高椅上，小脸上满是担忧。

她在担忧林言千万不要手滑，把她的吉他摔在地上。

“这位美女，那个是你的吉他？”

就在这时，赵文洲来到了苏晴的旁边，两人之间隔着吧台。

赵文洲，林言的同事，平时就喜欢游走在那些有钱的女性身边，凭借他不错的长相还有甜蜜的话语，吃了不少软饭。

苏晴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然后扭过脑袋看了一眼这个黄毛，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个人啊。

“嗯，是我的。”

赵文洲看着还在试音的林言，咂了咂嘴。

“嗨呀，我说你这个小妹妹，你咋会把吉他借给他啊？”

苏晴闻言，愣了愣，不由得问道：“他怎么了？”

赵文洲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手肘撑在吧台上，说道：“他是中海大学的艺术系学生，平时沉默寡言的，也没见过他唱过歌，更别说弹吉他了。我估摸着，他现在在乱调音吧？”

他不懂乐器，但他了解以前的林言。

看林言这么久了还在调试吉他，应该是慌了。

“那个领班儿蔫坏，让林言上去干嘛？”

赵文洲嘟囔了几句。

苏晴没有理会正在小声嘟囔的赵文洲，而是搬着高椅稍稍远离他。

这个黄毛看起来才坏。

妈妈说过大城市的人都很坏，最喜欢欺负她这样单纯的女孩子。

苏晴把目光放在林言身上，看着他调试吉他的动作。

林言的动作很熟练，每个扭动都让吉他找到了它最完美的音调。

这个动作不应该是外行啊。

苏晴歪着小脑袋，对林言的动作产生了好奇。

她也是中海大学的艺术系的学生，今年大一，刚来中海。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正在调试吉他的林言身上，有期待，有看热闹，更有不屑。

......

林言打算唱一首来自朴树的《平凡之路》。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吉他的背带紧了紧，确保吉他能够稳定地靠在他的怀里。

林言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麦克风说：“晚上好，朋友们。接下来，我将为大家带来一首《平凡之路》。”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酒吧内回荡，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平凡之路？这是什么歌？”

“我也没听过啊。谁出的新歌？”

“平凡之路？听名字就不好听，我就不喜欢平凡的东西。”

顾客们一听这个名字，疑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一个平时沉默寡言，唯唯诺诺的人突然来到舞台上说要弹一首没听过的歌曲，谁会觉得他能拿出点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如果这个人是那种所谓的自闭症天才，也不会来做酒保啊！

吧台之内，钱有才已经坐在了高椅上，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准备弹奏的林言，手心都捏出一把汗。

千万不要出岔子啊！

苏晴眨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台上的林言，隐隐之中她觉得，这个男人能展现奇迹。

赵文洲的眼神也好奇的看着林言，他倒是不相信林言能弹出什么好曲子，只是希望别给酒吧招黑就行。

灯光之下。

林言酝酿好情绪，手指开始动了，一阵低沉的吉他声在安静的酒吧内响起，他磁性的嗓音也随之而来。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via via

...”

林言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琴弦，就像是抚摸过往打拼的岁月。

整个酒吧的人听到这个低沉的嗓音，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明明林言只唱了几句歌词，可是他们的心却被狠狠砸中。

歌曲逐渐到了高潮。

“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

只想永远地离开

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

想挣扎无法自拔

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绝望着也渴望着也哭也笑平凡着”

......

吧台之内，钱有才愣住了，小眼睛透过林言，可是瞳孔里却有着另一番景象。

他已经44岁了，已经是人们口中的中年油腻大叔了。

还是年少时期的他，一腔热血要在大城市打拼，经历了投资失败，合伙人卷钱跑路之后，他的热血逐渐冷却。

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工作中的苦恼，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各种琐事已经充斥在了生活里，理想开始变得模糊。

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到现在，他成为了这一家酒吧的领班。

所以，他才会如此急切的想要解决驻唱歌手来不了的情况。

这一首歌，好像让他重新回到了年少时期追梦的轻狂。

一滴眼泪，从他的小眼睛里不自觉的滴下。

“领班儿，擦擦。”

赵文洲也在吧台之内，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钱有才。

“谢了，让你看笑话了。”

钱有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赵文洲轻轻摇了摇头。

他今年才21岁，还没有钱有才那样的经历，自然是体会不到他的心情。

不过他模糊之间，好像看见了以前追过的白月光在问自己，现在过得好吗？

随着《平凡之路》的旋律逐渐又达到高潮，整个酒吧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凝聚。

林言的嗓音低沉，可是却像利剑一般刺入每个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来这家酒吧喝酒的有很多在社会上打拼的人，他们来喝酒就是为了消除内心的郁闷。

而这一首歌，直接诉说了他们内心的苦闷，也重新点燃了他们的斗志。

林言的歌唱水平稳定发挥，不愧是K歌王子，这点唱功还是有的。

词和曲都是相辅相成的，可是一个好的词可以让人无意识的忽略歌手的唱功。

歌曲逐渐平息，他弹着吉他的手指也渐渐停下，一阵结尾音，结束了这一首歌。

“感谢大家的聆听。”

林言微笑着站起身，挎着吉他微微鞠了一躬。

顾客们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就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甚至还有带着哭腔的发泄声。

就连胆小的苏晴都红着眼眶，咬紧嘴唇，一双流连的美眸停在林言身上，久久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