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故事说完之后,罗琴安一眨不眨地看着阿沉,眼里满是期待与不安。
我也看着阿沉,他表现得很平静,没什么反应。
看来是什么都没想起,罗琴安的眼睛黯淡下来,我却注意到陈桉卸了一口气。
“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小姐请离开吧。”
阿沉作出“请”的手势,一直珍藏的手表终于从长袖里露了出来。
罗琴安看到后很激动,破涕为笑,从手里拿出来另一只手表后放到了桌上,扔下一句“我明天再来”就踌躇满志地离开了,临走时不忘朝我投过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阿沉的表是蓝色的,女孩的是粉色的,看起来被主人保存得很好,阿沉默默收起了表,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女孩果然来了,但在住的客人离奇地都退了房,并且没有新客人再来。
“我让下人定了你们店一星期的订单,够赚了吧,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阿辞。”
女孩摇着手机,得意洋洋地笑着,眼睛里满是狡黠。
“现在我是你们旅馆唯一的客人,好好伺候我。”
女孩完全把我当成了透明人,前台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一会儿是修热水器,一会儿是空调,阿沉怕我被刁难从不让我上去。
我悄悄上去过一回,阿沉跪在地上给罗琴安穿鞋,看起来专注又虔诚,罗琴安则注视着阿沉,手轻轻抚过阿沉脸上的疤。
“阿辞,你以前就这样给我穿鞋的,记得吗?我们从前真的很甜蜜的。”
阿沉没有躲,也没有回答,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琴安看着这样的阿沉突然烦躁起来,脚一蹬就缩回了床上,从钱包里扔下一沓钱。
“喏,钱,阿辞你以前不这样的,和我待在一起都很开心的,不是不说话的。”
我摸了摸藏在头发后面的助听器,它是爷爷给我买的,有点旧了,取下来时耳朵特别红,也把阿沉的眼睛给心疼红了。
我转过身下楼,再也没上来过,我怕我心疼,更怕阿沉知道了难堪,我固执地保守着这个秘密。
一星期后,女孩不得不离开,许久未见的陈桉也出现了。
“阿辞,我和爸爸约定好的七日之期到了,你真的还没想起我吗?”
她的保镖往车上放着行李箱,罗秦安站在门口,一直看着阿沉,眼里是不舍与难过。
阿沉牵着我,只看着没说话。
很明显的态度了,罗秦安用力吸了吸鼻涕,瓮声瓮气地说道:“最后抱我一下呗,阿辞,我回去就要和别人订婚了。”
阿沉还是没动作,拉着我的手却骤然收紧。
很疼,我却没法叫出声。
“好!我知道了!”
罗琴安用力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转身抱着巨大的决心冲到大马路上。
“哔!”
小车惊慌地按着喇叭,等我回过神来手上的痛感已经消失了,阿沉跛着脚飞奔过去一把将罗琴安推开了。
“你为什么不拉好阿辞!”
手术房外,罗琴安走过来狠狠给了我一巴掌,眼里却是挑衅和得意。
是了,她已经证明阿沉在乎她了。
脸上火辣辣地疼,可手上也疼。
“臭小三,真以为救了阿辞就能一辈子拴住他,他是在乎我的!”
另一巴掌接踵而至,我伸手去拦,可手被一直在旁边的保镖抓住了。
我的助听器终于飞了出来,在地上四分五裂。
罗琴安哧了一声,又上前用力地碾了碾,保镖又变成了一座沉默的山似的站在一旁。
我听不见了,只是凭着她的表情辨认应该是在嘲笑我。
戴助听器的聋子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