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和老四落草那当口儿,父亲压根儿就没按时赶过来。一直到隔天夜里头,亲戚们都走得一个不剩了,父亲这才慢悠悠地迈进里屋。嘿,他那张脸上啊,哪有半点儿愧疚的影儿哟,反倒挂着能让人心里发凉的厌恶、嫌弃和不情愿,就跟谁欠了他八百吊钱似的。他就那么直愣愣地杵在那儿,宛如一根呆头呆脑的木头桩子。
奶奶一个劲儿地强压着自个儿心里的火气,不让那火冒出来。“小江呐,你可不能这么不乐意啊,不管咋说,这也是俩活蹦乱跳的小娃娃呀。”
爹呢,也就嘴里随便哼哼了几声应付一下,脸还是拉得老长,跟那驴脸似的。
这事儿啊,还是我与奶奶闲坐唠嗑之际,从她口中听闻的哩。
要是两女孩还行,以后不用为了一些事情发愁。
计划生育要是普及到枣园村或许生活就会不这么紧紧巴巴的。
那时候啊,要是少生几个娃,也能有点余钱给自己买点好衣裳穿穿,也能隔三差五地吃上一顿肉,不用像现在这样,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俺这村里头啊,也不会到处都是孩子乱跑,大人们也能轻松点,不用整天为了孩子的吃喝拉撒犯愁。
奶奶成天对我们念叨着:“可别饿着喽,要是饿出个好歹来,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哟。”俺呐,只要一饿起来,那手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连个筷子都拿不稳当,光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发抖。
要说俺那奶奶,她可不瘦哩,胖嘟嘟的,怪出奇。她那衣服也就那么几件来回换着穿。她那耳朵也不咋好使唤,有时候跟她说话,她老是给你胡乱打岔。
她那时候啊,压根就不流行女孩去念书,所以她那见识啊,也就不咋地喽。
关键俺那奶奶还特别信那老天爷,有事没事就爱往灶台边上凑,去拜那灶王爷。每次都摆上几个馍馍,点上几根香,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也不知道嘟囔些啥。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就瞅着她在那忙活。
那模样啊,就跟灶王爷真能给她降下啥福分似的。咱就觉着吧,这都啥年代了,还信这些个老掉牙的玩意儿。可她呢,就是改不了这老习惯,只要一有点啥事,就指望灶王爷能给她指条道儿呢。
俺那奶奶在俺小的时候啊,那简直就是俺童年的一场噩梦哟。不过呢,也没准她其实是慈祥的,说不定是俺自个儿给弄错了。
就讲小时候哇,每次有同学来找俺出去耍,俺那奶奶哟,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不准俺去的意思,就跟明晃晃地写着“不许去”几个大字一样。要是情况严重了呢,她还会扯着嗓子吵俺那朋友呢,那大嗓门一喊,能把人吓一跳。就因为她这样,搞得俺小时候啊,同学都不敢来找俺玩了。俺那时候心里那个憋屈啊,恨得牙痒痒,可又不敢跟她对着干。俺就只能眼巴巴地瞅着同学灰溜溜地走了,自个儿在那干着急。俺就寻思啊,别人家的奶奶咋就那么好呢,咋俺家这奶奶就这么难伺候呢。
我想啊,俺终于找到了自己变成一个内向孩子的缘由。或许,这就如同生命的一场悄然演变。
生活就像一幅巨大的拼图,我们在其中不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块位置。而每一次的经历,无论是与家人的相处,还是在外界的遭遇,都如同一块拼图碎片,逐渐拼凑出了现在的我们。
我成长在这样一个独特的环境中,奶奶的严厉管束,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却又频繁发生的生活琐事,就像一把把无形的刻刀,在我的性格上慢慢雕琢。每一次被限制的外出玩耍,每一次面对长辈争吵时的不知所措,都让我逐渐学会了将自己的内心世界收缩起来。
我开始害怕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担心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或者被否定。就像一只蜗牛,慢慢地缩进了自己的壳里,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寻找着一份安全感。
然而,我也明白,这并非是一种绝对的困境。内向也许是我在适应这个世界过程中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但它同时也蕴含着力量。内向让我更加善于倾听内心的声音,更加敏锐地观察周围的世界。
我开始思考,如何在保持自我的同时,逐渐突破这层内向的外壳。我知道,这需要勇气,需要我敢于迈出那一步,去挑战那些曾经让我畏惧的事情。就像一颗种子,即使在黑暗的土壤中,也在努力地积蓄力量,等待着有一天能够破土而出,迎接阳光的照耀。
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的内向并不是一种缺陷,而是我独特人生旅程中的一部分。我要学会接纳它,并且利用它的优势,去探索属于自己的道路,去书写属于自己的精彩篇章。因为,只有真正理解和接纳自己的人,才能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