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功过是非

当这话一出口，迈克尔立刻感到不对劲，但面对邓布利多，只能事后向南希妈妈解释。

“迈克尔，我此次前来拜访，并非是为了追究什么。”邓布利多依旧沉稳地说道，“或许在你看来，我有许多地方做得不够好，但请相信，我真心愿意帮助每一个迷茫的小巫师。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每一位学生的幸福和成长，都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他想起过去那些失误的地方，不由得有些伤感。

“魔法界确实从未美好过。”邓布利多温和地看向被迈克尔的话，无意中伤到的南希，“在这个个人实力足以威慑一个国家的世界里，从古至今，一直都比普通人的世界更加残酷。”

“早在许多年前，我就看到了这些问题的本质。”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可惜，我并没有太多办法去改变这一切，但……”

“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守护霍格沃茨，让绝大多数的孩子们能够享受一个快乐、安全的童年。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确保的事情。”

南希看向依旧面色不动的迈克尔，轻声问了一句：“迈克尔……”

迈克尔之前之所以会对邓布利多充满冷意，本质上是因为这不是霍格沃茨，他真的不想让南希妈妈知道太多那个世界的残酷。他更想让南希妈妈觉得他是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

迈克尔对于妈妈的询问，先摇摇头，随后轻轻点头。看到那张脸上为自己再次露出担忧之色，他连忙开口解释道：

“妈妈，没有哪个世界是完美的，但至少在魔法世界，我能做的事情很多，也为此做了很多……”迈克尔犹豫再三，最终没有再说下去。

他认真地承诺道，“您别担心，我能处理好一切。不过是个比谁更强大的世界而已，我不认为自己会落后太多。”

邓布利多站起身，缓缓说道：“我确实犯了一些错误，让一个本已成熟的孩子接触到了那些纯血家族的黑暗面，这让不安的心变得更加恐惧。”

“这并不是您的错。”迈克尔放缓了语气，“世界的本质，从不会因为不想看到而有所改变。”

他望着南希妈妈身后的儿童之家，“有些事情，总是不可避免的。而我也一直知道善与恶是人的两面。就算不在斯莱特林，我依旧能看到那些从人性丑恶之中诞生的东西。”

“正因为清楚恶的丑陋，我才觉得善的伟大。”迈克尔的话语令有些伤感的南希不由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她的骄傲，不是因为只知道善良才善良，而是因为知道善的伟大，才会在善与恶之间，坚定地选择了善良。

迈克尔看向邓布利多，“就像您，明明不想和那些人有过多的接触，却依旧不可避免地在某些时候成为他们的最大依赖。”

“而我和他们的合作，也同样如此。既然大方向上没有太多改变，那我也不会选择将自己置身事外。”

邓布利多专注地听完了迈克尔的讲述，不由得轻叹道：

“你成熟得太快了，迈克尔。如果不是我亲自给你送信，我几乎会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老于世故的巫师。”

“如果您也有一群又一群急需照顾的弟弟妹妹，那么您可能比我更加成熟。”迈克尔轻笑了一声，“这并不是在暗讽您，我确实有一堆可爱的弟弟妹妹需要照顾，为他们找到更合适的家人。”

邓布利多也明白迈克尔说的是什么，长期面对苦难与伤痛，确实会让一个人很早便懂得太多东西。

“你觉得我这位校长，是否让你满意呢？”

“您想听实话还是吹捧？”迈克尔饶有兴致地说道。

“都想听。”邓布利多微笑着回答，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迈克尔略作思索，便说了起来：

“您是霍格沃茨历史上最伟大的校长，学校在您的带领下，确实很和平安稳，让孩子们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遮风挡雨。这是您的成绩，一位用强大力量顶住一切压力的校长。”

“这是实话？”邓布利多满含微笑地问道。

“半真半假的吹捧。”迈克尔回应道，“真真假假，事物总有两面性。从好的方向上看，也确实是实话，毕竟您确实做到了。”

“看来我在你眼里还不算差。”邓布利多微微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欣慰，“这至少让我放下了心，不至于怀疑自己不合格。”

迈克尔翻了个白眼，“您想太多了。在我眼里，您一直很不错的。只不过……”

“您的慈爱，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双刃剑。如果长期下去，必然会带来巨大的问题，不过至少现在还没发生，那也只是推测而已。”

邓布利多感慨道：“我想听听你想到的，很久很久没有人对我说过实话了。”

“您确定？可别接受不了，然后突然发火。”迈克尔调侃道，“我家可受不了当代最强巫师的怒火。”

“迈克尔。”南希放低声音提醒道。

“妈妈，没事的。”迈克尔答复道，“邓布利多教授确实是当代最强的巫师，也是公认的好人。”

邓布利多和煦地笑了笑，“很多年没见到像你这样的小巫师了，不尊敬长者，不敬畏力量。”

“正因为敬畏您，我才愿意说实话。”迈克尔说，“因为您需要的是一个能说话的人，而不是一群应声虫。吹捧的声音听多了，总令人迷醉。”

“您觉得您这将近五十年的任期，给英国魔法界带来了什么？”

邓布利多闻言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认为呢？”

“我觉得？”迈克尔轻声说道，“您给纯血家族带来了他们想要的结果，为孩子们筑照了梦幻城堡，给软弱提供了滋生的土壤，给那些没有魔法部的地方带来了笑话，给英国魔法界未来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真是够锐利的评价啊！”邓布利多苦笑道，“能说说你的理由吗？让我这个快要退休的老家伙明白一切。”

“没问题，只要您别发怒，一切好说。”迈克尔回应道，“这并非确诊，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说错了，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个冒失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