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迅速跑远了,等李炤回过神来的时候,才一脸怅然,然后叹了声气。
“你是范舟的新朋友?”李双溪很大咧咧地勾住李山寿的脖子,李山寿的个子比她高一些,觉得脖子被勾得有些难受。
“昂,”李山寿说。
“你叫什么名字?”
“李山寿。”
“我叫李双溪。我们姓的都一样,我的名字有个‘溪’,你的名字有个‘山’,我们好像很有缘耶。”
“没吧,只是巧合而已,”李山寿看着女孩那张有些英气的脸,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秀气的鼻子上有一点痣。
一般小时英气的女孩,长大都会非常好看,但他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太闹腾了,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什么缘分……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范舟在一旁弱弱地说。
李双溪眉毛一纠,也勾住范舟的脖子。她就这么勾着两个男孩的脖子,由于个子不够高,走起来几乎步子都是拖在空中,被人架得往前走。
范舟无奈的缩了缩脑袋,见到李双溪并没有回答他,很识趣的没有再问。
他想到刚才府邸门口发生的事:“你说的是真的吗?司寇家的女儿那么说你。”他有些生气的样子。
“其实是我这么说她。”
“啊?”
“但谁让那个丑八怪说我天天跟男孩鬼混在一起!”李双溪哼了声,“你猜她说的那个男孩是谁?”她狡黠一笑。
“啊……”范舟结巴了下,有些脸红。
“别多想,喜欢我的男孩多了!”李双溪松开范舟,重重拍他脑袋,“刚才父亲责怪我,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范舟捂着脑袋,很有些欲哭无泪。
李双溪又打了他一下,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这个左相家的野蛮女儿也扭身锤了下李山寿的肩膀。
李山寿捂着肩膀,瞪大了眼睛:“你打我做什么?”
“你跟范舟是朋友,也就跟我是朋友,你也没帮我说话啊,”李双溪叉着腰呵呵笑,“怎么,很痛吗?你不会要哭鼻子吧?”她似乎很期待把别人打哭这件事。
“不,一点都不痛。”
“痛!”
李山寿容色淡定说出这句话时,范舟哀嚎起来。
李双溪回身立刻又送了他几拳。
范舟被揍得上蹿下跳,躲到李山寿身后,两个人把李山寿当成柱子绕起来。
李双溪瞅准机会,一把将两人一起扑倒在地,总算抓到了范舟。
李山寿被两个人压着很无奈,他手一摸,从范舟的怀里拿出了那艘木头小舟:“别打了,别打了,这是范舟送给你的礼物,放在水池里可以无风自动。”
“真的?”李双溪眼睛一亮。
“真的,真的,”范舟也顾不上什么心意不心意了,只要这小妮子现在高兴不揍他就行。
李双溪转着发条,看到螺旋桨动起来,笑着说:“好啊,真有趣,这小舟叫什么名字?”
“舴艋。”李山寿接过话头。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李双溪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个水池了,跑在了前头。
李山寿、范舟走在后面,看着那女孩虎虎生风的影子。
“她怎么只打我啊,我都喊痛了,”范舟摸着脑袋,很是疑惑。
“你缺乏经验,”李山寿有些得意,“如果女孩假装打你的时候,你就要说好痛,但如果真把你打痛了,你就要说没事。她们都喜欢这样反着来的。”
范舟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都是佩服:“我觉得你比教我读书的夫子还要博学!”
李双溪在前面回过头来大声喊着两人去海边玩,李山寿范舟激灵了下,不由加快脚步。
……
傍晚。
李山寿提着用草绳扎起来的两条大鱼,回到十七巷。他一整天都和范舟李双溪一起出海,坐在礁石上钓鱼,身上都被海水打湿了,此时只想回去洗个澡吃饭。
他推门走进宅子中,院子里只有余半山、余初两人,别的人都还没回来。
余初正在院子中支起木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他一整天都在城里的酒肆书馆中说书,想着宅子中没人做饭,回来的时候就顺便打包了饭菜。
余初见到李山寿拎着两条大鱼回来,咧嘴笑着说:“你从菜市买的?这么迟了还有这么好的鱼卖啊?”
“我在海里钓的,”李山寿如是说,“要不要加两道菜?”他觉得两条鱼而已也没必要拿去卖。
“我不太会做菜,你会吗?”
“我也不会。”
“那就先养在盆里吧,”余初指了指院子里的木盆。
李山寿走过去,将两条鱼放进木桶里加了水。还好这是洗衣服用的木盆,上一任屋主留下来的,有足够大的空间让两条鱼来回的游。
此时余半山躺在躺椅上,皱着眉浑身氤氲着卦力。
李山寿疑惑看了眼,余初说这是老爹在尝试突破王宫的禁制,一般私底下的时候,余初都喊他是老爹,只有在外面才喊是老师。
李山寿见余半山入定的姿态,倒也不意外。因为邓陵止有时也经常这样,这是他们这些境界高超的卦师,已经修行至了足够高的心境,所以无论何时都能静念下来。
李山寿揪了一些地上石缝中的草叶喂鱼,他看着两条鱼游动起来溅起水花。
“空荆溪呢?”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而随着这个声音,一个女人了走了进来。
李山寿余初循声看去,都愣了下。
这个女人穿着类似游猎人那样的紧身衣服,在肩膀、手肘这些地方都缝着皮革护着,脚上蹬着一双质地坚韧的皮靴,鞋筒一直到小腿之上。这个女人的身材很好,这点从她丰满的胸怀可以看出来。
“空荆溪呢?”女人再次问,一只手抓着酒囊喝酒。
“空先生还没有回来,”二人说。
他们看着女人大口大口地喝酒,酒液流淌在胸前,愣怔的原因除了是这样好身材而开放的女人在除了锦澜街那样的地方并不多见以外,还有一个是他们看着这个女人,就觉得这个女人的气质很像一个人……那就是空先生。
同样的豪放,同样的好酒。
但与之不同的是,若说空荆溪是偶尔露出凶狠本性而时常都是淡漠的狐狸,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则像是匍匐的老虎……谁惹就急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