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捡烟头

每逢旅游季节，星海公园海滩上经常能看见。“环保自愿者。”在捡拾游客丢失的各种垃圾。我发现有人只拿着一个木棍儿干什么呢？我很好奇。仔细一看。原来是木棍儿上有一根钢针。用来扎烟头儿。这个办法既省时又省力。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勾起了我童年时代捡烟头儿的经历。

生不逢时。上小学时，全国发生了自然灾害，生活陷入极度困难。由于我家六口人，四个孩子最大14岁。父亲久病半瘫卧床。全靠母亲一人工资养活全家。真是雪上加霜。连吃饱饭都成了最大的奢望，尽管当时住在。（原实验小学，）现在四隆广场的北面。那里原是一片日式二层联排小灰楼，其中。一个独立的单元，是单位分配给我母亲的公租房。家中雇有保姆，那里留在下了我们兄妹四人童年的记忆。我家楼上楼下各有房间，木质楼梯地板，一楼有厨房煤气厕所。室内有全套家具，桌椅床。包括在内，每月房租费三块五毛钱。居住条件当时属中上等，但生活却十分窘迫。家中几乎一无所有。除了衣物和饭锅炊具，唯一值钱的是母亲戴着一块手表。还是留学苏联的侄女儿送的。可想而知，我家一贫如洗。尽管如此窘境。父亲每天必须抽烟。房间里整天烟雾缭绕。可想而之室内空气污染的严重程度。比PM250还多。更囧的是因为无钱买烟卷，父亲只能抽白条烟八分钱一盒。后来也抽不起买烟叶。一块钱一斤。烟叶儿也抽不起了，只能买烟梗，五毛钱一斤。

那年我九岁，也懂点儿事儿了。发现父亲几乎每天都要写材料。（交代，证实、学习。）所以要用抽烟来刺激大脑清醒。而且所有的材料都要签字，盖上手印。对此，我印象极其深刻。那时由于经常有。外调人员光临家中。他们也都抽烟。偶然我发现父亲捡他们走后丢掉的烟头抽。可见被贫困撂倒。已无任何自尊可言。见此情景。我心中一阵酸楚。小孩儿能做什么呢？我灵机一动，没钱买烟。我可以捡烟头儿吗？。经父亲同意后，每逢星期天下午。就去“儿童商店。”紧挨着的是圈楼（铁东魚菜市场）北门。离我家不到200米。那里平时往来的行人很多，所以烟头儿就很多。最好的烟头儿是。大生产，前门、飞马。质量为上品。但更多的是白条儿和手卷烟头。不能要，因为没有抽的价值。大约一个小时能捡到30个烟头儿左右。有付出就有收获。拿回家里，放到纸盒中。当攒到100个时，将烟头儿掰开。将烟丝和以经晒干的枫树叶搓碎了掺在一起。“自制卷烟”就这样出炉了。虽然是假冒。伪劣产品，但也部分解决了没钱买烟的窘迫。父亲自然高兴，夸我懂事。我听了更有干劲儿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发现捡烟头时不断有人用另类的眼神。看我。并指指点点。令我十分不爽。虽然。我年龄小。但也有自尊心。以后再去捡烟头时，预先摘下我心爱的红领巾和两道杠。这样做做，起码不给少先队丢脸。顶多当成小虻流看。

但是好花不长开，好景不长在。后来发现又有几个。流浪汉也在捡烟头儿。我人小。捡不过他们。更怕挨揍。父亲知道我面临着危险，就再也不让我去了。从此我被迫放弃了这份业余回收再利用的工作。並沒有坚持到底。

如今，我在海边用敬佩的眼神看着环保自愿者。感叹。真是时代不同了，同样是捡烟头，目的完全不同，性质意义不一样。社会在进步生活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