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异象

苏寒闻言，淡笑回应：

“这个问题在你，而不是在我。”

“换言之，你想让我给出怎样的回答？”

玄华挑眉：“你这样老气横秋打太极可不好，我承认自己有试探你的心思，但这不同样能验证你的心在想什么吗？”

“心之一字，最是多变，最是混沌，因此上古仙道便有了降心猿，缚意马之法，求一个静字，如今武道虽不提倡，有一种流派便叫做踢翻丹炉逃心猿，大闹天宫，顺从欲望。”

“但无论是降服欲望还是顺从欲望，都有一个前提，就是明确己心，知道自己心之所求，否则再怎么修行也是原地打转，难有寸进。”

他侃侃而谈，盯着苏寒，眸光灼灼。

苏寒回应：

“沾染立场的试探可试探不出己心真正想要的。不过，你硬是要问，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暂时答案，我享受这种感觉吗？享受，但我想让这种情况出现吗？不想，心中的不想。”

玄华皱眉，缓缓出声：

“即如此，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了，但你想要的东西太多，未必能拿到手，极有可能会在这条道路上粉身碎骨。”

“一个人只能按照一种标准行事，如此才能合群，要是有人是按照两套标准，互相矛盾，那这人不是疯子，就是毫无拘束的自在之人。”

苏寒挑眉，没有继续回答。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庸俗之人，既要又要，欲望暂时让他享受这种感觉，但心中的理想却又让他觉得，这种情况不该出现。

至少不应该这么赤裸裸。

这也能算是玄华口中疯子或者自在之人？

是他的问题，还是世界的问题？

这很难说。

接下来玄华没有继续试探，安心当好苏寒的护卫角色，很快那位司长就从下水道中钻出来，带出了几十个天魔教徒，以及一堆尸体。

“玄公子，幸不辱命，我派人将整个下水道网络清了一遍，除了那些闻风而逃的，基本上都被我抓住了。”这位司长恭敬出声。

“所以是抓的多呢，还是逃的多？”

玄华笑着询问。

“这......”

司长顿时一愣，头额上再次冒出冷汗。

“啧，算了，把这些都押回去吧，该坐牢的坐牢，该杀的杀，要是养虎为患，那有的是人可以接替你的位置。”

玄华摇头，也懒得继续追究。

万象城都无比糜烂，更别提地方机构，虽然很想将这些虫子都杀一遍，但大局如此，小不忍则乱大谋，也只能就此作罢。

“哦，对了，将这位昏迷的姑娘也带回去，好生照料着，她之前被天魔附身过，给她做一遍全身检查，不要留下隐患。”

话末，又把昏迷的洛千雪顺口带上。

目送这些巡天卫离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玄华收回目光，看向苏寒：“如今天色已暗，走吧，你家在哪里？”

“还要再去一个地方。”

苏寒回应，径直去往太玄观，刚走到观口，玄华便皱眉出声：“这里不就是一片墙壁吗？你要去哪里，再向前走就要撞墙了。”

“嗯？”苏寒闻言略微诧异。

“你看不见？”

“什么我看不见？”玄华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凝重：“等等，你该不会和某种异象有着联系吧？”

苏寒深思，旋即出声：

“你暂时等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说罢，便一脚踏入太玄观，而在玄华的视角里，苏寒身形没入墙壁中，消失不见，他走上前摸了摸墙壁，无比坚硬，没有隐藏通道。

怪事了。

伏魔镇这种小地方居然还存在异象？

他张望四周，皱起眉头，不禁看向了远方高高耸立的欲魔楼，这座高楼也极为古怪，如今渐渐入夜，表面却灯火通明，人气鼎盛。

正常来说，夜晚不就该歇业了吗？

这种小地方可没有福地赐下的至宝。

苏寒这边，进了太玄观，却没有发现玉清子的踪影，只在主殿神像处看见一张留言条——“故友相邀，暂离观中，无需寻找，若有疑问，可在玉简中以心念询问。”

玉清子老师居然还有老朋友？

苏寒挑眉，放下纸条，今天白嫖计划失败了，便径直走出了太玄观，看到玄华正在打量远处矗立的欲魔楼，便出声：

“那楼算是青楼，怎么，你感兴趣？”

玄华点点头，苏寒表情顿时诡异起来，前者见状，立刻解释：“我可不是贪图美色，只是觉得这楼颇为诡异，有点像异象。”

苏寒询问：“何为异象？”

“自然是顾名思义。”

“天道崩塌，世界破碎后，除了虚空灾害之外，往往也会产生各种奇异的现象，这些现象或是人或是物或是地，基本上涵盖世间万物。”

“别的不提，难道你就没有发觉你每天都会看到两个最大的异象吗？”玄华笑着解释，指了指头顶，苏寒顿时心领神会。

“暗阳和耀月是异象，怪不得。”

苏寒若有所思点头，这么看也确实合理。

“异象很特殊，一般表现为特殊的规则，比如整个万象城就笼罩在一个具备特殊规则的异象当中，又或者是特殊的存在方式，比如不为人所知，除非选中之人，否则谁也进不去的特殊空间。”玄华解释，意味深长。

“所以你认为我刚进去的地方就是异象？”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获得这个异象承认的？我刚才试了很多方法，其中不乏万象城中关于异象学研究的方法，结果都进不去。”

玄华有些好奇。

在目前所探明的异象中，大部分都是有害的，少部分即便对人族有利，也有不少害处，而目前苏寒所发现的这个异象似乎很安全，刚进去很快就出来了，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那我就不知道了。”

苏寒摇头，既然没有得到玉清子的同意，那自然也没有权利将太玄观的事情告知，便带着玄华离开，尽快回家。

而此时，在巡天司的牢狱里。

洛千雪缓缓的睁开眼眸。坐起来，盘起赤足，伸伸懒腰，打个哈欠，迷糊的看向周围，一瞬间，就看清了眼前密集的精铁柱子。

她顿时一愣，自己这是在牢房？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