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末护着霍馨怡坐稳,又急忙转身扯过陈母手里的衣裳往身披。
陈母却直愣愣的给两人跪下了。
“儿啊,你别怨娘,娘也是没有办法了。娘也没啥本事给你寻出路,你听娘的话,跟着官娘子,官娘子心眼儿好,知道感恩,往后别惹府上的夫君,安分守己的在官娘子府上过日子吧。“
随后又看向霍馨怡,一脸恳求。
“官娘子,你要怪,你就怪老婆子,我这儿子心眼儿是好的,人也实诚,跟了您,定不会给您府上添麻烦的,您要看得上他,那是他的福份,他定会好好伺候您的!您要是看不上他,您就当他是个玩意儿,给他口吃的,养在您府上就行,绫罗绸缎俺们也不穿,给件儿下人穿的衣裳也比他这补丁落补丁的强!您只要点点头,老婆子就当您这恩是还我了!“
陈母一脸歉疚还带着些许渴求的望着霍馨怡。
这个世界女子为尊,男子若是漏了身子给别家女郎,那便算是失了贞洁名声。霍馨怡想再说什么,也无法找到更合适的理由了,只得点点头,应允下来。
“您快起来吧,我答应了就是!但夫侍太过于低贱了,如今我府上只有一位夫君,凤朝国女子可有一君二郎三侍,唯皇族可多两位侧君。如今我便允诺您,冬末从今起便是我府上的大夫郎,明日我便将他带回去,等我们回去安顿两日,我便差人也接了您去府上同住!“
陈母有些呆愣的看着搀扶着自己的霍馨怡,嘴唇颤抖眼中沁着水雾。
“官娘子,你是说……你是说要让我家冬末给你做大夫郎?“
霍馨怡无奈的看着陈母点头。
陈母一看霍馨怡点头,随的又要给霍馨怡磕头,霍馨怡赶紧下床起身,一把拽住陈母坐在一旁。
陈母揉着有些婆娑的眼睛,捧着霍馨怡的双手,有些激动的开口。
“官娘子,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已是最末,可我们家……我们家却是一亩田地也没有的猎户,说的好听些是猎户,说的难听些……我们就是流民,可是不敢做了官家女郎的夫郎啊!“
霍馨怡抽手轻轻拍了拍陈母捧着自己双手的手背,又看向陈冬末。
“他与我的一位故人很是相像,我既承了您的恩情照顾冬末,便不能委屈了他。只是如今我也是有些难关要闯,不如您也再考量考量,冬末若是跟了我,必然也是要与我承担这风险的!这关我能不能闯过去也是尚未可知,您若是反悔,也还来得及,这屋里只有你我三人,您若悔了,我保证,断然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坏了冬末的名声。“
陈母听到这儿也是微微的蹙了蹙眉,漂了自家儿子一眼。这官娘子的人品,她是看清楚了,好的不能再好了。她一个官身被流民所救,即便她不承这个恩情,自己一个猎户,确也无话可说,可人家就是承了这恩情。自己使了下作的手段逼着她一个官家女郎收了自家不成样子的儿郎,她确也不怒不恼的给了个夫郎的名份,甚至于生怕自己的困境牵扯无辜如实相告。这样有情有义的官娘子,自己家的儿子怎么算都是高攀了。
可这祸事或许也会让自家儿子因此丢了性命,她又有些犹豫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这……
冬末却是一声不吭的穿好上衣,对着陈母郑重下跪。
“娘!儿子看明白了,官娘子是个好的,咱们使了下作手段逼着官娘子给了咱位份,官娘子非但不恼,还替着咱家着想,生怕将来惹了祸事牵扯了家里。儿子没有什么姿色,人又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男子,年纪更是不像是村里小哥儿那般水灵。既然咱们求了,官娘子也应了,儿子愿意跟女郎走,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说罢一个头重重嗑在地上,又挪了挪膝盖,准备给霍馨怡也磕一个。霍馨怡吓得连忙一把拽住冬末的衣袖费劲儿的将他扯起来,一边儿紧赶着说道。
“别别别,你可别跪我!“
陈冬末被拽起来,站在霍馨怡身前,郑重的对着霍馨怡开口。
“女郎,我娘将我许给你了,我也愿意往后伺候你,我知你家中已有夫君,你若愿意收了我,我发誓进府之后恪守夫郎本分,此生忠你一人!若有朝一日你不能活,冬末也愿与你携手共赴黄泉,无怨无悔!“
陈母点点头,一拍大腿。
“好!俺们就是一家子无田无地的猎户,如今能高攀了管家女郎也是我们几世修来的福份!官娘子人品没的说,不管什么祸事,老婆子我也相信老天爷长了眼睛的,定是会让女郎逢凶化吉!即便是躲不过去,俺们一家子流民能给官家娘子陪葬,下辈子也是大富大贵的命!我儿不怕,我这老婆子土都埋到脖子梗的人更是不怕了!“
霍馨怡笑了,点点头,刚来这个世界就能遇到这么有情有义通情达理的人,也算是开了个好头了,陈冬末若是将来真的要跟着受罪,大不了自己便一纸休书给了他,反正她现在肚子里还揣着孩子,也不会去碰他,将来反悔也还是有个活路的。
简单的寒暄之后,霍馨怡也报了名号和生辰八字,算起来,这个世界的霍馨怡也不过二十三岁,和冬末是同岁的人。冬末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频频的扯着自己的衣领,生怕胎记漏出来的多了,也不怎么敢抬眼去看霍馨怡。
直到夜有些深了,陈母才笑呵呵的开口。
“馨怡还有身子,冬末是个仔细的孩子,夜里就让冬末在屋里伺候你吧,你们还住我这屋子,我去侧屋冬末哪儿睡。明儿一早,我给你们备些肉干儿,狐皮子,冬末头回进府,山上也确实没个啥好玩意儿,带着些给府里夫君孝敬着。“
说罢也不等霍馨怡开口,拽了自家儿子到屋外悄声嘱咐了一阵儿,一把将儿子推进屋里关上了房门。
冬末便呆愣愣的站在破旧的木门口,一动不动面对着木门。
霍馨怡坐在床边儿看着高大的背影,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冬末?“
冬末似是被吓了一跳,急吼吼的转身答应。
“哎……“
刚对上霍馨怡的目光,又赶紧的低下头。
霍馨怡被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呵呵~你站着干嘛?过来坐啊!“
陈冬末又有些僵硬的挪着步子,一边回答一边摸索着床边边,坐下。
“昂……“
霍馨怡似乎明白了他的窘迫。
“你别慌,我既答应了你娘,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也知道,倆陌生人突然间就要做夫妻,是谁也会接受不了。你放心,咱俩往后就当哥们儿处!往后我要是真惹了要命的事儿,我就给你写个休书,再给你些银钱,你带着你娘好好过日子就是了。只不过,我这肚子里如今还揣着个,只能委屈你睡……“
地上两个字还没说完,霍馨怡的双肩便被一双有些粗糙的古铜色手臂掰着面向了身旁坐着的陈冬末。
“你当我是什么?你若嫌弃我,为何答应给我夫郎的位份!“
霍馨怡被扭的一楞,盯着满脸怨气的陈冬末。
“这不是为你好吗?我这肚子里揣着别人的孩子,还要你跟孩子他爹共有一个妻子,任谁也不会心甘情愿啊。你冲我急什么!“
陈冬末抓着霍馨怡肩膀的手慢慢松开,又紧紧的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幽幽的开口。
“我问你,你可嫌我不识礼数粗鄙不堪?“
霍馨怡摇头
“没有!“
“你可嫌弃我身材健硕无有风姿?“
霍馨怡又摇头,顺带着目光落在陈冬末微敞的领口吞了吞口水。
“开玩笑,这双开门儿的身材,傻子才会嫌弃吧!我就得意你这身段儿!“
陈冬末头一扭,不可查的牵了牵嘴角。
“我再问你,你可嫌弃我身有黑记?“
霍馨怡又摇头
“不会啊!任何人都不会是完美无缺的,一块黑记而已!“
陈冬末右手一扯上衣边的衣服带子,左手抓起霍馨怡的右手放在自己衣服敞开的胸口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没给霍馨怡反应的机会。
霍馨怡的手下一秒之间,便摸到了陈冬末硬硬的胸肌和胸肌下强而有力的心跳。
“既然喜欢,往后便日日都给你看!你既不嫌弃,那便上九霄下黄泉也陪着你,君哥若是喜欢孩子,将来你的孩子都给君哥养着,君哥若不喜孩子,你便都给我养,我虽不识字,但也定将他们养的白白胖胖!你既能说出带我娘去府上养老,我便也认定了你,别给我留后路,那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嫌弃我。“
霍馨怡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这手感……捏一捏……嘶~这要不是肚里揣着个小崽子,这谁遭得住。这腹肌……这鲨鱼肌……这古铜色的皮肤……鼻腔一股温热的液体随着陈冬末最后一句话毕,滑落下来。
霍馨怡连忙抽手捏着鼻子,一边慌忙起身去拿座子上的布巾擦拭,一边开口回应陈冬末。
“你你你……你好好说话不行吗?我这肚子里还揣着呢,你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觉还让不让人睡了!“
陈冬末好笑的看着流鼻血的霍馨怡,他确定了,这个女人和别人不同,似乎很喜欢他这种身段儿。她也不会觉得这胸口一大片的黑记碍眼,反而注意力全在自己疙疙瘩瘩硬硬邦邦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