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又看了看那个潮汐,虽然转地很慢,但第四层终究也是要完成了,可方北北真的快要不行了。
可是,这两头倔牛非要继续下去,他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就等着收尸,亦或是等着恭喜。
大殿之内,那个短胡茬的国师悠闲地品着茶,眉宇间透露着轻松快活,似乎完全不在意殿外发生的一切。
相比之下,这位皇帝显得还要关心一些,在龙椅上端坐着,时而假寐,时而看看殿外正在发生什么,但也只是看看。
有些事情,他的国师知道,有些事情,除了他,没几个人知道,就连他的国师也不知道。
“丰——和——这名字真难听,这人,朕也不喜欢。”
国师愣了一下,将杯里的剩余的茶水倒在了一旁,“陛下这的茶叶的确是极品,只是喝到后面,就有些苦涩了。”
“不过是一点茶水而已,要是苦,倒了就行。”
大殿之外,乌云依旧是严丝合缝地盖在天上,那一卷一卷的潮汐在大格局之下,就显得有点微不足道了。
丰和感觉有些累了,半坐在地上,看着那五层潮汐,看着方北北的模样,估计这小子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碎了就碎了吧,谁叫他不听自己的呢。
他想,之前真不该冒这么大的风险,待会儿方北北要是死了,真不好向这仙武道国的皇室交代,即使他是主宗的长老,即使方北北没那么受宠。
转头,这个贵小姐依旧是婷婷地立着,一只手臂横在身前,托着另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的食指伸出,在下巴上轻轻点着。
对于方北北能够扛下来的这件事,她深信不疑,他很清楚方北北这个小家伙,至少比丰和清楚。
像一株春草,有着极顽强的韧劲和杀不死的生命力,在无数次的意外和险境中都存活了下来,小小的筑基,又怎能让他灰飞烟灭呢?
也不知因何缘故,这黑透了的天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包裹起夏天的粗犷。
“忽闻耳旁碎玉声,抬头方知天赐酒。”
说的便是此情此景吧,丰和在心里自言自语,掀起右手,雨水三五成群地滴在手上,又想到了那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不觉间,衣袖竟渐渐湿了。
“我再过两天,就要回宗门了。”
明菲抬头,望着这雨景,喃喃地说道,声音里略带低沉,不知其中裹挟了多少无奈与忧愁。
听明菲的语气,丰和好像是猜到了什么,但还是补上了一句,“后面不回来了吗?”
“不知道,”明菲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又道了一句,“应该会回来吧。”
“战争快来了,回宗门去,有你哥哥,还有那么多老祖长老在,安全些。”
“我,应该要上战场吧。”
丰和嘴张了一下,眉毛皱了一下,有一些惊异,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蠕动的嘴也就蠕动了那么两下,合上了,沉默了一会儿,合上的嘴就又张开了。
“这场仗,真的就非打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