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倡优

“哈，我们可没有这种心气，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不然这钱喂狗了都算好的，就怕那狗到时候反过来咬你一口...”

“你！唉...但是...”

听完他们的话，陆瑾回过头看了吴铭一眼。

吴铭尴尬地偏过头。

完了！好丢脸！反转要不要来的这么快？

再之后，领头的人好像就没了兴致，之后谈论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话题。

一夜过去，吴铭本还等着会不会有什么反转，没想到还真的相安无事。

等到清晨，那伙人准备走了，领头的人才又悄摸摸地走到吴铭和陆瑾休息的地方，见两人好像还在睡着，就在石头旁放下了什么，转身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远了，吴铭和陆瑾突然睁开眼，对视之后，拿起了那人放在石头上的布包。

里面是一些吃食和零零散散的碎银子，仔细掂量掂量，估计也不到一两。

看着手里的布包，陆瑾抬头看了吴铭一眼。

吴铭避过了陆瑾的目光，假装正在看着远处。

虽然有点掉面子吧。

但好像感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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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吴铭和陆瑾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还没进镇子，就能听见震天的鼓声。

吴铭和陆瑾听见鼓声，对视之后，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伐。

走近之后，就能看见镇子的外侧，有一个类似戏台的台子。一名带着火红色的骨制面具的老者站在台上，手里拿着一根烧着火的木棍。身后，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正卖力地敲着比他还高的鼓。

伴随着奇异的步伐，老者脸上的面具似乎活了过来一般，雕刻而出的瞳孔似乎在跟着老者的步伐而转动。

在吴铭的视角中，一股类似前些天见过的死灵的黑气附着在面具上，正逐渐蔓延向老者的全身。

咚！

伴随着一声鼓响，鼓声和老者的动作一齐停了下来。

在片刻的寂静之后，老者一抬头，将烧着火的木棍吞进口中。

见此，台下的观众发出了一阵阵惊呼。

随后，老者将木棍从口中抽出，其上已经没有了火焰。

在惊呼声中，老者鼓起嘴巴，‘呼’的一声，一股火焰从口中喷出，喷出的火焰足有数米长，甚至在空中绕了个圈，引得台下的欢呼声又翻了一番。

出火焰之后老者趴在船上，面具上画出的眼睛在台下扫视了一圈，使得观众惊呼连连，突然看到了吴铭的方向。

接着像是吓了一跳一般，面具上的眼珠子一缩，弥漫在老者身上的气息涌入了面具之中，不再动弹。

老者突然脱离的刚才的状态，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最后后退了一步，稳住了身形。

看台下的观众见此，以为是表演结束了，纷纷鼓起掌来。

紧接着就有一个满脸愁容的妇女，怀中抱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孩童，冲上台去跪在老者的身前说了什么。

听完女子的话之后，老者叹了口气，身形向后退了几步，推到了戏台边缘。

随后地上突然凭空升起了一张红幕。

在吴铭的视野中，一股隐隐泛着绿意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涌向幕后，老者所在的地方。

几息之后，红木落下，老者脸上的面具换成了类似京剧，主要是黑白二色构成的脸谱样式。

伴随着台下观众的一阵阵惊呼，老者走上前示意妇女把怀中的孩子平放在地上。

随后手中气息涌出，形成了几个绿色的针扎在孩子的身上。

绿色的气息翻涌着，顺着针进入了孩童的身体中。随后，那孩子原本惨白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红润起来，那妇女见状连忙朝着老者磕了几个响头。

现状台下的观众瞬间激动起来，也不管是不是做戏，许多人就叫着要往台上冲。

“神仙！神仙！看看我啊！我这腰疼了几年了...”

“看看我！我头疼了也有好久了！”

但那老者施针之后，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咳嗽几声之后，就往台后走去。

原本在敲鼓的孩童见此，连忙跑上前来大叫着：“闭坛送神啦！闭坛送神啦！速速退避！莫要惊扰了神灵！”

听见这话，台下的观众这才勉强止住了往台上冲的势头。

然后不知是谁带了头，底下的观众开始往上扔起了钱财吃食。

或许是因为表演太精彩了，观众的热情也十分高涨。直到台上被丢了满满一层赏钱，那孩子这才鞠了鞠躬，感谢了台下的观众之后，用地毯把赏钱卷了起来，跑下台去。

等到表演结束，陆瑾才看向吴铭。

“吴铭...这是...傩戏么？”

“怎么了，你之前见过？”

陆瑾回忆了片刻。

“见过类似的，但我当时见到的，好像没有这么...”

奇异。

逢年过节，陆家也会请一些有一点能力的人表演，但是当时陆瑾见到的，最多的就是喷个火，别说最后施针救人了，连让火绕个圈都做不到。

“嗯...”

吴铭点点头。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的表演前半段是巫觋，也就是请精灵鬼魅上身的戏法，后半段像是倡优，但是又有点不对...”

吴铭有点拿不定主意。

倡优，相传可以通过歌舞仪式与‘神’沟通。但实际上，其核心在于‘演神’。

演到别人相信，演到自己相信，以自身演神，以自身化神，用性命去演，让自己好似与人们信仰中的神明无异，从而盗用‘神’的力量。

但寻常倡优，终其一生，能够演好一位神明都算是天赋异禀了。如果抱着偷盗的心思去演，终其一生都无法真正达到化神的境地，但若是一心去演神，不说这样的人多半不会走倡优的路子吧，演到最后，自己究竟还是不是自己都不好说了。

刚才所见，那老者所行，比起盗，更像是借...要做符合信仰中的神灵性格，或者信者对神明的认知的事情，就可以从中借取一丝力量...

神格面具？

但是神格面具不也还是以演为先么...

这不是个小镇么？从哪蹦出来这么个奇人。

突然，吴铭感觉自己的袖子好像被人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