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身为人类，好好生活

再次进到房间里面，耶梦加得怔怔地看着他，她自然是听见路明非和外面两人的谈话，本来她都已经做好死亡的预期，人类与龙族的矛盾向来是不死不休的，却没有想到路明非打算饶过她。

明明有着那样强大的实力，消灭死侍从不手软，却因为她可以沟通，表现得像人，就给路明非当作是人类。

她可是龙王，龙王耶梦加得！居然会因为这种理由而得到人类的同情？

“你就因为这种理由，放过我这个龙王？”耶梦加得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现在算得上是龙王吗？”路明非的这句话让耶梦加得哑口无言，他轻轻拉个凳子坐在上面，说道，“在人类的立场上，我应该是要干掉你的，但我确实同情你，你只是要活下去而已，所以欺骗我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

“那以前的呢，我身为龙王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在乎过人类的死活。”

路明非有些无语地看着她，“你啊你，好不容易有活着的机会，为什么要翻旧账？你就不怕我生气开枪把你打死了？”

“这儿……”耶梦加得也是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刚说话真是愚蠢，明明不说这件事，顺着路明非就可以了，非得说自己过去虐待人类这件事。

可能是因为路明非说自己像人类这件事，让她的龙王尊严感觉到屈辱，一时冲动就说出这种话来，她现在有些后悔。

“唉，说实话，那么久以前的事情，虽然我也是人类，却也没想着去追究。”路明非说道，千万年前的旧账，这要翻得翻到什么时候，“不过，如果是最近的时间里你犯下恶行，那是不一样了，但你最近应该没有杀死过人吗？”

“没有。”其实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无论有没有，耶梦加得也肯定会回答没有。当然，事实上她确实没有主动伤害其他人。

她不知道路明非有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但路明非要听到的也是这样的答案，他本来就不太忍心亲手杀人，因此耶梦加得的这个回答是符合他的心理的。

这也算是人类的矛盾心理，路明非其实是不希望听见耶梦加得有伤害人这个答案的。

“所以，就没有必要纠结这个。话说回来，你在什么时候从‘茧’里面苏醒的？”路明非忽然问别的东西。

“啊？如果只是论‘茧’里面苏醒，那我在明帝国天启年间就已经苏醒了。”耶梦加得微微一愣，回答道。

“和你的哥哥一起？”

“是，和我哥哥一起。”

“明朝天启年间……那个王恭厂爆炸，与你们有没有关系？”路明非立即想到这个历史的悬案，从楚天骄记录的历史看来，龙王的复苏一般都会带来某些异象。

“那件事啊，不错，是与我们关系，跟奥丁也有关系。”耶梦加得点点头。

“哦？跟奥丁都有关系？”

“那次就是因为奥丁找上门来，要吞噬我和我哥哥，在与祂的战斗里，造成那次爆炸。”耶梦加得说道，“正因为如此，我和哥哥不得不躲进我们自己的尼伯龙根里面，休养生息。”

“所以你才寻找奥丁的尼伯龙根，打算报复祂？”

“没错。”耶梦加得想到自己的哥哥，就是在与奥丁的战斗里面，哥哥芬里厄给奥丁给予的“死亡”概念侵蚀，束缚在尼伯龙根里面无法出去。

“不过，奥丁带给我们的伤害很大，我很长时间都在那里沉睡。我虽然是在天启年间苏醒的，但真正生活在人类世界里的时间，并没有几百年那种程度。”

“但应该也不会少到哪里去吧？”路明非说道。

耶梦加得微微沉默，她徘徊在人类世界的时间是不少，奥丁带给她的伤害太大，在尼伯龙根里面苏醒的时候，都跟“茧化”差不多。醒来的时候，她一开始也失去了记忆，后来恢复记忆后，为避免跟奥丁再次发生冲突，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生活，也许就是因为在人类世界混得久了，连她自己都慢慢像人类了。

咦？那她到底是算龙王，还是算人类？或者说，人类和龙族的种族肯定是不一样的，但“人”该是如何定义的？

正当耶梦加得有些苦恼的时候，路明非说道，“既然这样，你不如早早回去首都那里，陪着你哥哥吧。现在的你，不可能战胜奥丁的，跟奥丁战斗必死。”

从耶梦加得的描述看来，“大地与山之王”的尼伯龙根应该就在首都那里。而奥丁和耶梦加得显然都搭打着吞噬对方的关系，龙与龙之间没有同情，耶梦加得要保住一命，最好就是前往尼伯龙根那里生活。

尼伯龙根有自己的规则，耶梦加得和她的哥哥进入尼伯龙根后，奥丁就没能伤害他们，可见奥丁无法像路明非这样，直接进入尼伯龙根。

这也是因为“大地之光”的规格在耶梦加得和奥丁之上，以至于现在得到耶梦加得的光，“大地之光”的质量仍是不及他的全盛时期。

“所以我可以自由离开，是吗？”耶梦加得微微咬牙，说道。

“没错，只要你不再是龙王耶梦加得，而是人类夏弥，好好生活我就不会再去管。当然，如果你作奸犯科，那我就不会饶你，你应该可以感觉到，你的冠位虽然失去，但仍有着某些联系，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也可以找到你。”

路明非紧紧地盯着耶梦加得，耶梦加得可以感觉到，路明非的仁慈，也只会有一次。

“谢谢。”耶梦加得沉默了很久，低声说道。

路明非上前，手上在束缚耶梦加得的绳索上轻轻一弹，绳索便一一断裂，耶梦加得自己就可以破坏，但不想挣扎的她没有这样做，现在路明非亲手解除，也代表着一个信号，代表着她可以离开了。

“以后就好好生活吧，身为一个叫夏弥的普通女孩，和你的哥哥，和人类一起。”路明非最后说道，“夏弥，再见了。”

“嗯，我明白了。”耶梦加得，不，夏弥微微点头，她承认了“夏弥”这个称呼，不会再有耶梦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