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有点陌生，他有点担心不是自己喊过来的，而是不知道怎么又跑回来的考古队的人，或者把这当成灵异地点来探险的普通人。
黑暗中看不见的怪物还在源源不绝地消耗他的体力，就像拿了根针在他身上戳了个洞，不大，也不深，甚至都不怎么疼，但血就是一直流。
如果来的是普通人，那给他喝两口血补充补充体力也不错。
晟轩乐观地想。
外面好一阵动静，金色的光芒隐隐约约要破开这片黑暗。
“是那年轻妖怪来了？”
晟轩呼了口气。
好歹不会死在这里。
嗡——还没等他乐观太久，黑暗中里的雾气凝聚成一个巨大拳头，简单粗暴朝他砸了下来。
“草！”
妖力体力都被消耗大半的晟轩头皮发麻，黑拳破空袭来，根本来不及躲开，只能硬顶。
他被轰得倒退三步。
“早知道这样，死之前应该先去找个大和尚学一门金身才对......”
他咬牙，如果不是得益于自己的僵尸惊人体质，这会应该已经吐血了。
那多浪费。
虽然他没有多少自己变僵尸之前的记忆，但他能肯定自己此前是没有学过任何金身或是类似法术的。
砰砰！
黑暗里面，黑暗外面，同时有大动静，金色的光芒强硬地染了进来。
越是这样，这片空间越是急着对付他。
“我要死了吗？”
“为什么会是佛陀来接我入轮回？”
晟轩眼睛被光芒刺得眯了起来。
一个金色的佛像正以蛮力一拳一拳轰进这片空间。
原先压制他的那巨大黑拳瞬间砸了过去。
佛像手里还捏着一串东西，是佛珠吧？
晟轩睁大眼睛。
他惊讶出声：“十字架？”
“为什么会是十字架？难道我死之前不仅信过佛还信过上帝？”
他开始怀疑自己会变僵尸是不是因为来接引他进入轮回的同时有菩萨和天使，两边打了起来，导致他没能及时下地狱。
可很快，他又看见一道蓝色的丝线携带那蛇妖的妖气顺着佛陀打出来的缝隙钻了进来。
脚下忽然有湿意，他伸手捞了捞，确实是有水，水里还有一条条蛇游过，滑腻的触感有些恶心。
一条又一条白色小蛇张嘴啃咬起来。
它们在这片环境里无往不利，张嘴便是吸入一道实质的力量。
黑雾所形成的空间好像被这些蛇压制住了。
没多久，简单粗暴以蛮力轰砸的黑拳也败下阵来，敌不过佛陀的两只拳头。
晟轩眯了眯眼，等看清了才发现凝聚成佛陀金身的居然不是佛门人修的功德，是另一种似是而非的力量。
考虑到那个十字架，他怀疑这是那在这片土地上不常见的圣光。
他印象里自己跟景教的牧师打过架，那人在景教内部也算一位大牧师，身上的圣光也不过如此。
像这样浓郁的圣光，哪个不是信仰坚定的教士，是怎么弄出个佛陀金身来的？
那年轻妖怪找来的什么帮手？
外面的光和佛陀身上的光照亮了这片黑暗空间。
几人才发现晟轩身上正不受控制地被抽出妖力，再变成怪物袭击晟轩，而晟轩居然像是毫不知情的样子。
也就是说这片空间是以晟轩为能量来源维持自己来攻击晟轩的。
晟轩这才看出来，脸色变了又变，满脸不可思议又生气：“什么仇什么怨，这样针对僵尸？”
来的三个人里都没有受到影响，唯独他这个僵尸最惨。
花朝扫视四周，他们已经回到了墓室，他招了招手，地上那些妖力变化成的白蛇纷纷吐出一股能量，然后跟着水泽一起消失不见。
墓室里又是干燥一片。
“就是这个东西！”
晟轩看着汇聚到花朝手里的黑色雾气。
“这是什么？好像挺怕我的。”花朝道。
如果不是这东西畏惧他的气息，也没那么容易被他吃下。
“我不知道......”晟轩失落摇头。
如果他知道，肯定就不会随便乱碰了，至少得先找几个帮手过来。
说着，他还是忍不住好奇看向那个陌生妖。
刚刚用圣光凝聚佛陀金身的明显就是这个壮汉，虽然他看不出来对方本体，但可以确定是妖怪没错。
这妖怪一身圣光都快赶上大牧师了，还用圣光弄了个佛陀出来。
“你是什么妖怪？”晟轩看向那壮汉。
“黑熊精。”熊夏至冲他礼貌笑了笑。
“黑熊精？”晟轩挑眉：“没听说过你们黑熊跟信上帝的有仇啊。”
他说：“我当初跟景教的人起了冲突，打了起来都没敢这样亵渎他们的信仰，你懂的，信教的多少都有点固执，认死理，这样做容易被追杀。”
虽然他不多的记忆告诉他，那会跟被追杀也差不多了。
还好他没睡觉之前挺能打。
熊夏至憨笑：“不会的，师父从来没打过我。”
“你师父呢？”
“不在这，回国去了。”
“噢......”晟轩明白了。
这是被出师了。
他要教徒弟教出个这样的，他也没脸继续在这待着，丢人。
“你是怎么找线索差点把自己给弄死的？”花朝捏着手里那团乖巧到不行的黑雾，古怪道。
这僵尸，好歹也算个大妖怪吧。
睡了几百年把自己的脑子给睡没了？
“哼。”晟轩不爽道：“谁知道这里会有专门针对僵尸的布置。”
明明他被挖出来的时候都没发现。
“总不能是防墓主人诈尸吧。”花朝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我看这东西也挺像僵尸的，气息上。”
嗡——
他们说话间，黑雾忽然又荡开了无形的波动。
刚才发生的还历历在目，晟轩瞬间缩到了那黑熊精身后。
这熊会圣光，力气大，抗揍，是个靠谱的。
“我......变成这样了？”
让人意外的是，黑雾没有展开黑暗的空间，也没有发起攻击，它发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晟轩诧异，不顾可能出现的危险猛踏前数步：“你是谁？”
这声音很耳熟，耳熟到光是听到他就回忆起当初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过往。
“哎！”黑雾慌张道：“我怎么会在这蛇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