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巨人观

“这肉真是奇了，从来没吃过。”

人活着就是人，死了便是肉，对白晓来说，米肉当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这膨胀到疑似巨人观的肉，却是白晓从未吃过的。

要说巨人观，大抵就是人死后，体内的细菌如何如何作用，如何如何产生气体，然后尸体膨胀。

不用指望白晓说出来具体什么原理，他哪儿懂。

但巨人观的体内应该有很多丰富发酵的细菌，白晓是这么认为的。

可这具身体，里面却看不到疑似菌群的东西。

不仅如此，甚至血红细胞之类的云云，白晓叫不上名称的东西，他都看不到。

这就是肉，单纯的肉，看不出一点杂质的肉。

白晓甚至怀疑，这肉里所含的水分，是纯净水构成的。

“这真是一道奇珍，若我不吃，实在是违背上天的恩赐。”

白晓处理得更加认真仔细，以他多年吃货的经验，把这种毫无特色味道的东西，做成一道美味，应是很考验功力。

他手上动作很快，轻易地处理好了肉，接着就开始烹饪。

好在家中灶锅很大，差不多能塞得下。

至于塞不下的部分也好处置，白晓切完当即吃了，如同他料想的，这肉除了有肉的口感，味道是一点都没有的。

哪怕是长颈鬼的肉，白水煮一遍都是有淡淡肉味的，这个却是一点味儿都没有。

“重油重辣，没有做不出的美食！”

白晓给自己打气道，如临大敌般拿起锅铲。

......

就在白晓屋外不远处，一个歪嘴斜眼的男人，也不睡觉，蹲坐在一处台阶，直直地望着白晓的屋子。

他叫吴用，旧兴坊人，在附近是有名的好吃懒做，若非他还有栋祖屋住宅，跟街上叫花子也差不多了。

有人许诺给他一百文钱，让他盯着白晓住所。

若里面有人拖着东西出来，就大声叫嚷，大喊杀人了，势必让整条街都热闹起来。

来者若是辩解，一定要声势盖过对方。

若是此人出来行色慌张，手上没有拿着东西，直奔官府方向，那就不用他操心，会有差役守在必经之路上，“偶然”路过的，他就当个“恰好”目睹全程的证人就行。

可这人是怎么回事，进去可都半天了啊。

远远的，吴用闻到了一股有些呛人的飘香。

“这是......酸辣烤鱼？麻婆豆腐？”

吴用在黑暗中，隐隐见到那栋房屋飘起了炊烟。

“怎么不按套路来呢，半夜在生火炒菜？”

这和人家说的不一样啊？

吴用回想起那位差爷的指示，甚至所有的备选方案，他都一字不落地回想了起来。

就是没有对方炒菜该怎么办的指令。

吴用想了想，决计原地坐着待命。

反正自己可是什么按照差爷的来，他没有违背要求。

再者说了，吴用虽然懒，又不傻，怎会不知道这是有人要陷害屋内之人。

他巴不得自己少参与一点，这样自己也干净。

他杵着脑袋，就这么望眼欲穿地盯着白晓住所，闻着传入鼻子的麻辣鲜香。

可毕竟也他不是常熬夜的人，吴用一直这么候着，却是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

当吴用睁开眼时，是被两个人粗暴地摇醒的，他张口便要骂，但当见到安定卫差役明晃晃的白色公服时，便也老实了。

“周，周爷，你们怎么来了？”

吴用讪笑道，满脸的谄媚之情，迎来的却是差役的怒喝：

“让你盯着，你他妈睡着了？！”

周姓差役骂道，朝着吴用迎来的笑脸就是一耳刮子，啪！这下算是彻底把吴用给打醒了。

“呀，我怎么睡着了！”

吴用自知犯了大错，可他自己感觉，并未睡多久，应是不妨事！

他赔起笑脸：“周爷打得好，周爷打得妙，我竟疏忽了，该打，该打。”

吴用眼见名叫周观林的差爷怒气非但没消，反倒更加生气了，他赶忙又道：

“我发誓，我已盯着此处许久，那人未曾出来过。虽然方才我睡着了，但也绝未超过一刻钟！他定是还在里面！”

吴用说着，见周观林和另一位胡姓差爷脸色渐缓，又是拍着胸口保证：

“那人自进屋后我便盯着了，他从未出门，反倒是在里面生火做菜。周爷胡爷，你们闻，现在街道上还尽是麻椒辣椒的味道！想来，他此刻怕是才吃了饭。”

周观林见吴用说得如此信誓旦旦，表情便也彻底缓和下来。

“待会儿我俩进去搜查，你要记得来做人证。”

周观林不待吴用反应，与身旁名叫胡京的差役，径直向着白晓的屋子走去。

周观林和胡京都是安定卫的人。

与守夜卫的职责不同，大到剿灭匪徒，小到邻里纠纷，安定卫主要负责的，便是百姓安居。

而守夜卫，通常要和邪祟鬼怪打交道。

两者的职务多有重合，也并未太严苛的区分，若是守夜卫差役，在夜巡时发现歹人行凶，同样有责任出手。

至于为何大晚上的，却是安定卫来“捉凶”，这便是纪善所安排的了。

医圣高徒，可不是个小名头。

要知道医圣这个称呼带来的能量，可是远超常人想象的。

且不论医圣卓绝的医术，单说他身怀的星宿力，便是庚级。

虽不是专司战斗的星宿，可到了这个级别，战力也是非比寻常，那可是和卫所指挥使同级别的星宿。

再加之他的卓绝医术，其身份地位，更是足以让指挥使对他拱手施礼。

这样的传奇人物，手下带出来的徒弟，自然个个也是到哪都要受人敬仰的。

以纪善医圣之徒的身份，他想命人害几个底层差役，真不是大问题。

只是常远这个总旗使，人缘特别好，上到百户长，下到其他掌旗使手下的人，在他们之中，常远风评颇佳。

此人最是护短，定是无法命令守夜卫的差役动手了，为免走漏风声，只得去找安定卫的人来干这事。

其实若能直接杀了，那自然极好，可白晓这人很特殊。

纪善打听过，有关癔子、亥身肉，乃至亥心等情报都已了解。

连鬼都杀不死的人，自然没办法直接杀。

那就明着来，把癔子疯癫的这点放大，让你坐大牢，收回你得到的一切，再把你宰了。

如此，纪善才能念头通达，再证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