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你,介意我是妖吗

  • 撞妖
  • 月下小溪
  • 2010字
  • 2024-08-02 13:30:27

而且,我也觉得有规矩挺好。

孔三貂的那波人规模很大,在山里面松散惯了,若没有个厉害的人,怕真是镇不住他们。将人交给他,我是放心的,以后怎样暂且不论,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我点点头:“人若去了,自然一切都听你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艳阳浓起。

不知是不是习惯了,竟然赶紧窗外的喧嚣褪去了不少。

李乾芝嗯了一声后,就没在说话。

客栈的旁边,是一家酒铺,店家开了一坛老酒,醇厚的酒香顺着窗户缝钻进来,浓烈醇厚。

虽然隔着一张桌子,但我依旧能从酒香中,闻到一股淡淡的,混着牛皮腰带的腥气。

之前一直在说话,也没觉得不妥,现在突然安静了,我就又开始心慌,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要被发现了一样。

“那个……”

我轻咳了一声,开口示意道:“我,我得下去了。阿妈还在安林县等着我呢,若是走的晚了,今晚上怕是不能跟她碰头了。”

“嗯。”

他应了一声,身体坐得又直又稳,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我有心开口直说,就见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小骨符,开口道:“你去安林待多久?”

“也不太确定,可能是一天两天,也有可能是三天五天吧,看情况。”

他点点头,突然跟我道:“我和她,说清楚了。”

“啊?”

我有点没听懂。

李乾芝唇角一翘,看着我轻轻一笑,寒潭一般的眸子里,竟也染上了些许笑意。

他没有和我解释,只是道:“去安林办过事后,就别再回临山了。我最近都在这里,办完了事以后,可以来找我。”

“啊?”

我一愣,很快明白了之前那句我和她说清楚了的意思。

他是在和我解释,意思是说和小海棠之间的事,已经说清楚了。

他伸手,将桌上的骨符拿起来,用手抚了一下上面的暗纹:“姚红叶,虽然我已经记不得所有的事了,但这东西我曾经许你,就一定是认定了你。我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也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怎么,你不愿意?”

他的眉峰一挑,随后,马上又舒展了一些,声音也和顺了不少:“不管以前,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都不做数了,我们重新开始吧。我……我会对你好的。”

他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右手微微向前,将骨符递到我的面前。

他的面色真诚,寒潭一般的眸子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执着和深情。

我的眼窝一湿,看着一身制装的他,看着这双熟悉的双眸,脑海里就有好几张同样的容颜划过。

小裁缝,李千盛,乾爷,邻家哥哥……

那些一模一样的脸,变换了无数个背景身份,却有着同样的深情。

而面前的李乾芝,明明就以及不过被我喂下了忘情丹,忘却了所有有关于我的一切,可是他现在,依旧站在问面前,拿着曾经给过我的小骨符,深情而执着的告诉我:“不管我们以前发生过什么,那些都不做数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想起了曾经他说过的一句话:“也许,爱上你,是我的宿命吧。”

宿命……

有宿命吗?

妖活千万载,人生七十古来稀。

谁又是谁的宿命。

我心里有点闷,猛的站起身,绕过他去了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子。

浓烈的酒香散开,混着微微的风,将我鬓角边的碎发吹起。

我的心,却没有畅快半分。

我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却不敢转身,缓声对他道:“我们……没有以前。”

“什么?”他的声音有点疑惑,我是背对着他站着的,所以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猜他此时,眉毛一定微微挑起,深邃的眸子,一定满是复杂。

“我说,你想太多了,我们曾经并没有开始过。我们原来,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偶尔会聊上几句,但你并没有深交。”

李乾芝笑了:“姚红叶,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就算我忘了所有事,可是我有眼睛,有耳朵。你我的事,全临山县的人都知道,你现在跟我说,你和我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我会为你挡枪子儿?普通朋友我会为你住进临山居?普通朋友,我会为你挡油锅?

行,这些咱们可以全不作数,我就当这是可以为普通朋友做的事。咱们说这个。”

他走上前,让我看到手里的小骨符,声音有点暗沉的道:“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何其重要,我不可能送给一个无关紧要关头女人。

我以前若不是爱你爱到骨子理,怎么会削角为聘,甘心将这蛟龙角放在你身上?你可知道,蛟角为聘,舍身为媒。我将这东西给了你,是可以为你去死的!”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我赶紧转过身,仰头瞪眼,可是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不是个爱哭的人,以前在白水村,我被人欺负,被人在身后戳着脊梁骨骂,我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可就一句话,我竟然就掉下了眼泪。

很久之前,他将这东西给我的时候,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甚至有点强硬的让我收下,我却不知道,这东西,竟然还有别的意思。

我赶紧抬手,将眼泪抹了下去,狠着心肠道:“我,我不知道,你给我这个的时候,也并没说过这些。”

他沉吟了一下,语气有点柔的道:“那现在,你全都知道了。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虽然,我记不得所有的事了,可是,我们可以重新来过,这一次,我一定记得清清楚楚,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句一句,清晰有力。

这么久了,他是什么性子,我一清二楚,可就是因为太过清楚,心里才更难受。

见我不说话,他也沉默了,不过很快又似想起什么,试探的问我:“你……很介意我是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