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起,一前一后就有两道身影,向着深坑之中一跃而去。
裴红鸾的身前只剩下一道身影,那人自是三重鸾的那位黑山大人,身后的人便是废话最多的田四海。
田四海的拳头扬起,与风同行。
他的脚下一步往前,身影就出现在了裴红鸾的身后。
这一拳落下,是有田四海的七八分气力。他的出手就是杀招,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的这位红颜大人,若是一个不甚,或是稍有喘息,他们今日的命都将留在此处。
那拳头没能击落在裴红鸾的脊背之上,裴红鸾回头了,也侧身避过了这一拳。
田四海不能当即收回拳风,也因为如此,就要撞在了那正面而来的身影之上。
如同田四海的出手,黑山也极为果断。
一个是要落在裴红鸾的身躯左侧,一个是要落在裴红鸾的身躯右侧,两个人都是出拳,也是要让裴红鸾无处可躲。
但田四海和黑山都忘记了一件事情,如果裴红鸾只选择挡下一拳,那另外一拳,就将击落在自己人的身上。
黑山的拳头被裴红鸾握在了掌心,他现在可没有机会去多做理会,他还得盯着自己身前的这一拳呐。
这一拳是田四海的一拳,若是丝毫不做防备,黑山都可能折在田四海这个秃瓢的手里。
那一拳撞在了黑山的肩头之上,也好在黑山有了防备,才没有被这一拳直接夺去大半性命。
一拳落下之后,田四海就赶紧收回,他没有继续出手,而是大骂道:“黑鬼,你他娘的出手不够狠,挡老子的拳头倒是舍得用了一身气力呐。”
黑山根本没有机会去理会田四海的叫嚷,他只能催促道:“快动手,别婆婆妈妈的。”
一拳收回之后,田四海不敢立在一旁看戏,他又扬起了一拳,可不等他出手,那玉笛就撞在了他的下颚之上。
君子之间过招,尚且算不上正大光明,更别提还是裴红鸾一个女人出手了。
裴红鸾手中的玉笛,好似轻飘飘落下,却让田四海的脸色瞬间变成了苦瓜脸。
那其中的各种滋味,只有尝到才知道有多么难以下咽。
这可并没有结束,裴红鸾躲过了田四海的拳头,就变成了侧身望着田四海和黑山的身躯。
他们三人之间,相差都不过是一步之遥,田四海的拳头收回,裴红鸾得以腾挪身躯。那被他攥在手中的拳头之上,还有巨力灌下。
裴红鸾松开了手掌,就在田四海的下一拳出手之前,那拳头率先撞在了田四海的胸膛前方。
拳头向前,黑山的身影往前半步,半步之后有苦难言。
田四海没机会出拳了,他没有做出防备,那黑山的凌厉一拳,就重重砸落在了他的胸膛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的身躯给撞飞了出去。
等到田四海的拳头挥出,早就倒退出了数步之遥。
近到裴红鸾身前的黑山,小腹之上也被什么东西抵住,他低头一看,可不就是裴红鸾手中握着玉笛吗?
那玉笛拦下也倒罢了,裴红鸾的身躯还在往前。
香气扑鼻对黑山而言,可不会有什么心浮气躁,热血压抑到了难耐,他有病,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而且香气之后,是裴红鸾带着千钧之力的手肘击落而下。
不过一个撞击,黑山的腹中就有了翻江倒海的苦楚。
黑山双手抱着小腹,也后退了数步。
两个人的出手,在刹那之间就被化解。裴红鸾还站在原地,田四海的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有血迹。黑山则连站立都不稳,整个身躯有大半陷入到了深坑的斜坡之内。
裴红鸾转头,看向了还站立在深坑之外的两道身影。
那位目盲的女子,已经摘下了身后的长柄大刀,她的双手握在了长柄之上。
桃山仙一跃迈入深坑当中,手中的长柄大刀上下翻飞,仿若滚动的车轮。
她的前冲之势很迅猛,犹若一阵席卷的狂风。她的刀势更猛,一刀落下,说不得都能将脚下的地面劈开一道鸿沟。
长柄大刀所至,没能劈落在裴红鸾的身躯之上。
玉笛阻拦在了桃山仙的前行路途之中,那力劈山河的长柄大刀竟然被如此轻易的拦下。
裴红鸾与那对面的女子对视一眼,脚下微微一顿,整个身躯向前横冲而去。
她手中的玉笛,也在长柄大刀的刀柄上摩擦出了一串火花。
桃山仙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瞎子,她并没有盲目去后退,而是矮身,借着前冲之力,将手中的长柄大刀压落在了地面之上。
刀锋从深坑之中划过,长柄大刀没了玉笛之上的压迫,能够继续前行,这便让桃山仙得以与裴红鸾错身而过。
两者错身之后,裴红鸾就转身扬起玉笛紧追不舍。
桃山仙拖刀,脚下依旧前冲。
数步之后,桃山仙的身躯猛然停顿,手中的刀锋也转头劈落而下。
一记拖刀斩溅起漫天烟尘,但可惜桃山仙没能劈落在那一袭红衣之上。
反倒是玉笛撞在了桃山仙的胸前,将她也掀飞了出去。
却不等裴红鸾转身再去看向身后,刺骨的寒风就席卷了她的脊背。也幸亏是裴红鸾多往前走了一步,若不然那寒风就刺入她的身躯之内。
裴红鸾回头看向了那手中握着斧头的札洛河,手掌扬起就拍落在了他的肩头。
札洛河的身躯轻颤,却好似不被裴红鸾的手掌压迫而下。
他与裴红鸾之间的距离不算遥远,便再度扬起手中斧头,拦腰斩向裴红鸾。
裴红鸾后撤得很及时,即便是如此,她的身侧也被划开了一道伤口,伤口并不深,却血流不止。再往深处去走走,说不定刚才的一斧落下,裴红鸾的小命就得玩完。
那刚才两次出手的札洛河杀心很大,所以,裴红鸾也很想要将他杀死。
她再度前行,手掌扼住了札洛河的咽喉。
咽喉被制,札洛河用不上了多少气力,但他扬起了斧头,玉笛恰时敲击在了斧头的侧面,斧头不能劈砍在裴红鸾的手臂或肩头之上。
一股气力在掌心内游走,裴红鸾的手腕一抖,那手中的身躯就被抛飞了出去。
札洛河依旧还紧紧握着手中的斧头,可不管如何,都像是被限制住了体内的脉络,一时之间不能动弹分毫。
他是不能动弹,可身躯还在不断倒掠。
直到整个身躯撞在了远处的洛阳城城头之下,札洛河才得以短暂的喘息。
但每一个呼吸落下,都有撕心裂肺的剧痛感伴随而来。
札洛河靠着城头半坐,企图用斧头拄地起身,却才有手中的斧头下落,腹中的翻滚气血就奔涌而上。
他跌坐回了原地,形同一个拼命挣扎的垂死之人,但札洛河不会如此轻易地死去,他也不能如此死去,他还在不断尝试,他要站起来,用命去搏命。
眨眼之间,裴红鸾的身前身后已是无人阻拦。
她还是没有走出深坑,甚至还在抬头,望向了天穹之上立在长虹大道上的那一袭道衫。
之前是无人阻拦,但在裴红鸾昂首之后,便有两人又立在了裴红鸾的左右。
田四海轻咳一阵,在胸前轻揉数下,他双臂扬起,宽大的僧袍之下,露出了硕大的拳头。
他没有多做考虑,就高高跃起,要用双拳击落而下。
在裴红鸾身躯的另一侧,那手持长柄大刀的桃山仙,也再次起身,她的身躯在原地打了个转,脚下一个用力,整个身躯都跟随长柄大刀一同前去。
长柄大刀就要下落,那高高跃起的人影,也带着双拳而来。
裴红鸾看不到了头顶的天穹,她收回目光,却是没有看向这两位,而是望向了早先黑山身躯所落之处。
那看似极为狼狈的黑山,威胁可远远要比田四海和桃山仙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