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湖中巧遇

不知道自己留了个烂摊子给人解决,洛行风躲在小巷,确定后面无人追来才松了一口气。

“呼~江湖果然不能小瞧了谁去,如今一个丘处机就如此难对付,若遇上的是欧阳锋,怕只能落荒而逃了。”

与丘处机这次交手,打消了他一月以来的自得,之前与匪徒交锋,暗自让他产生了一种江湖不过如此的感觉。

却没想过强如五绝,若是没留神也会遭人暗算吃个大亏,洛行风惊醒之余,下定决心要继续勤加修炼。

只是这内力的提升却非一日之功,若非他身怀异能,眼下也不过是个资质稍好的少年,功夫怕只和如今的杨康相当。

思索之下,他倒是有了些许想法,只是那地方能不能找到还是两说。

停留片刻,他从小巷另一处离开,在各个城门口打听了一番,可都无黄蓉下落,他才回到客栈。

此时已经天色渐暗,他叫来一桶热水,洗完澡后,用了个便饭。

一切事毕,洛行风重新复盘今日比斗之事,这是他以前养成的习惯,如今换了世界,感觉依旧合用。

总结了不足之处,又继续琢磨未来交手的应对招式,待到要休息时,四下已经寂寥无声了。

一夜无话。

次日,洛行风没有出门,诸事已了,要采买的东西也在昨日回程时购买了,只待今日马匹一到,他便可离开嘉兴。

何况丘处机还可能在外面寻找他的踪迹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到来年,必有一战之机。

中午,韩老头如约而至。

洛行风在客栈后院抚摸着韩老头带来的马,神色满意。

这匹马除鼻梁处有块白斑外再无杂色,通体玄黑,毛色发亮顺滑,眼神中透露着温驯,许是知道洛行风是他新主人,此刻正亲昵的把头靠在他怀里。

韩老头笑道:“洛公子可满意?”

洛行风看着马鞍马踏等配饰一应俱全,点头道:“不错,多谢韩老先生费心了。”

随后,与韩老头了结货款。

收到钱后,两人客套了一番,韩老头见洛行风待人接物甚是舒服,也不藏私,将平时饲养马匹的诀窍告之与他,洛行风听闻,全都细细记下。

事了,韩老头没多呆,洛行风送完客后,重新回到了后院。

牵着缰绳,把马带到草棚,抚摸着马头道:“日后就叫你踏影了。”

马儿打了个喷嚏,也不知听没听懂。

洛行风被喷了一手口水,满脑黑线,笑骂道:“你这家伙……”

回到房间,他叫来小二,让其备饭,顺便让他拿些上好的草料喂给踏影,毕竟日后就要跟着自己四处奔波,不能苛待了它去。

用完饭,洛行风将昨日买的衣物干粮拿包袱打包好。

下楼来到柜台边结账,总共花了五两多银子。

他也不心疼,虽然这次买马花了不少钱,但还剩下不少银两,省着点也够他吃喝了,若是接下来路上再遇到些不长眼的,兴许还能有所进项。

把包袱放在马背上绑好,洛行风牵着马走出了嘉兴城门,回头看了眼城墙,也不留恋,翻身上马,纵马飞驰,很快便不见人影。

洛行风一路北走,他欲想先去铜陵,然后转至武昌休整一番再做打算。

途经太湖,听闻太湖水景乃是一绝,当前正直盛夏,荷花开的正盛,他也不急着赶路,便想顺道在这赏下荷花,瞧瞧这接天碧叶无穷尽,映日荷花别样红是何模样。

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

洛行风下马立于湖边,只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远处山峰苍峦叠翠,于这浩渺烟波之中若隐若现。

他就近找了个渔村,将踏影寄放在一户人家,又借了艘小舟,手摇木桨,向水波深处划去。

舟儿趁着水势,很快就远离岸边,深入莲丛,洛行风放下船桨,躺在舟上随波逐流,发丝被微风吹起,显得俊秀不凡。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洛行风莫名想起苏子所做之词,也不知他当初与友人泛舟于湖上是何心境。

枕着手臂,在微风中渐渐睡去,醒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夕阳西下,碧波如血的美景。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美景在旁,洛行风想奏萧一曲,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却想起之前出门急切,忘记带上师父赠与他的玉萧了。

洛行风暗道糊涂,随后也不在意,开口便歌道:“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蒿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

洛行风歌声清远嘹亮,与这景色非常呼应。

这首《水龙吟》乃是抒写水上泛舟情怀的词,平日里黄药师常常唱起,洛行风没带萧,索性就唱了起来。

只是唱到一半,湖上也远远传来一阵苍凉的歌声,曲调与洛行风的一模一样,正是这首《水龙吟》的下半阙。

“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复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

声音虽然激昂,可却能感受到歌唱之人心里的苦闷愤然。

洛行风放眼望去,见远处有一小船忽隐忽现,他对来人有些许猜测,当即划桨荡去。

船上之人似忽也发现了洛行风,驾船朝他这边驶来。

两船相近时,船上传来一道男声,:“湖上喜遇嘉客,请公子移驾来某船上喝杯水酒何如?”

洛行风也不拒绝,朗声笑道:“那便叨扰阁下了。”

将小舟系在对方船尾,跨上船身,只见一位二十来岁的男子向他迎来,来人背厚膀宽,体型壮硕,他对洛行风拱手道:“公子这边请,家父正在舫内。”

随青年入了船舫,里面正襟坐着个中年男子,约摸四十来岁,看着身材高大,只是脸色枯瘦,似患有重病。

见洛行风进来行礼,他拱手笑道:“小哥不必多礼,在下腿上有病,却是不能起身见礼,还望担待许多。”

洛行风坐在一旁,闻言,笑道:“先生不必客气。”

此时船上除了他们三人再无旁人,中年男人挥手,示意他儿子:“冠英,你去船尾把那壶热好的酒拿来,再取些下酒的小菜,好好招呼一下这位小哥。”

“是,爹爹,孩儿这就去准备。”

那位名叫冠英的男子朝洛行风致了个歉,便下去准备酒菜了。

听到冠英二字,洛行风面色如常,但先前猜测已然确定,心知眼前这中年男子便是他四师兄陆乘风,暗叹师父驻颜有术的同时,又不禁感慨几位师兄这些年的近况。

此时,陆乘风开口道:“鄙名姓陆,方才那位乃吾独子,唤做冠英,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洛行风开口答道:“我姓洛,家师取名行风,一时兴起,荡舟游于太湖,没想到却与陆先生巧遇,当真是有缘。”

陆乘风抚须笑道:“倒是在下搅了洛小哥的兴致。”

洛行风摆手道:“哪里哪里,此番巧遇,确是缘分,陆先生不必如此。”

说话间,陆冠英端来一壶酒和三碟下酒小菜,朝洛行风道:“仓促之间,未备下什么好菜,还望贵客将就一下。”

随即斟酒待客,洛行风也不推辞,就着小菜喝了杯酒,虽是下酒小菜,但味道也是不俗,酒杯菜碟尽皆精致,宛然是豪门巨室之物,但思及这位师兄的身份,洛行风也就见怪不怪了。

吃喝着酒菜,二人对饮几杯后,陆乘风才放下酒杯道:“小哥方才所歌的那首《水龙吟》实乃绝妙好词,未曾想你年纪轻轻,就能领会词中深意,真是难得。”

洛行风闻言一笑,开口道:“不过是聋者之歌,有样学样罢了。”

陆乘风闻言疑道:“哦?小哥何出此言?”

洛行风答道:“家师学究古今,在下跟着他读过几年书,这首《水龙吟》之意便是他细细讲与我听的。”

陆乘风恍然,笑道:“原来如此,令师学识渊博,却不知小哥师承何处,兴许我还曾听闻过尊师名讳嘞。”

洛行风有心试探,当下也不隐瞒,道:“家师姓黄,长居海外,名讳不显,倒是叫陆先生失望了。”

“姓黄?长居海外?行风?”

陆乘风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字,神色大变,心里更是惊涛骇浪。

再看洛行风时已有几分打量。

他眼神变换,几欲开口,又恐问出的不是自己所盼答案,几番挣扎,复道:“原来是世外高人之徒,不知小哥可否上前,在下有一物想让你帮我辨别一下。”

洛行风洋装无异,道:“自无不可。”

当即起身上前,岂料陆乘风下一刻便朝洛行风袭来,只见他人虽独坐轮椅,手上功夫却非常飘逸,端得是江湖好手。

洛行风见他只是试探,也未动用全功,暗暗留力,使出刚习武时黄药师教他的那套碧波掌与陆乘风拆招。

陆冠英站在一旁,不知两人明明聊得好好的,为何突然就打了起来。

而且自家爹爹还一副武功不错的样子,招式精妙,更是远远胜过自己师父,只是他又困惑,父亲武功明明如此之高,却何故要自己拜他人为师。

正当他不解想要上前劝解时,场中二人已连拆数十招。

此时陆乘风也认出洛行风所使武功,看着他神色激动,颤声道:“碧波掌!果然是桃花岛的武功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