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清冽的声音炸响,喧嚷的广场上顿时落针可闻,老师的声音像他幽蓝的瞳孔一样冷澈,“随我入院,不得喧闹。”
侧门前,一个“绝类弥勒”的老师笑眯眯的开口:“谢谢谢老师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你去忙吧。”谢老师点点头,进了学院,看不见了。弥勒老师笑了笑:“同学们好,我是莲池书院的老师柔暃,跟紧我,咱们要入院了。”
队尾漫步的周到笑嘻嘻的和刘析润说:“柔老师这是名字按体型起的还是体型按名字长的啊?”刘析润也笑嘻嘻的看着他:“柔老师三年前以27岁入封侯,你猜,他听不听得到你说话。”
周到脸色一僵,但紧接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柔老师有佛祖心肠,和蔼潇洒,是谦谦君子,就算听到也一定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队伍慢下来,队头的柔暃望着一道暗红大门高喊:“郑院长!学生到啦!”
未见人影,只听见“嘎吱”一声,木门缓缓打开,不常使用的门上落下纷纷的积灰。透过大门,不常使用的偏院激起道道灰尘,一座古朴的祭坛上矗立着四根高耸的盘龙石柱。祭坛旁,高耸的冰山之巅有一张王座,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单手搭在膝上慵闲的坐着:“小鬼们,欢迎来到莲池书院,窥天坛。我宣布,仪式开始。”
柔暃脸上的笑意收敛殆尽,站于冰山之下,神色恭谨,就像冰主最虔诚的臣子:“第一个,纪东杰,上坛。”
学生们随着柔暃的点名依次而上,周到几人因为成绩太好排在最后。
“诶,龙眼亮了,嘶……这道文,物.064群峰?还真是。”刘析润踹了周到一脚:“安静点。”周到竖了个中指,看到皱眉的陈忆铠,“冰哥,怎么了?”陈忆铠扫视着周围:“少人。少了四个。”周到拍拍他:“我以为啥事呢,别瞎操心了啊。”“卧槽,狗哥,出来个祸者。”刘析润兴奋地喊着。周到也一脚踹过去:“安静点。”话题就这么岔开,他们没想到,消失的这四人日后会在某种角度上成为他们的梦魇。
“下一个,范文郅。”场内的学生仅剩他们四人。“加油。”刘析润拍拍范文郅的肩,范文郅脸色有些苍白,点点头,向祭坛上走去。
站定,龙眼迫不及待地亮了。范文郅刚松一口气,却突然浑身绷紧。他耳边传来了呢喃细语。
“要死了吗……”
“你们这群畜生想对我女儿做什么?!佳佳!佳佳!”
“嘿嘿嘿……你们杀了我妈,我杀了你们全家!”
“哦,别叫了宝贝。享受一下被虐杀的过程吧。”
“我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了,放了她吧,放了她吧,她还是个孩子呀……”
“狗东西,我把你当兄弟,你……你……我今天必杀你们这对狗男女!”
范文郅跪倒在祭坛上,无法忍受耳边越来越嘈杂的低语,双目充血,双手紧紧揪着头发,发出阵阵非人的低吼。他听着世间所有罪恶,却无能为力。他听着求饶、哀嚎、冷笑、咒骂。他缓缓的,面目狰狞的站了起来,眸光如刃,含着滔天之怒。这个本性纯良的少年聆听着他内心的嘶吼,薄唇轻启:“我以判官心底之约法,宣判尔等罪人,死!”句如惊雷,他耳边的呢喃渐渐平息,传来了阵阵歌声。金光道文绕上他,待晦涩字文散去,凝成一列小楷“异.004业判”
祭坛外,刘析润微眯起眼,坛上如墨般漆黑的浓雾笼罩了范文郅,虽然他知道这是高阶命炁必过的问心,但还是有些紧张:“听说问心不成者,会被道树剥夺法则,最哥……”“最哥可是咱们四个里面最单纯的,是吧冰哥?”周到笑着打趣,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一抹担忧。陈忆铠却勾起一抹淡笑:“这不,回来了。”
雾气滚涌,溃散,化为点点血光。“嘶……”周到倒吸一口凉气,“序列004,还是异道双字!最哥这是要起飞呀。”殷红的血光凝成一个摇曳的火状纹路钻入范文郅左肩,消失不见。
冰山之上,郑院长微微漏出笑容:“老婆,这儿有个小……好好好,付正院长,这儿有个范家文字辈的小家伙……嗯?这……行行行,老婆,晚上吃啥……”
刘析润与下台的范文郅击了一掌,“加油。”范文郅留下了一句轻声的鼓励,站回了台下。刘析润到了台上,站定,龙眼转瞬熠熠生辉。而刘析润并未看见,他被眼前不知怎样出现的三人抓住了眼。
一道一僧一书生,围坐在一座破庙内的篝火旁,一人闭目低诵佛经,一人借光默读竹简,一人饮着刚温好的酒。
“在下已备妥。”“道爷我来会会你们两个。”“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三教之辩这惊天动地之事就在这篝火旁展开。句句玄妙,句句禅机,句句铿锵。
“小子,听爽了吗?”刘析润猛然回过神,看着笑眯眯站在他眼前的道士。“呃……前辈好……”道士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别整这虚头巴脑的了。我来找你是让你从我们三个里挑一个,快点你整完了我好下班。”
刘析润:“啊?这是可以自己选的吗?”
“呃……那,那个书生?”刘析润小心翼翼的说,道士又喝了口酒,敷衍的点点头:“嗯,嗯。那个,小陈,小陈!把你那个佩剑送人家吧。”书生听见呼唤,款款走了过来:“陈仁,幸会。”随手摘下佩剑,交给刘析润,“我儒家子弟,当以君子自居……”道士嗤笑一声:“得了吧,老弟你别听他瞎说,他苦读十年,现在连个贤人都不是。”陈仁一听,当即化身蒸汽man:“不是你个牛鼻子老道还好意思说我?天师府那边把你的道籍都注销了吧?”“阿弥陀佛……”
两人:“秃驴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