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男问郝天仁道:“师尊那个百毒道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神秘兮兮的样子?”郝天仁道:“说来话长,这百毒道人和为师还有些渊源”
八十多年前的一个风雪夜,郝天仁那个时候不过刚刚进入结丹期,担任灵象峰的执事长老,落沧州北部的风波城,出现了一群妖物祸害百姓,郝天仁奉掌门命令,带领六名筑基后期弟子和六名筑基初期弟子前往风波城剿灭妖物。
郝天仁到了风波城,里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积雪覆盖在地面半尺深,见城中居民十室九空,都是为了躲避妖物远走他乡的本地居民不在少数。
郝天仁和那十几名弟子分头行动,郝天仁施展开遁光术,移形换影,搜查妖物踪迹。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惨叫声传来,郝天仁急忙驾着遁光飞去,见一具僵尸骷髅正啃咬一个少女,而那少女脑袋已经被骷髅妖啃去半个脑袋了。
郝天仁不禁后悔自己晚了一步,致使少女遭殃,郝天仁的神识探测到那骷髅怪有筑基后期的实力,也不敢怠慢,张口喷出一道剑光,直取骷髅怪。
骷髅怪手中哭丧棒发出一道绿光来,迎上郝天仁的飞剑,两下里一接触便发出爆裂的声音,那绿光一下子消失殆尽,骷髅怪见不是郝天仁的对手,便飞身上房,向远处逃去。
郝天仁暗道:“绝不能放过这妖物,必然无辜百姓必然要遭毒手。”想到这里,郝天仁脚踩飞剑追了上去,很快距离那妖物不到八尺的距离。
郝天仁口中念念有词,祭起十几道金光灭妖符箓,把骷髅怪困在当中,那符箓金光暴涨驾着着丝丝雷电火化,把妖物当头罩下。骷髅怪左冲右突,连连怪叫不能脱困,郝天仁道了一声疾,符箓围成了一个阵法,里面射出千百道金光,只听一声惨叫,骷髅怪化成一堆灰烬,飘散在半空中。
郝天仁收了符箓,心中突然感到大事不妙,这骷髅怪显然灵智未开,受人操纵,那背后的妖人修为必然在筑基后期之上,怕手底下的弟子不是妖人对手。他手中白光一闪多了一个阵盘,掐诀念咒,阵盘上的磁针指示西北方向,也就是说幕后之人就在那个地方。
郝天仁急忙驾着遁光飞驰而去,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了一座破庙,庙外横七竖八躺着圣泉宗弟子的尸体。郝天仁见有的弟子脑浆迸裂而死、心脏被长剑贯穿而死、五脏六腑被拳罡震碎而死、七窍流血而死……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师叔”,郝天仁回头看去,街角处躺着一个弟子,浑身上下血迹斑斑,那弟子道:“师叔……那个骷髅怪是破庙里的妖人……放出来的……妖人法力高强……实力介于筑基后期和结丹初期之间……师叔……你要小心……”
死的这个弟子名字是赵思耋,自幼父母双亡,被郝天仁在一个雨夜捡回圣泉宗,此子天资聪颖奈何爱偷奸耍滑,荒废了法术修炼,以至于胯下的萎缩的阳具被人打烂而亡。
郝天仁恨为什么不是死的自己,此时雪花依旧在寒风中飞舞着,弟子们的鲜血被刺骨的风所冻结。
那弟子话音刚落,头就歪在了墙上,绝气身亡,郝天仁嘶吼着,眼泪夺眶而出。北风呼啸起来,雪花纷纷扬扬下的正紧。
郝天仁擦干眼泪冲入破庙,北墙上一尊佛像,见一个非僧非道道中年汉子正在一个破蒲团上打坐,脖子上挂着十三颗青铜骷髅,手里“铛铛”敲木鱼。
那妖人睁开眼睛道:“你终于来了?”郝天仁道:“破庙外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妖人冷笑道:“不错,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冰锥术!”郝天仁一声低喝,空气中便凭空出现了成百上千的冰锥,如雨点般密集朝妖人射去。
妖人立起身来一敲木鱼,冰锥便被震破了一半,剩余冰锥继续携带者威压向妖人刺来。
妖人口中念念有词,脖子上的十三块青铜骷髅冒着黑气,一字排开悬停在妖人身前,妖人道了一声疾,十三颗青铜骷髅纷纷牙齿开合,口吐毒烟烈火,冲郝天仁飞奔而来。
郝天仁暗道:“好诡异的妖术。”
“寒冰遁”,三支厚厚的盾牌护罩把郝天仁的躯体护了一个风雨不透,郝天仁一边指挥冰魄剑,发出一道道剑气,半空中剑意凛然,有三只青铜骷髅被郝天仁的寒冰剑气击碎。
一正一邪斗了半个时辰,不分胜负,妖人忽然收回十颗青铜骷髅,又分上中下三路,骷髅头直奔郝天仁而来。郝天仁见妖术厉害,丝毫不敢大意,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双方势均力敌。
妖人的青铜骷髅不断攻击着郝天仁的冰遁,盾牌也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郝天仁急忙输出真气修补裂痕。
两个时辰后,郝天仁以攻为守,撤去了冰遁改用冰箭术,无数只箭矢夹杂着寒冰真气射向妖人。妖人大喝一声,咬破舌尖鲜血喷在青铜骷髅头上,那些青铜骷髅立即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可怖的一幕发生了,剩余的青铜骷髅全部长出来了身躯和四肢,各持一口丧门剑,把郝天仁困在当中。
郝天仁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运起冰封拳,一双胳膊舞的跟纺车轮相似,体内寒冥真气极速流转,一道道磅礴的拳芒砸向十个骷髅怪。
那非僧非道打扮的妖人也暗自点头:“这家伙不愧是结丹初期修士,和我斗了三天三夜,还不分胜负。”
“幸亏我有寒冥真气护体,又是暴雪的严寒天气,有利于冰属性法力的凝集,稍稍占了一点上风。”郝天仁心有余悸的说道,那他刚刚结丹后经历的最惨烈的一战。
到了第五天头上,郝天仁霸道无比的拳芒把十个骷髅人全部砸碎,用冰魄剑杀死了妖人,饶是如此郝天仁也身受重伤,体内真气损耗了十分之八九,昏倒在破庙里。
第二天雪后初晴,厚厚的积雪堆积在道路上,风波城本来是一个落沧州内极为繁华热闹的北部城市,却因为妖道和骨魔作祟,加上天气严寒、道路冰封,行人十分稀少。
恰巧百毒道人路过破庙,那时的百毒道人只不过是炼气期大圆满境界,年纪只有三十多岁,擅长用毒医术高明,风波城曾经爆发瘟疫,百毒道人苦思冥想终于写成一张药方公布于众,因此救人无数。
百毒道人见郝天仁昏迷不醒,于是给他医治伤口,并将其带回自己的道观,让郝天仁精心调养。郝天仁恢复身体后,对百毒道人感激不尽,并建议他拜入圣泉宗门下,郝天仁愿意引荐,就这样百毒道人离开了风波城,成为圣泉宗的客卿长老。
殷男道:“师尊那骷髅头是什么妖物,听起来怪可怕的?”郝天仁道:“那叫百骨尸妖,有些符咒可以派鬼来把人迷住。修炼这些方法都很残忍,胆子要大。我真服了他们,必须挖坟开棺,抱刚死之人的头颅拿下来,要五个集中起来念咒。难的是还得晓得生辰八字,几时生几时死都要知道,然后把头割下来念咒。”
殷男道:“那个妖道也是丧心病狂之人。”郝天仁道:“不错,那妖道不是恶魔就是一个疯子。”叶天道:“在我们平安镇老家,童年时代,做了坏事的,一听到我父亲的名字吓死了。他父亲把干坏事的人叫来,也没有绳子,手这么一指,人就悬空吊起来,好像很多人打他,打得他求饶说以后不敢再做坏事了,我父亲用手一指一划,人就下来了。”
殷男惊讶道:“叶师弟这么说你爸也会妖术?”郝姗姗踢了殷男一脚,娇叱道:“殷师兄怎么说话呢,不知道尊重人嘛。”
郝天仁也来了兴趣道:“接着说”。
夜里父亲一个人睡觉,我半夜睡醒总听到父亲房间有好多人讲话,也听不懂说些什么?等我进去看,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父亲一个人,夜里也不睡觉。父亲一辈子在外面到处做好事,人家有病的就替人家医病。“
殷男听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叶师弟原来你爸爸是个好人”。郝天仁道:世界上有很多人想害人家,但是力气又打不过人家,怎么办呢?就去拜山林树神,或者到祖宗坟墓,对鬼神祷告,或念咒、画符。害得你生病,使你家人不安,或使你们夫妻永远吵架,那么,懂得的人,又去画一张符把这个法术破掉。
郝姗姗道:“叶天的父亲虽然使用邪术,却做的是好事情。可见正邪在一念之间,神通法术真是一把刀,刀的本身不一定是坏东西,刀不一定是杀人的,还可以救人,医生动手术用的又何尝不是刀,而且还非用不可,刀的本身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执刀的人。”
郝天仁大喜道:“想不到姗姗也能说出来一番深刻的道理来。”殷男接着说道:“还不止这些,小时候跟着父亲到坟墓多的地方睡觉,在死人棺材上我怎么睡得着?不过挨在父亲身旁只好睡了。”
郝姗姗也吃惊道:“你不会害怕吗?”叶天道:“父亲是我最大的安全感,等睡醒了,一看父亲不在,四面都是棺材、死人,我真吓坏了。吓过四、五次以后,也慢慢不怕了。”
殷男道:“你会这种邪术吗?”叶天道:“会一点,这也是“好喜乖离,更相斗讼,恼乱自他,以身语意造作增长种种恶业”。
如果心术不正之人学了此法,不过,学这一类的人,也要付出代价,一辈子要在外面流浪,过年也不能住在家里,要住在茅坑,要在厕所过年。另外,也要一辈子穷,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而且还要绝子绝孙。
郝天仁道:“凡夫俗子所流传的,说书唱戏劝人方,两条大道走中央,也就是这个道理。”叶天道:“当初我父亲也是这么告诫我的,修行中人要走正路阳关大道,不要走钻牛角尖的邪路。”
叶天道:“师尊那个百毒道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郝天仁道:“嗯,这个不好讲。”殷男道:“这是何意?”
“百毒老道虽然擅长用毒,却从来没有害死过一个无辜之人,而且八十多年前的风波城那场瘟疫,要是没有百毒老道的药方,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郝天仁道。
“只不过……此人性情孤僻……一门心思在炼毒炼丹方面。”郝天仁缓缓说道,修为倒是落下了不少,一直滞留在筑基后期,这牛鼻子今年也有二百来岁了。
“好了既然叶天没有大碍,我就走了,清虚殿还有许多事务等着老夫处理呢。”殷男道:“既然如此,师尊自便。”
郝姗姗道:“恭送爹爹。”郝天仁摸了摸女儿的头,便来到院外化作一道白光在半空中消失不见了。
殷男道:“师弟,我看师尊这样的大神通,差不多有结丹后期的气象了。”叶天道:“确实如此啊,师尊是整个圣泉宗结丹第一高手,我什么时候才能望其项背呢!”
殷男和郝姗姗辞别了叶天,且说殷男回到自己的修炼室长吁短叹,他自认已经比别人努力六七倍了,可是修为还是滞留在筑基初期,这让他十分苦恼。
殷男刚刚领悟了一门功法土遁术,可惜不太熟练,他手里抓了一把沙土,口中念念有词,地面现出来一个五尺见方的黄色漩涡,殷男一头扎了进去,只见小院里地面表皮微微颤动,“哎呦”一声惨叫,殷男不小心一头装在墙角的老歪脖子树上面。
殷男毫不气馁,又一连试了几次,不是脑袋撞到大树就是脚指头磕石头上了,好在他本人皮糙肉厚,禁得起折腾。
叶天打门口路过,叹了一口气道:“殷师兄如此努力修炼,可是老天爷就是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