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实在承受不住对方绝美的威势，更是决心解除契约。
“圣女，我就开诚布公地说吧……”
“我在听。”
辛芷若淡然一笑，令陆遥心里涌起阵阵波澜。
“我决定与苏姑娘结为道侣，一千年的约定，怕是不能履行了。”
陆遥心中忐忑。
宝镜是不可能放弃，但这对圣女显然太不公平。
“你不知道的是，苏紫珺本就是我的一个分魂罢了。”
圣女忽然灿烂一笑，温润的压迫感让陆遥身心一颤，“她是你的分魂？”
“我的神识，遭致命一击，碎为十一。我此主神识，占据一半灵力。剩下的十个副神识，散落到十个国度。”
陆遥诧异，“竟然有这样的事……苏紫珺知道你的存在吗？”
“只要她看到我，我们彼此就立即感应道交。”
“这怎么可能？”
“千江有水千江月。”
“也就是你是月亮，她是虚幻的倒影？”
“一切都是幻化而成，忽而幻化而灭，又何处觅得究竟的真实呢。”
陆遥无言以对，脑子嗡嗡地，陷入停顿。
“如果不让她看到你，会怎样？”
陆遥感觉这对苏紫珺有些残酷。
“她就一直活在迷惑之中，在余生中，她时常会冥思苦想自己的来历，这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其余的九个神识碎片在哪里？都需要找到吗？”
“是的，我感受不到她们的存在，这也是你必须帮我做的。”
“……必须跟苏紫珺这样？”
“未必如此激情罢了。”
圣女嫣然一笑，一缕令他极度舒爽的灵力直冲心扉。
“到底她们是独立的人，还是你的傀儡？”
“镜花水月，不一不异。”
陆遥欣赏着这位天女，心里却抱怨着她这种谜语人的做派。
“一旦你们彼此联结，会有什么改变？”
辛芷若竟然罕见地羞涩凝视陆遥。
片刻后，响起她温婉的天音。
“我将与她，感同身受。”
陆遥瞬间尴尬蹙眉，圣女她，是指那个吗？
“我是问，修为之上？”
“她的神识与我一样，将恢复为羽化境，虽然还需要修炼，但会疾速进境。”
陆遥眼睛一亮，“她的性格会改变吗？会跟你一样，变得……冷静优雅吗？”
他想说冷若冰雪。
辛圣女凝视陆遥，面无表情。
“她的性情，本就是我的一部分。而我，曾经的内心是复杂的，有善有恶，但她们都离我而去，我想找回她们。拜托了，陆遥，我最信赖之人。”
他无法直视那扑面而来的绝美气息，于是双眼低垂，咽咽口水，决定再问些别的。
“我去过的那座地下城，看到被禁锢的巨人，和两面水月宝镜……这些到底是什么？”
“那是你曾经布下的法阵，没想到吧。千万年来，你与我破碎的十缕神识，一直在轮回中漂泊。此一世，终于遇到机缘，于是你乘愿再来。”
“什么机缘？水月宝镜？”
“是呢。坎国发生了变故，外姓上位，改国号燕，境内大乱。有人侵入了封禁我主神识的地宫，破坏法阵，将各种法器洗劫一空。宝镜从此重见天日，于是，你回来了。”
陆遥心中暗喜，自己居然这么厉害，没感觉到啊！
又一想，为什么坎国会变故？难道是圣女主使的？
也不像，圣女一看就是纯洁得一塌糊涂的类型。
“苏紫珺的结局会是什么？会被你吞噬吗？”
陆遥不得不问这事，如果真如此，那就阻止这事发生。
“是啊，结局会是什么……我此时没有身体，又岂能吞噬呢。”
“怎样尽快提高修为？”
“修行是循序渐进的，不要着急，因那只能是徒劳。”
陆遥点头，“我去告知苏紫珺。”
“或许……”圣女犹豫着，“不说出真相，她感觉会更好吗？而且，这缕神识离开我太久，我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陆遥搞不清圣女的意思，但设身处地想一想，这事也真是难办，分开太久的神识，应该算两个人了吧。
“我想到个好主意。”圣女优雅一笑，“把宝镜照向苏姑娘的眉间，我会暂时取代她的神识。”
“然后呢？”
陆遥忙问，这与夺舍有何不同？
“为她提高修为后，觅得好去处，再返回镜中。毕竟，那是属于她的身子。”
圣女想妩媚一笑，但仍显得很是冷艳，“她一旦进入结丹期，就会因凤髓之体而生发微妙精元，能助你修为大进。”
“双修？”
“这种精元的效力，一日胜过双修百年。”圣女凝视着他，似是望眼欲穿。
陆遥蹙眉，不置可否，总感觉有点怪异。
辛芷若掩唇微笑，“有何不妥？舍不得？她与我，本就是一个人罢了。她是镜中的我，我是镜外的她。”
“好吧。”陆遥决定相信圣女，毕竟有数次救命之恩，怀疑她是没道理的。
辛芷若深深凝视着他，光影渐渐淡去。
陆遥握着宝镜，轻轻推开内屋门。
却见到说好打坐修炼的苏紫珺，以一个极诱人的姿势睡着了，微张的小嘴，可见粉红的舌尖。
陆遥彻底死心了，这家伙的根性极好，却懒得练功，真不如让圣女代劳，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他把宝镜照在苏紫珺眉间，白净的额头映出昏暗的一抹圆光。
陆遥感觉到强大的灵力波动，一缕淡然的白光从镜中射在她的眉心，继而隐没。
瞬间，苏紫珺睁开眼眨了眨，朝近在咫尺的陆遥优雅一笑，忽然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千万年了……”
陆遥却没有相应的感觉，只感觉肉麻。
他用力一挣，“苏师兄要给亡父守孝三年，辛姑娘，这样不妥当。”
苏紫珺的脸恢复冷艳孤傲之色，“好的，我尊重你。”
陆遥感觉，与此时的苏紫珺，已经有了隔阂，这感觉让他隐隐地后悔着。
苏紫珺起身，轻拂裙摆，双盘而坐，标准的七支坐法。
陆遥取出龙吟丹，“吃一颗。”
“不需要，苏姑娘这个身体，充满活力与灵气，可惜小丫头贪欲又贪玩。我必须先修补回处子之身，才能封住元阴的散失。或许明晨可入筑基后期，明晚结丹，然后与你双修……放心，是气机的水乳交融，不是身子的。”
陆遥尴尬地收回丹丸，听着熟悉的身体又圣女的声音说话，总感觉如在梦中。
他悄悄回到外间屋，布聚气阵，上床双盘而坐，把宝镜垫在身下。
不管别人怎样，自己变强才最重要。
他手再一招，璎珞珠飞至掌心，注入灵力，即刻，宝珠通体发出血红光晕，围绕身体旋转起来。
陆遥顿时感觉璎珞珠所带来的额外灵气，它就像个旋转的聚气法阵，源源不断地将收集到的灵力传入身体。
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澎湃灵力，自己像个被注满水的气球，浸润在灵气海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