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闪电般的速度,用左手盾牌大力猛击,右手长剑朝脖颈扫去。
老者一惊,出手抗住盾牌,另一手抓住剑刃,“后生,你方才用的内气外发之法,老朽前所未闻呐!”
陆遥也不理会,直接左手抬盾,假意砸向头部,以挡住老者视线,右手松开剑柄,同时并排食指中指,以金枪鸳鸯指的威猛力道,猛戳膻中穴。
老者一直在纳闷,同时侧身闪避盾牌,左手又捏着剑刃,又感觉有猛烈的热流袭向心口,但再想应对已然晚矣。
“噗”地一声闷响,老者被成功点中要穴。
这若是一般武者,必死无疑。
可老者只是收了笑容,以手呈剑指,疾速点按周边穴道以自救。
陆遥趁机用盾牌大力朝老者的肩膀劈砍直下……
趁你病要你命!
“小遥子且慢!”
一声紧急呼喊,令陆遥不得不疾速收手——竟是老掌柜的声音。
“咦?掌柜的昏了头?”
四周看客正如梦如痴,却被人扰乱,个个一脸遗憾,望向老掌柜,不知闹什么幺蛾子。
老掌柜却是笑盈盈凝视台上老者,“知道我家小遥子的厉害了吧?哈哈!”
原来两个老头子认识?
陆遥彻底放下盾牌,俯身拾剑,朝老者拱手,“晚辈多有得罪!”
“两位大德,打了个平手,各家都有面子!好啊!”
尚远镖局掌柜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台打圆场。
现场再次鸦雀无声,看客和两方镖局都是一脸懵,个个屏息凝视,生怕错过重要细节。
老者缓了半天才恢复一脸嬉笑,扭头朝范掌柜皱皱眉,“你不会以为,我是来帮你们撑门面的吧?”
这话一出,四下沸腾。
尚远众人如丧考妣,傻了吧唧白高兴了,丢人现眼,以后的生意肯定更完了。
围观众对这个反转非常满意,一片喝彩。
原来最后的比试,是人家仁德镖局的内部表演,把蒙在鼓里的尚远活活坑得脸面无存。
范掌柜咬咬牙,大手一挥,“别愣着,拆擂台!帮着送进仁德柴房,一定要码放整齐!”
伙计们个个蔫头耷脑,你掌柜不要脸,我们伙计可还要呢,今天的事,太丢人了!
老者朝陆遥嘻嘻一乐,突然高高蹦下擂台,落到张掌柜面前。
“张老头,怎会还活着,真遗憾。”
“袁老头,你也没死呀,真是见了活鬼!”
“要不是路过看到这后生有点出息,我才懒得理你!”
“你敢打我家小遥子,不留下两手,你出不了仁德这大院!”
“哈哈……”
刚才还都咄咄逼人的两个老头,同时放声大笑,竟然手挽手转身,互相搀扶着走进镖局。
围观人群都看傻了,目送仁德众人簇拥着俊后生进了镖局。
仍然意犹未尽,于是围观尚远镖局的人龇牙咧嘴地拆擂台,并开始眉飞色舞地点评和辩论。
进得中院客堂,老掌柜笑呵呵拉着陆遥坐在身边。
“这是你袁师伯,江湖人称跳蚤袁,轻功了得,这是真正的大德。”
“见过袁师伯!”陆遥微笑起身拱手。
跳蚤袁眯眼笑着,“要不是张校尉喝止,这小遥子怕是要把老夫砸死。我这一生,即使皇城大劫时,也没有过如此惶恐,哈哈!”
张掌柜听罢,心中舒坦,吩咐预备酒菜,给老友接风洗尘。
趁着两个老头热烈地唠嗑,陆遥悄声问刘镖师,“掌柜和此人,都是什么来头?怎么被称为校尉?”
“十多年前的一场夺权大战后,新皇帝把前朝所有人都撤换了,连我这糊里糊涂参与其中的捕快也没能幸免。”
“燕灭坎?”
刘镖师点头,继而示意别谈论此事。
陆遥趁机溜走,回屋取出宝镜,望着空荡荡的镜面发呆片刻,倒头睡去。
小德子送来晚饭,见陆遥情绪低落,油嘴滑舌地安抚了半天。
说张灵儿不答应婚事,只因年芳十四,确实有点早。
陆遥才知道这回事,“哦”了一声,心里倒是一乐。
晚上继续打坐,一心观想圣女。
当心细如丝之际,心中忽然变得光明敞亮,充满喜悦。
微微自观——凝神期四层。
凝神期,意识自下而上,分别汇通于会阴海底轮、气海生法宫、神阙太阳轮、膻中心轮、喉轮、眉心轮、百会顶轮,打通顶轮之后,即证入练气期一层。
“还有三层,就能离开了燕国,就能再次唤醒圣女,就能得到她的指引。”
陆遥散开双腿,沉沉睡去。
次日凌晨,他早早地去练功侧院,如果刘镖师在,可以练习金钟罩了。
迎面却见老者和老掌柜正在攀谈,赶紧上前拱手,“见过张掌柜,见过袁前辈。”
“小遥子就交给你了,别藏着掖着,把本事拿出来。”
陆遥一喜,这是要教我什么功夫?
“陆后生,你的腿脚破绽太多,从今天起,我教你轻功。你可要耐得性子,功夫从苦练中来。”
说罢,袁老头看了看对面的墙壁,忽然飞奔过去,“踏踏踏……”,竟然侧身在竖直的墙面上跑了起来。
陆遥心中佩服,这跟武侠片里一样啊!
“这叫横走八步,看似简单,这里都是功夫。”
袁老头让人拿来一个长方形大笸箩,装满黄豆。
给陆遥示范着,在笸箩边沿快走三圈,俯身取一粒黄豆扔出,继续走三圈……
“最后,笸箩中的豆子丢光,但依然能在笸箩边沿疾走,是为轻功第一层圆满。”
陆遥惊诧,“这怎么可能?”
“如人饮水,不亲自尝试,怎么知晓其中道道?”
陆遥点头,伸脚试探着踩上去。
笸箩发出“嘎巴巴”的破裂之声,赶紧跳下来。
刚想问袁师父,对方却和老掌柜说笑着离去。
无奈,继续练。
别说走三圈,一步都走不起来!
陆遥想了想,干脆脱下鞋子踩上去。
这次勉强能走几步,但因为平衡掌握不好,不是踩进黄豆里就是掉出去。
忽然他想到,这种功夫,肯定是依托内力的!
于是提起内劲,观想自己身轻如燕。
这回好了很多,虽然还是踩得嘎巴作响,好歹能在笸箩狭窄的边沿走动了。
为了稳健,他每走五圈扔出一粒黄豆。
一直练到晌午,小德子送来了饭菜时,黄豆刚扔出去不到三成。
“袁老头发狠话了,晚上不把豆子扔完,不让你吃饭,陆大哥,咋办?”
陆遥也没在意,毕竟上午因为琢磨技巧,耽误了大把的时间。
吃完饭,道过谢,陆遥飞身踏上笸箩,凝神静虑箭步如飞,三圈扔出一粒豆。
可笸箩中剩余三成黄豆时,整个笸箩失去平衡,踩下即翘起而倾覆。
陆遥加大内力的提升,心念中似蜻蜓点水,在笸箩间反复跳跃,才能保持不翻倒。
傍晚时分,顺利将黄豆扔得一干二净。
当晚,陆遥的脚肿成了馒头,小德子送来了药水,涂下才稍稍化解。
次日凌晨,袁老头怒斥陆遥作弊。
“第一,不许光脚,第二,不许横跳。踩得笸箩翻滚,自是功夫尚未到家。”
陆遥暗自咧嘴,这轻功,真是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