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武汉大学法制楼4号会客厅。
冷伶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脸散漫。
“啧,跛子去拳击馆?古董店那个老笨蛋骗人的吧。”冷伶抓着手上满是牙印的苹果,悠闲的看着夏子墨端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还是去看看,如果是真的错过就找不回来了。”
“哪有那么严重。”“天天像你一样,那案子也查不成了。”“嘁,扑克脸。”冷伶翻了个白眼,优雅地把苹果核扔进角落垃圾桶
“去拳馆碰碰运气吧。”
冷伶眼皮一抬,盯着夏子墨,做了个口型。“资料都还没看,我先把资料送去校外保管室,再去拳馆看看。”
窗外的人影悄然消失。
冷伶独自揣着一袋子纸,走出校门。保管室在校外,她走在林荫小路上,林里静寂无人。
道旁古树幽幽轻响,冷风吹过,冷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秋初了啊。”她搓了搓手。
一辆小汽车忽然从背后开来,冷伶走到路边让道,汽车却越跟越近,最后直朝着冷伶冲来。
冷伶挑眉,就地一滚,躲开这一撞。
小轿车一个“S”型急旋刹车横在路上,冷伶见势不妙,迈开长腿回头就跑。
冷伶拼了命冲向林子尽头,听见远处车开门的声音,回头快速一瞄,几个戴着口罩的人向她追来。“好快!”冷伶心中一阵后悔:早知道就少喝点水了,一肚子的水咋跑!
跑着跑着速度渐渐慢下来,几人趁机围住了她……
夏子墨坐在民主楼单人办公室里,门忽然“砰”的一声打开,一脸血污的冷伶晃荡进来,去的时候拎的一袋子纸已经不在。“×,早知道我就不装逼了!”夏子墨扫了她一眼,转身去洗手间端了一盆热水和镜子:“看看你自己吧。”
冷伶对着镜子一看,自己一脸血污,左脸的伤血肉模糊,甚是吓人。“我×,毁容了。”冷伶洗去血迹,检查伤势。大腿外侧一处刀口还在涓涓冒血。“扑克脸,你欠我一人情!”冷伶摘下衣领上的针眼摄像头,丢进垃圾桶。
“给小朋友们送了一袋子数学公式,刚好训练下傻不拉叽的脑子。希望他们不要太感谢我。”冷伶颇为骄傲。夏子墨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修长的手指搭在键盘上不断敲击:“频道一会儿我调出来,你去清理下。”电脑旁堆着一沓纸,是真正的嫌疑人的资料。
回单人宿舍洗过澡,冷伶披着湿头发坐在床上发呆。手机屏幕亮起,冷伶点开一看,夏子墨已经把摄像头拍到的视频调了出来,剪辑发给她。冷伶架起平板登录微信,给视频调了个4.0倍速。
视频很长,她看了半天。
夏子墨很快打来了电话“这么大案子给我办!?欺负谁呢!老子不干了,谁爱干谁干!哪天被人搞死了都不知道!”夏子墨把手机从耳朵旁移开,免得被过高音量伤到耳膜。他无奈地捏捏鼻梁:“我已经联系与我们合作的岳警官了。接下来的行动她会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还有,魏教授说你查这个案子辛苦了,查完给你放三周假并且免掉两篇2000字论文。”“真假的?老魏啥时候这么善良了?”夏子墨松了口气:“嫌疑人资料我已经总结好打包发给你了,有空看一下。”
计谋得逞,成功又敲了老魏一把。挂掉电话,冷伶心情甚好。监控视频也不看了,点开资料文件:
嫌疑人莫青,三十二岁,身高一米七二,是死者的远方表哥,独居状态,经济状态良好,是个古玩爱好者,不过眼光似乎不甚好。爱好拳击,性格较为腼腆,没啥心机,单纯(说白了就是没心没肺)。
“这看着如此善良,竟然还忍心伤害同样善良的我,雇人袭击调查者,太没良心了!”
休了两个星期的假,在魏教授日夜不停持之以恒废寝忘食不懈努力的催促消息轰炸之下,冷大侠终于不情不愿地跟着夏子墨开始继续调查。
周六,拳馆。
前台姑娘正玩着手机,忽见屏幕上阴影压下。她抬起头,面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女生齐耳短发,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外套花衬衫,里着黑拳击背心,衬衫敞开着,及肋骨的背心,肩带上绣一小串英文名。下穿速干黑长裤,露出一截收紧的腰腹,紧致的肌肉线条既含蓄又略带张扬但不夸张,一看就是长锻炼之人。配上艳丽但轻佻的五官,颇有种少见的危险之感。男生则穿得整整齐齐,短袖衬衫下摆一丝不苟地塞进夏裤中,颇为精致的眉眼间透出温文尔雅而又严肃冰冷的气质。他提着帆布包,跟在女生身后,步伐稳健。
“二位是买单次票还是长训刷卡呢?”前台姑娘问道。女生从速干裤口袋中掏出一张金卡,夹在两指间递给她:“卡。”言语行为间透出一种散漫而又懒洋洋。
把卡还给女生,前台姑娘目送着二人背影消失在训练场通道拐角,笑着垂首摇摇头。
踏上训练场铺地塑胶防滑软垫,冷伶三两下扒掉外衬衫丢给夏子墨,扯出两截护手绷带在手上缠好。
周末,拳馆与机构合作,租出场地。两百平方的正方形训练场划为六格,一格建擂台,两格标为授课场地,由机构教练带着一群报课学生学防身术,一格摆跑步机等各色锻炼器材,剩下的两格则供购票入馆者活动。
半小时后。
冷伶斜倚在墙上重缠护手绷带,额头上的汗水把发丝粘在了皮肤上。
训练场授课区一群女青年正有模有样地跟着教练学出拳,时不时分神偷瞄一两眼区外的冷伶。队末的女孩交头接耳,视线落在场外伶完美的腹部马甲线条上,直冒星星眼。
夏子墨坐在训练场外沙发上,扫视着管里每一个人。
放在裤兜里的手机轻微震动,冷伶掏出手机看了眼,夏子墨的消息:找到了!你的六点钟方向擂台上的人,应该是莫青。
“嗯?”冷伶挑眉看向擂台。几个女生以为大佬看着她们,激动地低声尖叫。
六点钟方向,擂台上,一个女学员正在擂台上和教练过招。冷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位教练:身高目测有一米七,面相和善,被汗水打湿的教练服领口,一枚玉坠颇为明显。
两人在擂台上只过拳法,或许是因为教练的右脚微微跛足。冷伶饶有兴致地凑到擂台边观战,嗲着嗓子夸张地拍手:“哇哦!好帅!”
场外的夏子墨嘴角一抽。
学员急于出招,但步伐明显不稳。一个不留神,一记直拳朝她砸来。虽然及时隔挡,但巨大的冲击力仍然让她摔到了擂台门上。
许是因为门栓没拉紧,擂台的门忽然弹开,毫无防备的女学员受惯性从比地面高八十公分的擂台摔下,就要后脑勺着地。突然一双女生的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腰。学员惊魂未定站在地垫上,冷伶帮她稳住身形:“姐姐小心。”冷伶贴在她背后扶着,颔首略带戏谑地在她耳边轻声道。一米七一的个子,俯视一米六五的女学员压迫感直接拉满。学员只觉得自己脸上烧烧的,“谢谢。”狼狈地道了谢下场休息去了。剩下的学员纷纷激动地朝她跑去,企图分享与大佬接触的体验心得。
教练松了口气,连忙下了擂台询问学员状态。完后友好地走到冷伶面前:“谢谢!”“嗯,没事。”冷伶刚想装一把逼,瞄见场外挤眉弄眼疯狂暗示的夏子墨。
念在他老人家如此辛苦的份上,就配合一下吧。
“技术不错,看你这穿着也不像是职业教练,兼职吗?”
莫青一愣:“对,偶尔来代几节课。”“加个好友吧。”
滴的一声。任务终于完成了。
还好,不然回了学校会被扑克脸烦死。
“冷伶,武汉大学大三。”冷凌寻思着好歹是主动加了人家微信好友,虽然完成了任务,但直接把人家晾在一边也不礼貌,多少介绍下吧,权当是给扑克脸的买一赠一活动。“莫青,前年刚毕业。在这里做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