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抓到了尾巴

查案要趁热打铁。好不容易自阎立德和大理寺关押的工匠中得来了线索,自然要抓紧追查。

这不,今日辩机带着王孝杰和李漱赶到了将作监,正在找人。

意料之中,董二和史京都没在,其中偶染风寒的史京据其家人说,于正月十六病死在家,将作监给了点抚恤银。

史京则不幸死于上元节之夜。

辩机苦笑不已,这事做的真是滴水不漏。

他详细询问了董二的情况,拿走了记载在册的档案。每一位工匠都会留底,家世不清白的人将作监是不会要的。

“董二,万年县清水乡董家村人氏,家中四兄弟两姐妹,二十岁,未婚。父母早夭,十二岁成为学徒,学习制器之术......”

辩机翻看着董二的底册,心中思考着,喃喃道:“不太对。”

“哪里不对?”李漱问道。

“十二岁学习制器,至今已有八年,怎么会笨手笨脚?”辩机反问道。

“也许他不擅长制灯呢?”李漱又道。

辩机摇了摇头,“制作单个灯并不难,难的是将灯连接到一起形成稳定的灯树,我翻看了卷宗,工部那几人负责构造灯树。”

“这个董二的档案有问题,我们去他家一趟。”

“孝杰,带些金吾卫随行。出了城就不一定安全,而且今日管制取消,到处都是人。”

“好。”

王孝杰应道。

一个时辰后,脸色很难看的辩机和李漱、王孝杰回到了城内,此行兴师动众的举动一无所获。

清水乡就没有董家村这个村子,清水乡几位有头脸的人物都没听过董二的名字,更未听说有董姓年轻人在将作监任职。

也就是说,这个董二的身份完全是伪造的。

“他们敢这么伪造身份?”李漱气愤不已,“将作监怎么审核的?”

“大理寺都那样了,将作监能好到哪里去?”辩机倒没有太生气。

李恪和李元景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多了。

难道要等狄仁杰回来出谋划策?

可狄仁杰和姜离薇现在应该刚刚收到加急的诏书,准备启程回京。等狄仁杰赶到,若辩机还是什么都没查到,那黄花菜都凉透了。

在狄仁杰赶回来之前,必须要有重大突破。辩机在心里默默说道。

“现在怎么办?”一向不怎么主动询问的王孝杰开了口,他带着一帮金吾卫浩浩荡荡的,没想到扑了空,面子有些挂不住。

“让其他人都散了吧,我和漱儿先回府里,我要仔细想想。”

“好。”王孝杰挥了挥手,对一帮金吾卫吩咐道:“都回去吧。”

回到府邸,辩机侧躺在宋萌瑶柔弱白嫩的双腿上,时不时吃一颗喂到嘴里的葡萄,闻着扑鼻香味,顿觉脑子十分通畅。

他仔细回想了这两日与阎立德、骆泽、大理寺关押的工匠、将作监的人交谈的每一句对话,总觉得漏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阿郎,想了这么久,要不要去床上休息一会?”宋萌瑶看到辩机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许久,忍不住关心。

“没事,不累,我再想想。”辩机自己捻起一颗葡萄塞入嘴中。

“你说若是帮一个技艺很差的人伪造一个将作监工匠身份,会怎么考虑呢?”他随意问道,也没指望宋萌瑶说个一二三,就当是自言自语了。

宋萌瑶认真想了想,怯怯道:“奴会打听将作监对工匠的具体要求,然后想办法往上套。”

“不错,继续说。将作监工匠需要身世清白,懂器艺,还需有里正或者坊正作保。”辩机接着说道。

“器艺可以临时学,混过去就行。身世也能伪造,只要查的不严。但里正或者坊正有点难。除非他肯冒风险帮这个忙。”宋萌瑶一本正经回答着,还不忘捏捏辩机的肩膀。

“里正、坊正......”辩机一下子想到了关键点,立刻翻身而起,捧着宋萌瑶的脸美美亲了一口,惊喜喊道:“你帮了我大忙。”

接着,他直奔李漱的房间,拉着她来到存放那些卷宗和资料的书房。

宋萌瑶脸颊羞的通红,默默跟在辩机身后。

“干什么?”李漱好奇不已,“这么激动和急切?”

“我想我们就要有所收获了。”辩机立刻翻出董二保存在将作监的底册,上面赫然记录着一名作保的里正名字,名叫董安兴。

“都姓董......”辩机有些兴奋。

“瑶奴,差人去通知孝杰速到万年县衙。”

“好。”

辩机兴奋对着李漱说:“里正是不可能作假的,需要经过万年县验证。我们去万年县衙一查便能核实董安兴。”

“可若是董安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作了保呢?”李漱想到了这种可能。

“董安兴要不是被威逼利诱作了保,要不是被哄骗,不可能不知情。”辩机笑道:“作保是里正的身家之本,断无被其他人盗用大印作保的可能。”

“不然一旦事发,这个董二就会立刻被抓起来,反而引起怀疑,打草惊蛇。”

“唔,有道理。”李漱止不住点头,“那我们就去万年县衙。”

两刻钟后,辩机在万年县里查到了为董二作保的董安兴,正是清水乡的人。

“还去清水乡?”王孝杰挠着头,有些不解,他问道:“那还需要带金吾卫吗?”

“带。”辩机沉吟了一声应道。

“希望这个里正没有被灭口。”临出发时,辩机在心里默默说道。他认为里正好歹是当地头脸人物,应该不会被灭口。

再次兴师动众赶回到清水乡,经过询问,很快找到了董安兴。

到了其家的时候,董安兴正在收拾东西,看到辩机一行进来,十分惊慌。

“是你?之前在乡上问了你们四五个里正,其中就有你。我记得当时你们都说不认识董二。”辩机冷冷道:“那现在收拾东西是准备跑哪里啊?”

“小人确实不认识董二。”董安兴讪笑着,“唐少卿您说笑了,小人只是觉得天气渐暖,所以把过冬的衣服收拾起来。”

“哦。”辩机点点头,“这不都是你家娘子做的事,怎么轮到你?”

“这个......,小人心疼我家娘子。故......”

“还真是郎情妾意呢。”辩机看了眼在董安兴身后瑟瑟发抖的董安兴娘子,“天气渐暖,娘子身体何故抖动?”

“还有,董安兴!你再给本官说一次不认识董二这个人!”

辩机高声呵斥道:“来人,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