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中烧的李弥和韩遂王客松几人大战一场,以武力迫使几人明天各自去跑自己的任务,崔轨只喊有辱斯文,然后被揍得最惨。
韩遂和王客松去买人了,崔轨和毕思岩岩去崔氏在长安的本家那里商量看崔氏可否帮忙收集流民,不过这个事情李弥对此寄予的希望不大。
大唐已建国一百余年,封建社会的通病已经渐渐显露出来,别看现在大唐繁花似锦,但只是烈火烹油,土地兼并日趋严重,现在大唐的土地已经半数以上集中在大贵族大世家手中,自耕农多半沦为佃户或者流民,还有一些被世家隐瞒起来,成了自己庄园农场的私户。
想在大世家手中抢人实在是难度太大,不过李弥看崔轨整日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就来气,非得给他找点麻烦不可。
整个安西就不能有人比我帅,就算大舅子都不行,这是李弥的底线。
就这样,安西五子集体旷课,李弥今日并未继续跟随张云飞瞎跑,张云飞在捣鼓流水线的实操呢,甚是乏味,李弥只是提出建议当甩手掌柜,他才不管具体怎么运作呢,美其名曰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他今天找的是张云飞的顶头上司,少府少监李岫,李林甫的长子。
你就说吧,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张云飞二十有九,只做到了从七品下的将作,而李岫二十出头便已是正四品上的将作监少府少监,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将作监隶属工部,正监基本都是挂名,和司天监的袁允一样,管事的就是两个少监,而李岫的身份摆在这的,所以另一位少监也不会不懂事的争权,实际上将作监的老大就是李岫了。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人管着一个大帝国的最高科技创新部门,想想李弥就觉得牙疼,可这有什么办法?
李弥哈哈一笑,抱拳冲李岫行礼,“打扰李少监了,恕罪恕罪!”
李岫也哈哈一笑,好像古人说话前都喜欢哈哈哈笑几声,“贤弟可是稀客啊,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来来来,快快请坐,左右,看茶。”
四品官就是豪气,硕大的班房,差点让他仿佛回到了以往去他老板办公室的感觉,也是啊,京官正四品,比韩遂他老子的品级还要高出半级。
“不知贤弟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啊?”李岫笑眯眯的问道,他正想着找机会和李弥沟通感情呢,一是李林甫交代过要和他交好,二是李岫也看好这个爽朗的安西来客,觉得这小子很对胃口。只不过这个李弥好像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多日未见,十分想念兄长,今日无事前来拜访。”
李岫能信才怪,以往都找不到人,今日又直接到公署,肯定不怀好意。
“正好,今日无事,你我二人不如去龙首原秋猎如何?”
李弥眉头一皱,大哥,这都冬天了吧,再说你去龙首原能猎个鸡毛?不过还是笑道,“走,只要不耽误少监公事便可!”
说是秋猎实际上就是一场野炊,李弥忙前忙后把后世烧烤的技巧展现的淋漓尽致,李岫大为赞赏,“不愧是安西来的,这一手烤羊肉实在是令人赞叹,想不到弥哥儿还有这么一手手艺。”
“人生在世不过吃穿二字,怎么能委屈了自己,少监先用这羊肉我再烤点羊肚!”
李岫哈哈大笑,“你才十五岁,怎么说话一股老气横秋,什么叫人生在世,你才经历过多少人生?”
李弥也不着恼,手底下不停,“你管我多大,谁说年轻人就不能有感悟的?”
李岫吃完,接过家仆递上的丝巾擦擦手,“好了,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哈哈,这都让你猜到了,少监果然智慧,我这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你,”李弥很狗腿的谄笑,“前几日安西来信,想调用一些工匠前往西域,还有一些其他事拜托李相襄助,少监可否帮忙代为询问,看看相国是什么章程?”
“可有奏折上表中枢?”
“当然,安西节度使府的奏折应已摆在相国案上,只是希望少监可以美言几句!”
为什么公事还要拉关系?这句话问的就太失礼了,不管古时候还是新时代,这都是中华传统美德,优良传统不能丢。
李弥知道,就算这是合乎法理,合乎程序的正常请求,但是你安西直接上奏一份文书,中枢的大佬们就一定会秉公执法的帮你把事情办了?那你也太不尊重游戏规则了。
而且这件事只是一个药引子,李弥就是故意送上的一份请求,让李岫帮他,然后主动落一份人情,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上,虽然他本来就弱势。
果然,李岫沉思道,“这种国事我一般不会参与,不过既然是弥哥儿相求,那我便帮你问询一下吧,这是正常的请求,问题不大。”
“多谢少监,不过还有一事,主要是有一个人比较麻烦,您也知道,安西地处蛮荒,人才稀缺,没有一个可以管事的官员去应对场面,恐难以协调那些匠户啊?”
“哦?你有何解?”
“将作监将作张云飞,此人我有接触,可否调任安西?”
“是他?这人可是出了名的臭脾气,不瞒你说,他在我将作监的名声可不太好,倒不是人品问题而是性格,没有同僚可以和他处得来的,你确定要这个人?”
李弥笑道,“正好,把这人调到我安西去,省的少监你眼见心烦!”
李岫笑骂“滑头!”
二人吃吃喝喝就决定了张云飞的仕途之路,李弥终于也长舒一口气,最难的事情搞定了。
夜里,李府书房,李岫向李林甫汇报了今日和李弥的交谈,听完李林甫嗤笑一声,
“你被那小子利用了,屁大点事还用的着走相府的门路,无非就是一些匠人再加个区区七品将作,本来这就是朝中应有之事,他不提也得外派一将作相随。”
李岫疑惑,怎么就被利用了呢?
“李弥是故意欠你个人情,他主动求你办一件必成之事,日后可以打着还人情的幌子和相府接触,这样就在太子那边有的交代了,既交好相府又把自己摆在无可奈何的位子上不开罪于太子。”
“妙哉,此子年纪虽轻,实是一个攻心的好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