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致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往身边一摸一片冰凉,他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韫然出事了,仔细回想才记起来自己现在是在景材家。
辞致越来越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睡醒了跟喝大了一样。
楼下声音稀稀拉拉,辞致光着脚就往楼下去,一下楼就看到乱七八糟的麻将桌跟歪七扭八的四个人。
韫然被打得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被景材和曼莉夹在中间,余理慢悠悠从厨房走出,准备上楼去叫曼珈起床。
辞致推了一把景材和曼莉,指了钟表上的时间说:
“都几点了?别睡了。”
曼莉揉了揉头发反拍回去,景材打了个哈欠,轻推了推韫然:
“小漂亮,起床了。”
结果飞来两个拳头。
韫然睡醒后反应慢,裹着大衣坐在饭桌前吃饭的时候还在发呆,像一坨白棉花一样。
辞致早就见惯了她这个样子,倒是景材和曼莉趁着韫然还没清醒,在那里偷摸告诉他是怎么联手坑韫然牌的事当做笑料告诉了辞致。
“不是啊……原来我说输这么惨是因为你们两个人联手了!”
韫然一下猛的拍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两个骗自己的人,辞致无语扶额:
“两位……她只是没清醒,不是傻。”
阮安第二天一早带着一大堆礼物去阮家给阮老爷子拜年,于渊也跟着去,清清秀秀的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阮老爷子看得直点头。
当年阮安一路逃亡来,被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小丫头一开口就叫自己外公,拿一条项链张口闭口就说自己是他最爱的女儿裴莹生的孩子。
他的女儿是他死去夫人留给他唯一的一个孩子,所以让女儿随了母姓,他爱她护她,甚至想给她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他从没想过他给女儿的这一些对她来说是伤害。
关在囚笼里的鸟总想着自由,裴莹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外国男人,
她不顾一切跟他出国,为了不让阮老爷子找到他们甚至还隐藏了踪迹。
直到有一天,裴莹狼狈跑回来,阮老爷子那是又惊又喜,裴莹一回来便跪在地上求他救救自已孩子,因为那个外国男人在外面做生意招惹了道上的仇家,仇家一气之下便冲到家里绑走了孩子并杀死了男人。
裴莹想去救孩子,却被打成重伤逃回国,她不顾一切只求父亲能够帮帮她,救救无辜的孩子。
一转眼过去多年,阮老爷子表面上对外宣称裴莹的孩子在外国养病,暗地里花尽各种办法去找,可孩子久久没有下落,裴莹思虑成疾身体逐渐削薄,吊着一口气只为等孩子回来。
医生曾经劝过他,说裴莹的身体早已撑不住,还是早早完成她的心愿让她离开,拖得越久裴莹只会越痛苦。
阮安的出现让他仿佛找到一棵救命药草,他将阮安带到裴莹面前,那天夜里房中独剩裴莹和阮安二人。
没人知道阮安和裴莹说了什么,只知道裴莹第二天就对阮老爷子说阮安是她的女儿,只求他能在自己走后代她照顾好阮安后就离世了。
也许是怀着对女儿的愧疚,阮老头子即使怀疑也选择了信任,为了圆谎,阮安秘密送去国外,直到最近才回来。
阮老爷子不得不承认,阮安确实异于常人的聪明,在这条道上走的平稳,与他那几个只看重利益,眼里只有钱的儿子不一样。
家族内斗他从来不放在眼里,毕竟他曾经也是和兄弟们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可是看着底下的孩子们翻脸不认人,他还是会怀念那些真情。
他老了。
真的老了。
阮老爷子回想起当初把阮家交给阮安,不是没怀疑过,不是没人反对过。
可还是义无反顾的给了。
他说不出来原因,大概是因为这个孩子聪明冷静,行事狠辣却又能对他有着真情实意,同年轻的自己太像。
果然人一旦到了年纪愿望就少,只求平平安安,家庭幸福就够了。
新年就这样过去了,韫然和辞致还要牵制分州那边沿海的交易线,于是早早就飞回去。
司恒最近倒是闲的没事,时不时约绾净出来走走吃饭聊天,曼莉给曼珈请了假,让她留在白港市里学习准备考试,一切也算和平。
阮安没有把这一次自己要出去的事情告诉于渊,只是说要处理一些阮家的事情需要出去几天。
难得撒谎的阮安还特地假装上了火车,实则在转站的时候和余理会和坐上飞机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阮安出门后,于渊叫上陈随收拾行李,拿上邀请函趁着黑夜也坐飞机离开。
就这样,两人先后抵达伯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