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粪肥之法，欲用司空

蔡伦和邓凤齐刷刷看向了刘隆。

人秽？

屎？

陛下找这玩意想干嘛！

这东西想想就恶心，陛下竟然要他每日收集。

蔡伦嘴角颤动，但依旧不敢问询，咬牙之间下去操办。

只留下邓凤在一旁思绪凌乱。

他内心有疑问。

看着刘隆笑盈盈的面颊，邓凤小声道：“陛下，人秽之物有何用处，欲要您收集？”

刘隆笑了笑，指着前面的田地说道：“种子已然种下，想要成长，就需要增加田地肥力。”

“原理如此......臣明白了！”

邓凤若有所思，但还是感觉有些不妥。

“陛下，您贵为天子，怎么能亲自做这种事情。”

“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农耕是我大汉之基石。凡是相关，朕必须亲力亲为，你明白吗？”

邓凤看着天子坚毅的神情，一时间内心有些触动。

天子这般体恤百姓，仁善圣德，实乃明君。

“臣谨记陛下教诲！”邓凤深深揖礼，发自内心的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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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殿内，刘隆将张衡那本《府匠培养方略》，便吩咐他熟悉一下。

刘隆也是有意让邓凤参与进来，借此向邓骘展示自己的心思。

坐在御台之前，刘隆沉思。

他再一次思考起肥料一事。

庄稼想要长得好，肥料是必不可少的。

尤其是氮肥。

秦汉时期，最常见的就是‘绿肥’法。

这种方式是利用大豆、绿豆等植物落下的叶子茎秆，将其翻入土中，提高土地的肥力。

类似于增加土地的氮肥，以达到提高产能。

另一种就是‘水肥’法。

早在战国的时候，利用人和动物的粪水浇灌农田就已经很常见了。

但这种方法一旦控制不好用肥的力度，就会导致肥力过猛，烧死庄家的根，导致颗粒无数。

最简单的就是‘灰粪’法。即就是草木灰，它里面含有钾离子，能有效提升植物抗旱、抗高温的能力。

刘隆能想到的如今最廉价又可以大幅度提高肥力的东西就是人和牲畜之秽。

推广堆粪法或者沤粪法。

但对比之下，沤粪法制作周期较长，需要数月，堆粪法则只需要四五十天就可以完成。

这种方法将粪肥转化成富含氮、磷、钾等营养的优质有机肥，大大提高土壤肥力和作物产量。

实际上，西汉晚期有议郎氾胜之著有农学书籍《汜胜之书》，其中也简单记录了粪肥的使用方法。

如今，刘隆要做的就是准备大力推广制作周期简单，且容易的堆粪法。

其实，他也考虑过简单制作工业级别的氮肥。

按照目前的水平，他觉得也可以实现。

“只要能够得到氨气和硫酸，就可以简单制作肥料了......”

刘隆思索片刻，便觉得有戏。

如今东汉虽然开采煤炭工艺不怎么高，主要依靠木材取取火，但是还是能够获取到煤炭用以冶炼。

有了煤炭，便可以炼焦。

要知道，在煤炭炼焦的过程之中就可以产生氨气。

土法炼焦炉的工艺很简单。

如今东汉有了高炉，把焦炭堆积起来，然后用土盖住，加火烧制就行，在出气口，就可以收集氨气。

得到了氨气，接下来也就需要吸收的介质。

这一点刘隆也觉得完全可以解决掉。

最理想的介质就是硫酸。

要知道，这玩意早就被那群炼丹的术士搞了出来。

架一口锅，将绿矾或者胆矾通过干馏法直接烧就可以得到。

收纳硫酸的容器当然简单，东汉有陶瓷制品，弄个大水缸收集不在话下。

然后浓硫酸兑点水勾兑一下，就可以得到稀硫酸。

氨气有了，稀硫酸有了，那么就可以通过化学反应得到简单的硫酸铵，也就是氮肥的一种。

若是要将这种肥料运往各个州郡，那也简单，只需要将硫酸铵液体蒸干，变成固体即可。

有了氮肥，那庄稼的生长速度将不再是问题，粮食的产量必将会大幅度提高，提高数十倍甚至数百倍。

整理了一下思绪，刘隆最终还是舍弃了制作氮肥这一途径。

一来是少府如今人手不够，不能拉出一个队伍用来研究氮肥制作工艺。

二来边境有危机潜在，更重要的是要投入人力打造军械，镇压蛮夷。

三是就算氮肥能够制作，以目前这种没有工业体系的底子，低下的生产效率短时间根本无法做出充足的肥料。

刘隆研判之后，便有了决断。

“现在制作氮肥的时间还不成熟，还是应以堆粪法为主......”

“以后要是有机会，出海去南海郡诸岛或者南蛮这些海岛国家去挖鸟粪，这也是妥妥的优质磷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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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韭菜地前的角落，蔡伦早就将今日收集好的人秽收集了过来。

“陛下，太臭了，您赶紧离开！”

蔡伦在一旁生怕熏坏了天子，急忙说道。

邓凤也是捏着鼻子，皱着眉头道：“陛下，真的太臭了，快走吧......”

刘隆一脸笑意，挥了挥手，也没有捂住鼻子。

“这些东西虽然有点臭，但真看到欢喜的不行！”

蔡伦和邓凤瞬间石化了。

“朕同你们讲，这些人秽可以成为优质的粪肥，可以让这片韭菜长得更加旺盛。”

邓凤聪慧，立刻明白了。

“陛下说的实验原来是这样，一旦这些粪肥真的可以使得韭菜产量翻倍，那么便可以用到农耕之中，提高粮食产量。”

“不错！”刘隆满意地点了点头。

“陛下圣明！”

很快，在刘隆的指挥下，蔡伦带着一众章德殿的侍奉开始处理这堆粪。

“将这些树叶、茎秆、菜叶混合进去。”

“还有，每一层都撒点土进去，慢慢堆积起来......”

刘隆看着堆起来的粪肥，内心也是盘算着。

“等韭菜种子生根发芽之后，约莫是一个月的时间，再等半个月左右粪肥也差不多发酵好了，到时候刚好可以使用......”

“陛下，弄完了，您看怎么样？”蔡伦笑着跑了过来，身上还沾着一些粪。

刘隆挥了挥手，说道：“不错，你赶紧去洗洗......熏死朕了！”

蔡伦无语。

刚从这里离开，刘隆远远便看到了尹勤。

“他怎么今日突然进宫来了？”

尹勤也是第一时间看到刘隆的身影，赶紧跑了过来。

“拜见......陛下！您怎么......”

刘隆也发现自己身上的臭味，毫不掩饰说道：“不碍事，朕在做实验......”

当下，尹勤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陛下，曲辕犁的使用推广目前在京师四周已经开始施行了了，臣与张衡商议之后，组建了一支队伍专门向百姓教授。”

自从上一次在永乐宫被刘隆撞见之后，尹勤便决定自己隔段日子就来章德殿觐见天子，汇报政务。

“不错，司徒办事朕放心。”刘隆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水盆前洗漱。

“陛下，最近一段时间朝中一切平稳，百官恪尽职守，下属各州郡也鲜有灾害，无事发生。”尹勤早就准备好了，将最近一段时间的外朝事宜全都禀奏了出来。

听着尹勤汇报政务，刘隆嘴角一笑，对此很是满意。

“尹司徒如今管理外朝，一切都要靠你，辛苦了。”

“谢陛下关心，臣一定不负圣恩！”

刘隆点了点头，问道：“尹勤，司空刘恺为人怎么样？”

尹勤有点愣住了，一时间搞不清楚天子此话的缘由。

“奏陛下，伯豫乃是沛国丰人，汉宣帝刘询五世孙，楚孝王刘嚣玄孙，居巢侯刘般之子，乃前汉宗师之人。”

“此人性情纯厚古朴，经常推崇有才德而隐居不仕的人，但与朝中官员不过多来往......”

这一点尹勤也没有丝毫隐瞒，实话实说。

对于刘恺，他们两人也基本就是点头之交，并未有任何交恶。

在他看来，反正这个司空几乎就是虚职，不会影响他权力分毫。

“难道陛下想要启用伯豫？”

听尹勤这么一说，刘隆却是愈发想要见一见这个挂着虚职的司空。

“这种失意不得志，孤立人设之人，舆情司正好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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