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鸡儆猴

“这……这是怎么回事？”

虎杖摊开双手浑身颤栗，除了自己，其他人的手掌全是黑的。

黑心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附耳轻言，

“呵呵，虎杖老弟，还没看出来吗？我们这些手黑的人都摸了布袋，只有你心里干净，不愿去碰那腌臜之物……”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这布袋一定是邪物，我被他骗了，我被他骗了……”

虎杖面目狰狞，只觉得脑海被耳鸣声充斥，眼前丁香的身影逐渐模糊，他想要去触碰，却发现丁香越走越远。

“丁香，别走，帮帮我……”

虎杖上去没几步，却被一个高大身影拦住去路，他一声大吼，

“狗娘养的，谁敢拦老子？”

“我去你妈的！”胖大海一脚把虎杖踹躺下，抽出弯刀抵着虎杖眉心，“你没摸那布袋？”

牡丹凑近李慕白，接过那布袋里外瞧了个遍，这并不是什么宝物，也不是什么邪物，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破布袋，不过是涂了些紫药水儿，用来消毒和防虫罢了。

万毒窟圣女蚩妍，歪着小脑袋问芍药姐姐，

“姐姐，为什么这些人手掌都是黑的，难道手黑的人都是刺客，只有虎杖长老是好人？”

芍药莞尔一笑，蹲下身子，又勾了勾蚩妍的小鼻子，一江春水眼眸望向李慕白的背影，好似动了倾慕之情，她慢慢道来，

“傻丫头，恰恰相反，手黑的才是无辜之人，手掌干净的才是真正的刺客。”

“啊，为什么呀？小锅锅不是说，下毒的人手才是黑的吗？”

“他是在给刺客做局，”芍药直起身，凹凸有致的身材显得格外挺拔，“真正的刺客会心虚，不敢去摸，手上自然不会沾染紫药水，而那些寻常弟子有恃无恐，摸了当然手会黑。”

“ohhhhh，小锅锅好聪明啊～”

芍药爱腻的摸了摸蚩妍小脑瓜，目光转而投向大姐牡丹。

只听牡丹一声令下:“抓人！”

胖大海擒住虎杖咽喉，直接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恶狠狠的说，

“滚去地底下，给我兄弟陪葬吧！”

“误……误会……我……我要……”

虎杖呼吸困难，双眼布满血丝，伸出一只干净的手，颤颤巍巍指着李慕白，

“你……你狗日的……阴我……”

“牡丹宗主，还请留虎杖长老一条性命！”

李慕白抱拳拱手，为虎杖求情，众人大惊，饶是牡丹芍药也是一愣，这小子还是个菩萨心肠，虎杖这玩意儿想害人性命，那小子竟然大人不计小人过，把事儿就了了？

“为何？”

牡丹眉头微蹙，攥着布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她心里清楚，掌教刚出关，急于杀鸡儆猴，重整教风，而虎杖是个楞头青，正好能拖出来敲打，而且这人还要害李慕白，杀了不是一劳永逸吗？

“回宗主，虎杖长老应该想是试探我的功力，不小心刺中了我身旁守卫兄弟，无心之罪，罪不至死。

更何况现在正是我教用人之际，杀将不祥，倒不如将虎杖遣返回鬼王宗，交与鬼王处置，也免得伤了鬼王宗和合欢宗的和气。

宗主，您意下如何呀？”

众人啧啧称奇，没想到李先生不仅才智过人，而且深明大义，一心为公啊！

你信吗……

其实李慕白还有更深的考虑，虎杖必须得死，但人不能死在自己手上。

女魔头还没把他当做自己人，宗门也没有给他任何权利，魔教想要借刀杀人，唯一合理的处置，就是让鬼王宗自己处理。

一可不伤两家和气，二可敲山震虎，三可弘扬教威，四可明哲保身。

单打独斗，李慕白斗不过任何人，但武功高强是锦上添花，多思慎行才是雪中送炭。

曾经有人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单靠读书，一步踏入陆地神仙；也有恶徒恶贯满盈，最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有人逆旅而行，龙场悟道，一部《心学》震古烁今。

什么炼气……筑基……金丹……元婴……

真俗，俗不可耐！而今我以炼气杀金丹，阁下又当如何应对？

“好汉饶命啊！宗主饶命啊！掌教饶命啊！”虎杖踢踏着双腿，像只挣扎的牛蛙。

牡丹看向高台深处，金铃儿微微点头，她这才让胖大海把人放下。

“多谢掌教，多谢宗主，多谢……”

“哎，虎杖长老请起，”李慕白连忙搀扶虎杖，心里想的却是，爷们儿，你可千万别死在合欢宗，回你们家死去，但话头上却说，

“虎杖长老劳苦功高，能被您试探武功是我的荣幸，小小暗器又算得了什么，哈哈！”

说这话的时候，李慕白侧向胖大海统领，声音又故意大了些。

胖大海听后脸色铁青，怒目盯着虎杖，眼睛红的像是要滴血，朝着高台之上拱手一拜，扛起兄弟的尸首，大步迈出殿外。

李慕白眼睛滴溜一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胖大海心思单纯，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若能和他称兄道弟，那么在合欢宗他就多了份保障。

毕竟无论是女魔头，亦或是牡丹芍药，她们可都不是简单女人。

也可能是李慕白还没和她们睡过，不知她们深浅，小心一些自然没错。

思忖间，女魔头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阵悦耳的笑声，先声夺人，

“哈哈，妙哉妙哉！没想到我教中还有如此厉害的谋士，对外心狠手辣，对内收放自如！”

金铃儿倏地站起，锦衣下傲人双峰上下震颤，她袖袍一挥，威严之声响彻大殿，

“牡丹！”

“弟子在！”

“李先生才学双绝，你身为合欢宗宗主，认为该如何赏赐先生？”

牡丹侧向李慕白，眼眸微抬，嘴角含笑，脸颊竟有一丝红晕，

“依弟子拙见，玄宝峰三昧书屋尚缺执事，若李公子不嫌弃，不如移步书屋，牡丹自会好生服侍先生～”

“不嫌弃，不嫌弃，李某最喜欢看书了，尤其喜欢写日记……”

牡丹听到李慕白这么说，脸颊红的更甚，低着头，靠在李慕白身边，轻轻用身子顶了顶，什么都没说，却用身子什么都说了。

谁知芍药这时也凑上来，抱着李慕白的胳膊说，

“我赤月峰百草园也缺个执事，姐姐不如让给我～”

“讨厌走开啦～”

“不嘛～”

这时两股熟悉的气味儿，萦绕在李慕白身边——天香引，两位长老又在他身上下套呢！

但这两个人的天香引，明显比后山死去的那三个师妹，强上好几个大境界，仅靠屏住呼吸亦是无法抵御。

李慕白感到双臂上，各有两团儿软玉贴着自己挤压刮蹭，身经百战的他立刻领悟到，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凶多吉少，必须抓紧时间把修为提上去，才不会沦为玩物。

金铃儿看着李慕白左怀右抱，心中竟有一丝酸楚情绪，她轻咳一声，

“咳咳，”提醒牡丹芍药撒开他的小情郎，她又接着问，“李先生想去何处啊？”

李慕白想了想说:“从百草园到三昧书屋，不过二里路，我愿白天在百草园耕耘，晚上在三昧书屋擦书，跟在牡丹芍药长老身边，深入学习！”

牡丹芍药相视一笑，身子贴着李慕白更紧了，丁香站在一旁，一脸厌恶。

“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牡丹芍药真是脸都不要了，竟和一个炼气期的废物磨磨蹭蹭，能吃饱吗？”

虎杖看着李慕白身边的两个小俏人儿，眼珠馋的都快掉地上了，牡丹芍药可比丁香漂亮多了，若能抱于幔帐诉衷肠，鸳鸯绣被翻红浪，此生死而无憾。

可幻想了没几秒，只听金铃儿高声说，

“押送虎杖回鬼王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