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道长离开丹房以后,沈云华开始在丹房闲逛了起来,由于之前灵云道长已经警告过自己的丹房童子们不得为难沈云华,因此此刻也无人阻拦他,丹房内的众人只顾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沈云华翻看着丹房内盛着灵丹的木匣,大部分木匣上面都写了字,分门别类,防止被人弄混了。
他打开了一个写了【金母止血散丸】的匣子,里面放了两碗细小蜜丸,同时内部还写了记载功效的纸条。
【金母止血散丸,用水运生化黄铜所得,服之可快速止血和恢复人体内伤。】
沈云华想了想抓起一把,放入自己嘴中,果然身前创世书自动翻页,上面显示自己增加了8个月人寿。
接着他又打开了一个写着【通气脉】的匣子,从中又抓了一把灵药放入自己嘴中,沈云华就在这炼丹房内东抓一把西抓一把,倒也不过分。不把每种丹药都取尽,只是每种都拿了一些,一个下午过去,他竟然在丹房内凑齐了人寿十五年,把自己的人寿增加到了九十五年。
这样一来,他为了模拟人生,而消耗了二十年的人寿,此刻竟恢复了大半。
此刻,沈云华想起前世西游记里,孙猴子闯入老君丹房大吃大喝的情节,现在他多少能体会一些,当时猴哥的快乐了。
吃丹药若糖豆,便是如此快乐啊。
待到晚上,沈云华与纪欢回到山顶弟子们居住的精舍之中,纪欢似乎很不适应山上清修的日子,她见沈云华自得其乐,还有惊诧于沈云华为何能忍得下这山上什么也没有的苦日子。
夜晚,纪欢苦着脸,撑在窗台上,道:“该死的妖魔,若是被我撞见,我定要让它不得好死。”
“这在山上的日子太苦了,这里什么也没有。我想要吃锅饼、鲜肉饼,还有海崖县大街小巷上的小吃,再不济也要有一些搞杂耍的,给人看看热闹吧。可谁知道,这山上竟然每一个都是木头人,一个个动不动就在嘴上说清净心。”
“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千舟,你倒是很喜欢这里。你平日也爱玩,到了这里居然也能适应。”
沈云华抿嘴,自己倒不是喜欢这里,而是灵云道长丹房内的丹药实在是太好嗑了。
只希望道长能每日再快一些炼丹,自己能再享受享受。
沈云华想到此,对纪欢道:“师姐,既然你这么苦闷,那我们去山中采些甘果蔬草,打猎一些飞禽走兽玩,怎么样。”
纪欢顿时看了一眼沈云华,心下先是一惊,再一想到今日晚饭之时的清汤寡水,那豆腐汤、水煮白菜,又一想到烧烤野禽,顿时在心中已经口水直流。
纪欢开心地跳起来,抱着沈云华的小脸蛋亲了一口。“不怪师姐平时疼你,千舟的脑子果然好使。”
“今日本小姐已经闷死了。想首阳山这么大,那牛鼻子老道和他的小牛鼻子们总不能天天看着我们,我们又不是囚徒。好,今天晚上就去夜猎,省得我无聊到睡觉都睡不着。”
沈云华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纪欢右手手背上留下的疤痕,心中有些动容,那疤痕是为了救他而留下的,在进入更深入的武道境界之前,基本难以去除。
毕竟,这疤痕最难办的就是,虽然没有恢复如初,但这也是你的血肉。你气血再强大、恢复力再强大,却也拿这疤痕毫无办法。
血肉增长,那疤痕也会增长,本身疤痕也算是人体的一种防御机制,有副作用也有正面作用,这样的东西,在这个武道昌盛的世界,才是最难以治愈的。
对于一个十岁女孩来说,手背上留下了那么大一块疤痕,未免令人难受。
沈云华看向乐不可支的纪欢,心中感慨。‘傻师姐。’
“师姐,你开心,我也开心。因为我也受不了这里的清汤寡水。”
纪欢看了看沈云华,摸了摸他的脑袋。“师姐现在的家人只剩下师傅和你们,有你们真好,是师姐的福气。”
“千舟,我看你和灵云道长走得很近,但那牛鼻子老道的话你听听就好,他只是一块朽木,一块为了能活下去,在想尽办法的朽木,他的话都太过极端和充满偏见。”
沈云华点了点头。“师姐,我心中有数的。”
很快,两人就偷偷离开弟子们居住的精舍,他们一路沿着茂密丛林前行,来到了远离人烟,但充满了野兔、林狼和野猪之地,纪欢踢断了一棵树,再只用了双手就用那棵树做了六杆简陋的长枪,接着她背起其中五杆长枪,手中提了一杆,就开始在山林之中寻找猎物。
沈云华一直在她身后跟着。
不到一个小时,纪欢就猎到了一头野猪,一只傻狍子,只是纪欢和沈云华在深入山林之后,远远看到山林之中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炊火。
当下,纪欢大为好奇。“千舟,牛鼻子们把这首阳山围得是水泄不通,这深山老林里怎么还有人点火放烟呢?”
沈云华也奇怪地摇了摇头。
当即,两人偷偷靠近那处炊烟处,纪欢本身有轻功的底子,六合拳步法的根本,因此即便是提着一头野猪和一只狍子,走在这山林之中,脚步也轻灵,身子就好像是漂浮在半空的气球,落地之时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纪欢回头看向沈云华,她原本担心沈云华走路一定会发出声音,会让别人注意到,谁知道回头望去,却见小师弟的两条小短腿迈开,虽然虎头虎脑、摇摇晃晃,但也是落地无声。
‘这……难道是小师弟身子轻的缘故?’
沈云华确实没学过轻功,但他此刻已经有了一些武学见识,在刚跟着纪欢走的那几步的确踩着树叶枯木,会发出咔咔声响,但很快沈云华想到了他的太阴童子功吸力、化力和抖力的技巧,他把这些技巧运用在脚掌之下,把反弹的力全部吸去、化去、抖去,自然就行动无声了。
‘果然是实践出真知。’沈云华想道。‘我又学会了一种特殊法门。’
彼时,两人已经靠近了炊烟之处,只见一群穿着道袍的小道士们,竟然围着一个火堆,那火堆上还烤着一只大野猪的后腿。
那大野猪的后腿表面,已经烤得金黄流油,一股浓郁的香气在空气之中飘荡开来。
一个个小道士们都望眼欲穿地看着那烤猪腿。
“滋溜~我用的盐,可都是太玄郡盐帮贩卖的精制盐,都是私盐,山下有个大户请我去做法事,那个老傻子想要贿赂我,便还塞了一些私制精盐给我。按照炎夏律,精盐这些东西可都不是平民能享受的。”
“好,师兄果然是对我们这些师弟好啊,这也太香了吧。大家等会少吃一点,若是晚上把肚子塞得太饱了,明日就吃不下一点油腥都没的早斋了,可别被祖师和其他师兄弟们看出来什么。”
“嘿嘿,山下那些人可真是傻,我们连自己的生死都管不了,竟然还认为请我们去做些法事,就能对他们家人死后有利了。人死后两脚一蹬,到底有没有死后世界,谁能知道,可若没有他们的愚昧无知,我们又怎么在他们身上搜刮钱财呢。”
沈云华与纪欢听着他们说话,默默离开了此地。
等走远了以后,纪欢咬牙。“难怪我在吃饭的时候,这些道士一脸装模作样,还说肉是穿肠毒药,说我是俗人,只想着吃肉,没有清净心。”
“原来他们还要吃小灶啊。”
“这些该死的牛鼻子。”
沈云华也是颇为有些无语,如此看来,山上的道士们也大多都是俗人而已,不过是在山上讨生活,与在山下讨生活的人并无任何异处。
沈云华低声道:“师姐,由此可见,我们也能在附近支起一个烤火架子,反正这观里的小道士们也经常这么做,这可能都是他们观里的习俗了。”
“哪天我去打听打听,他们有没有研究出自己的菜谱来。”
纪欢眼神亮起来,大为喜悦。“好主意啊。”